楚阳看着巴伦，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自己的确有锤炼性命的功法，当年自己博览群书，修炼过各门各派的功法，无论是全真的丹阳之术，还是龙虎山的金光咒。
都是锤炼性命的好手段。
楚阳自然而然，博采众长独创出一门强横的手段。
“法不传六耳，术不传外子，我为何要传你术法？”
术法不轻传，这是历代名门大派的规矩，为什么那么多散人想要加入门派，一来是寻求庇护。
二来则是能够得到完整的传承。
夏柳青也是点点头。
法不轻传这个道理他也知道，与那些名门大派一样，他们全性虽然没什么传承，但各自对于自己的术法都还是很重视。
就好比他的倡优神格面具，这么多年也仅仅传授给了一个小子而已。
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甚至都将这门术法带入了棺材之中。
也有人为了防止术法失传，会将自己的修炼法门告诉好友，让他继续替自己寻找传人。
就比如陆谨与郑子布，当初郑子布临终的时候，就是将通天箓传授给了陆谨。
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
与国外的那些异人不同，他们华夏异人对于术法额外的看重，甚至就连阮丰在传授给巴伦六库仙贼的时候。
还特意叮嘱过，不要随意将六库仙贼传授给其他人。
“您...我...先生您......”巴伦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想一想似乎正如对方所说。
对方没有理由帮助自己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
另外一边。
龙虎山的动乱逐渐平息，随着张之维出手，全性等人开始退走。
整个龙虎山，随处都能听到‘风紧扯呼’。
夏柳青看了一眼巴伦，又看了看神情自若的楚阳，叹了口气，将巴伦从地上拉起身，随后对着楚阳恭敬拱了拱手。
“巴伦咱们先走吧，天师府的人很快就会来这里，如果我们现在不走，等一会可就走不了了。”
夏柳青沉声开口。
这一次他们全性计划的明明很完美，但没想到最终还是出现了纰漏。
哪都通公司竟然出现在龙虎山。
这一次他们全性可是吃了个大亏。
如果单纯只有龙虎山天师府，以及参加罗天大醮的这些异人，他们全性绝对不会如此轻易便溃败。
谁也没想到，哪都通公司竟然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在暗中安排了人手潜伏。
可以说这一次袭击龙虎山，就是哪都通与天师府等势力合伙设计的圈套，等着他们全性往里面跳。
夏柳青叹了口气，看向山顶最上方灯火通明的院落。
希望龚庆能够成功。
如果牺牲这么大，还没有得到他们想要大东西，龚庆绝对会被全性之人联手绞杀。
这一次行动，本身就是龚庆提出来的。
若是失败，自然需要他来承担后果。
巴伦被夏柳青拖拽着起身，见自己的老友还不想离开。
夏柳青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巴伦兄弟，你不要急于一时，既然先生没有明确拒绝，那你还有机会，来日方长。”
想要让对方传授功法，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是他们全性，还需要考验弟子的资质与品性，更不用说眼前这位前辈了。
更何况，从对方施展的那些术法来看，都是极为精妙的术法，甚至不逊色于八奇技。
整个异人界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破脑袋希望能够得到。
“先生，若是有任何用得上我的地方，还请给吩咐。”巴伦扭头看了一眼远处人影窜动，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楚阳身前。
楚阳淡淡看了一眼名片，又看向巴伦与夏柳青二人离开的方向，并未说话。
巴伦的资质还算不错，若是能够收为己用，倒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最近这段时间，虽然有风正豪在忙前忙后，但对方毕竟是公众人物，是十佬之一。
还是天下会的董事长。
巴伦倒是很适合作为一把隐藏在暗处的刀。
实力与能力都符合要求。
而且，他也想要看看若是巴伦将性功与命功都修炼到同等水准，能否做到真正的长生。
只是，不等巴伦与夏柳青两人消失在树林中，就被人叫住。
“这位老伯既然来了，何必着急离开，您应该就是全性的凶伶夏柳青前辈吧。”
树林空地，皎洁的月光洒在空地上。
一个国字脸戴着眼镜，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缓缓出现，从树林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左手拿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一边看向夏柳青以及巴伦还有楚阳三人。
似乎是在对比什么。
右手则是拖拽着两具被削成人杆，被剁掉手脚的女子。
女子浑身是血，双手双脚全部消失，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
口中呜咽着想要说话，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显然嘴巴里的舌头也被割掉。
夏柳青与巴伦二人同时扭头。
夏柳青眯着眼睛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他身后还一息尚存的女人。
作为见惯了疯子的全性老人，夏柳青一眼就能辨别出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绝对是个变态！
“你是谁？”
“哪都通的人？”
“哪都通怎么会有你这种变态的疯子！”
中年男人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哪都通的制服，如果不是眼前男人手中拎的那个女子是他们全性成员，夏柳青都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冒充的哪都通成员。
这个朝他走来的男人，比他们全性更像全性。
“如果把大多数人的状态称为常态的话，我的确可以称为变态。”
中年男人似乎对比结束，缓缓收起手中的手机，慢条斯理的甩了甩手上沾着的鲜血。
看向夏柳青，自言自语微笑着开口。
好像见到了一位久别的朋友。
“通常而言，为了生存，人会杀人。”
“但世界上总有一些变态，杀人只是因为单纯的迷恋。”
“很不巧，我就是其中一员。”
“好在因为你们这些同类的存在，我成为了一个幸运的变态。”
中年男人缓缓抬起手，镜片反射出一道白光。
“老夏，这个人不简单，很棘手。”巴伦眯着眼睛看向朝他们这边走来的中年男人，虽然没有交手，但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他感到不安。
眼前这个家伙的实力，绝对不弱。
“我知道。”夏柳青面色凝重，点点头。
哪都通公司的人，而且敢孤身一个人来找自己。
必然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夏柳青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即便是哪都通的人，惹到了自己，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因此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敢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绝对是自认为有把握战胜自己。
“老先生您还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吗？如果没有，我可就要用餐了。”中年男人舔了舔嘴角，嘴角上似乎还有血迹残留。
夏柳青能从中年男人身上感受到浓烈且纯粹的恶意。
饶是他见惯了诸多恶棍，也只有在第二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浓烈的恶意。
第一个人还是已经死去的全性高手——白枭梁挺。
那个家伙就是纯粹为折磨对方而杀人，即便在他们全性都算是恶人，很难想象号称异人界警察的哪都通公司，也有这种人。
“今晚老头子我只是来看个热闹，从未与人动手，更没想过对龙虎山天师府不利。”
夏柳青叹了口气，难的没有用强硬的语气。
眼前中年男子很强，但是如果说真的能将自己留在这里，也不一定。
只是若是等天师府的人矮了，他就真的危险了。
“很抱歉老先生，这些与我无关，我今晚只想饱餐一顿。”中年男人微微摇头，他并不在乎对方有没有袭击龙虎山。
今晚他接到的命令是可以适当出手。
夏柳青眉头微蹙，眼中浮现出一抹怒色闪过，真当他好欺负！？
脸上逐渐多出黑色的脸谱。
“老夏稍等！”
巴伦忽然开口，拍了拍夏柳青的肩膀。
挡在夏柳青的面前，看向神色阴翳的中年男人。
“这位朋友，您今晚只是想要有个愉快的进食对吧。”巴伦用还算流利的中文，缓缓开口。
“您看，如果您一个人对战我们二人，您有信心可以短时间内拿下我们吗？”
“若是引来其他人，恐怕会打扰你进餐的心情吧。”
“您看可不可以这样，我们为您提供一个美味的食物，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
闻言。
中年男人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了片刻，死鱼眼之中冷芒逐渐消失。
“如此也可。”
对他而言，吃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为了大吃一顿，他已经好久没有进食。
“还请稍等。”巴伦再次拍了拍夏柳青的肩膀，让他不要冲动。
身形忽然朝着树林另外一边闪去，几乎瞬间便从原地消失，冲进幽静树林之中。
夏柳青与中年男人都不清楚树林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一声惨叫。
下一刻，人影狼狈的从树林中被甩出。
狠狠撞在树上。
......
“老夏，咱们走！”
巴伦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
夏柳青看了被甩出来的青年，有些眼熟。
应该也是他们全性的一人。
不过与他没太多交集。
也不在逗留，顺着巴伦的声音朝树林深处遁逃，此时龙虎山顶的闹剧逐渐平息，那些天师府的人很快就会追到这里来。
“不要...不要！夏老救命啊！”
青年晕晕乎乎，想从地上爬起身。
扯着嗓子朝夏柳青喊道。
然而，夏柳青压根就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全性保真，他们可没什么同门之谊。
......
仅仅几个呼吸，夏柳青就跑的没了踪影，整片空地只剩下楚阳、中年男人以及瘫坐在地上的全性青年。
“饶了我吧，大哥！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我投降，我投降。”
“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来跟着来龙虎山起哄的，没杀过人。”
这个全性青年求饶着想要挣扎起身，脸上只剩下了惊恐。
之前他远远看到过这个男人屠杀他们全性中人，手段那叫一个残忍，落在他手里简直生不如死。
这一刻，青年终于意识到了恐惧。
然而，面对青年的苦苦哀求，戴着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却没有任何表示。
再次从口袋中将手机拿起来。
例行公事一般，对着青年的面容，比对起来。
“赵南，三年前加入全性，已确认为真正的全性成员。”
“两年前参与华南富商安隆的绑架案，杀害并凌辱其妻女。”
“半年前伙同其他全性组织人员，准备再次共同施行绑架活动，因事情暴露，提前逃离。”
中年男人看着青年的面容，将手机上的信息读出。
黑色瞳孔中一抹猩红光芒闪过。
......
楚阳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看着中年男人将青年拖拽进入树林中。
如今的异人界，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人其实不是很多，眼前的中年男人绝对算是一个。
生而为魔，却心向光明。
可以说无时无刻，不是对本性的考验。
十分难的。
“肖自在，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走向树林中的中年男子脚步一顿，眯着眼睛如同恶狼一样扭头看向楚阳。
目光中不带任何温度。
“小伙子你刚刚说什么？”
......
楚阳轻笑着摇摇头，无视肖自在散发的恶意，依旧平淡开口道：“我或许有办法解决你的弑杀性格，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聊聊？”
“当然，你可以先享受完晚餐。”
“可以。”肖自在思索片刻，才沉声开口。
不急不缓戴上一双事先准备好的白手套，与那名青年一起进入了树林。
片刻后。
整片树林只能听到青年的凄惨哀嚎。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凄厉的惨叫才逐渐平息。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全性妖人，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与之前的女子一样，都被砍断了四肢。
鲜血不断从身上流出。
双目被挖去，鼻子也被削平。
惨不忍睹。
“杀人总是不被常态的人接受，还有世界上还有你们这些人存在，让我不至于沦为和你们一样的畜生。”
肖自在站在青年身前，将对方的眼睛闭合，神情虔诚，无喜无悲。
好像面对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脱掉满是鲜血的白手套，扭头看向楚阳，自始至终，楚阳的神色都没有半点变化。
“小伙子，你刚刚说可以治我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