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C18.青色古堡事件.其之十八

阿罗姆死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菅野和灰原都留在客厅,一边询问有关阿罗姆的个人信息,一边盘问城堡里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由于没办法界定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对阿罗姆的口红动了手脚,菅野和灰原只能暂时采用片桐被害的推定时间来采集不在场证明。

然而要知道,片桐遇害的推定时间为今天凌晨两点半到凌晨五点半,在这个时间段里,大部分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除了住在楼下佣人房里的佣人会睡在同一个房间,剩下无论是宅邸里的主人还是客人都是独自居住,谁能有不在场证明呢?

此外,尚不能排除“外来人作案”的可能性,所以截止至目前,压在菅野肩头上的工作很重。

不过好消息是,针对阿罗姆个人信息的问询还是很顺利的。

根据阿罗姆的同行者大内田以及诺曼提供的信息,菅野了解到阿罗姆的本名是泉田美夕,和片桐同龄,在东京女子大学文理学部就读。自然,她也是四年前过世的间宫那实子的朋友,也是四年前侥幸从大火里逃出来的那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位。

此外,抛开建筑论坛和这帮西洋建筑的同好者,泉田和片桐之间便不存在其它联系了。

所以相似的经历让菅野觉得这不可能是巧合,灰原也有类似的想法。

死的两个人恰好都是四年前过世的间宫那实子的朋友,又都是当年侥幸逃出火灾的人,会不会他们就是因此被凶手选定为目标的呢?照这个方向去思考,如果凶手还会再次出手,下一个遭殃的,很有可能就是诺曼或者大内田中的一个。

在抓捕凶手的同时保护他们两人的安危是很重要的。

与此同时,也要搞清楚为什么凶手会对他们下手,这是凶手的动机,也很有可能是直指凶手身份的核心问题。

可是当菅野询问两个人四年前的火灾现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时,诺曼一直在闪烁其词,而心理素质比较好的大内田则是一直用话术兜圈子,说出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应付菅野,就是不肯将四年前发生了什么摆在明面上,哪怕菅野威胁说“不老实交代会被当成嫌疑人看待”,两个人都没有松口......

无奈,现在菅野被困在了这座城堡里,没有审讯室,也没有其它警察的配合,不可能对守口如瓶的当事人做太多的事情,想要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就必须找到能说明四年前真相的证据,可目前,菅野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但至少,他确定四年前的事件可能是串起这一连串血案的根本原因。

于是,菅野拿这件事去问其它当事人。

南云雅摆出一副不知道“火灾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毕竟她当初就说过,西边的瞭望塔发生火灾时,她并不在现场,自然也无从得知火场内部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菅野也没有在南云这边得到任何线索......

至于对城堡的主人间宫满、间宫贵人以及间宫增代的问询也是类似的结果,他们三人也不清楚火灾现场内部的事情,又和两位死者没有深交,甚至觉得眼下死掉的两个人是发生在间宫家里的“无妄之灾”。

而老夫人间宫增代神神叨叨地,直言这是神明降下的“责罚”,死掉的两个年轻人,只不过是受到了“报应”罢了。

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菅野也没办法把她的话当真。

城堡里的佣人们对这一切更是云里雾里,他们中有一半人四年前根本不在这座城堡里工作,更不可能不知道任何有用的情报,剩下的那一半人当初也不在瞭望塔附近,所以也不清楚内幕。

唯一让菅野感到慰藉的是,城堡里的佣人们一般起的很早,他们在五点的时候就已经起床准备工作了。所以至少在五点的时候,他们能够给彼此做不在场证明。

但现在还没办法排除凶案是五点之前发生的......

——也不尽然。

因为这个时候,诺曼站了出来。

他说,早晨五点左右的时候,片桐还活着。

为什么他敢这么说呢?是因为他亲眼看到片桐濑里奈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向西边廊道的洗手间走去。

他声称他在五点左右的时候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于是便下床去看,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了片桐匆忙离去的背影,不过他并没有看到片桐的正脸,但他确定自己听到了片桐的声音,所以片桐那个时候肯定还活着。

据他所说,片桐当时在打电话,打了半截便气呼呼地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就拐弯进了洗手间。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证词,菅野可能会不相信,更何况这份“目击报告”出自嫌疑人之口,其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

可不仅是诺曼看到了,大内田也站出来说自己看到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他被走廊里的说话声吵醒时,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确定当时的时间是四点五十九分。

而且他也的确听出来那是片桐的声音了。

至于她具体在说什么,大内田没听太清,因为说话声很快就消失了。大内田担心片桐和谁起了冲突,于是起床打开门去看,亲眼目睹了片桐的背影,她穿着昨晚的洛丽塔,戴着假发,虽然同样没有看清正脸,但是身上的衣服和身高还是让大内田确定那个女孩儿就是片桐。

更何况,他刚才就听到了片桐的声音。

所以一想就知道,这是片桐起来上厕所了。

当时大内田也没太在意,关上门继续睡觉去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说当时看到了片桐还会有不少疑点,但如果两个人都站出来作证,菅野就得认真考虑这份证词是否是真实的了。当时和片桐住在同一层的只有三个人,现在阿罗姆又死了,唯二能看到片桐的人都说自己的确看到了她出来的身影。

或许那时候片桐的确还活着。

那么假如五点左右片桐还活着的话,城堡里的佣人们倒是都有了不在场证明,因为他们五点就准时起床准备工作了,可以互相作证。

不过无论是诺曼还是大内田在看到片桐的背影后都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确认,而是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这就意味着即便他们两个没有串供,而是将事实如实招来,他们也依旧没有不在场证明。

其他人也是如此,城堡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一觉睡到了六点多,独自一人,没有人能够证明。

除了南云雅。

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经起床了,她要一个人去山顶上的墓地探望间宫那实子。

这一点,园丁田烟先生可以证明,南云雅在他起床后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楼下,具体时间他也不记得,但大概就是五点多一点儿,她说她要去山顶墓地给间宫那实子扫墓,希望佣人能帮她把院落里的大门打开——田烟先生也是亲眼看到南云雅的身影消失在了前往山顶的道路上。

一直到上午七点四十五分左右,菅野才亲眼看到南云雅从城堡院落里的栅栏门外走进来。

也就是说,从五点到七点四十五分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南云雅都不在城堡。

假如诺曼和大内田的证词成立,那么南云雅将是除佣人外的唯一一个具有不在场证明的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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