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是想问我的三围，那你想问什么？”靠在菅野怀里的灰原用软绵绵的语气问道。
“你的姐姐。”菅野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不想和我聊，可以不说，没关系的。”
“为什么会突然想问她？”
菅野抿嘴一笑，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给灰原一种这个人很温柔，值得信赖的感觉：“我想知道你的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她已经去世了，但现在你有了我这个‘哥哥’，虽然是假的，但……我想着如果我能代替她的话……”
菅野的话还没说完，灰原的眼眸里就已经泛起了泪光，就仿佛夏季的大海，被阳光一照，波光粼粼，她直接搂住了菅野的肩膀，侧额轻轻搭在他的肩上，鼻尖紧贴着他的脖颈，像是在嗅探他身上的气味一般黏上来。
这让菅野的心口涌过一阵暖流。
他知道这一抱有着怎样的象征意义。
——这意味着灰原被他感动到了。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多多了解这个茶发女孩儿，从而能够更好的做她的监护人——她失去了她的亲姐姐，她的心里肯定出现了一大块儿空洞，菅野能够理解这种感受，因为他同样也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假如。
仅仅是假如。
他可以帮灰原填补上这个空缺的话……
那就再好不过了。
“灰原，突然间怎么了？”菅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谁让你突然说这种话……真是蠢死了！”灰原将脸埋在菅野的脖颈处，菅野能够察觉到从少女嘴中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偶尔还能感受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皮肤上。
他知道灰原又哭了。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强势的不行，现在却有演变成“爱哭鬼”的趋势。
但菅野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其实每个强势的人都会有一颗柔软的内心，而一旦触及到那颗内心，再强硬的外表也会瞬间崩解……
“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这件事情的。”
“你知道就好！”灰原泄愤般地狠狠地咬了菅野的脖颈一口，疼的菅野暗中攥紧了拳头。
这一口过后，两个人都久久无言。
一直到灰原稍微冷静下来，吹了吹菅野脖子上的红印，念叨了一句“疼吗？”
“快疼死了，你属鳄鱼的吗？”
灰原破涕为笑：“我要是鳄鱼，你的脖子已经断了。”
以鳄鱼的咬合力来说，灰原说的的确没错。
“那还多谢你嘴下留情啊！”
一般叫人“嘴下留情”，都是在劝那人不要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语，而在灰原这里，“嘴下留情”真的是在请求她不要咬的太使劲……
她果然与众不同。
灰原闷哼一声，用手揉了揉她在菅野脖子上留下的印记，红色的印子半天没有消下去，甚至还有血迹渗出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真的是下死嘴了……
“抱歉。肯定很疼吧？”她有些不情愿不愿地道歉道。
“从来没有人咬我咬的这么疼。”
回想起刚才的疼痛感，菅野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过自己是不是就要死在灰原的嘴下了……
“对不起。”灰原罕见地认错道，“我刚才确实有些激动了……”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用撒娇的口气询问菅野道：“不过菅野哥哥会原谅我的吧？”
“呃……”冷不丁地听到这样可爱的娃娃音，菅野头皮上的麻度还没消下去，后背上的汗毛也竖起来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会演戏啊，你在加入组织之前该不会是什么童星吧？特地磨练过演技的那种？”
灰原迷人的一笑：“没有，不过说不定我有这种天赋。如果没有成为科学家的话，就去做演员……奥斯卡什么的肯定轻轻松松就能到手吧？”
“我想也是……”菅野点了点头。
不过……
如果她没有加入组织，如果她只是一个正常人，如果她真的变成了明星，恐怕他们两个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吧，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而已，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奔跑着，应该不会有哪个拿了奥斯卡奖的大明星会和他这种毫无未来可言的人有瓜葛吧……
从这个角度考虑。
菅野觉得自己很幸运。
灰原遭遇的不幸，到他这里却成了幸运……
——这该死的命运啊。
“我可以跟你说说我姐姐的事情，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知道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这些事情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会守口如瓶。”说完，菅野像拉拉链一样将手从自己的嘴边划过，同时闭上了嘴巴。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希望向我发誓，你永远也不要效仿我姐姐，永远永远，我不需要你变成她，你就是你——你能做到这点吗？”
“呜呜呜呜。”菅野闭着嘴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在干嘛？”灰原皱起眉头。
“呜呜呜！”菅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这里被封死了。
灰原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用手把“拉链”拉开。
“聪明，这样我就能说话了。”菅野开口道。
“笨蛋么你！？”灰原小声骂了一句，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担心有损自己所剩无几的淑女形象，她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
“干嘛要挡着？”菅野将灰原的手抓住，“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是吗？”
“当然！”菅野点了点头，“你应该多笑笑，这个世界多美好啊。”
“这句话从你嘴里出来毫无说服力。”灰原用手指捅了捅菅野的鼻尖，“你才是应该要多笑一笑，而不是每天凶巴巴的。”
“大人的世界和小孩儿的又不一样。”菅野露出傲慢的表情，“我光对你笑就好了，至于工作时间，我才不想浪费我的乐观。”
“怎么，你一天之中的笑容次数还有限制？”
“当然！都给你看了啊。”菅野笑着说道。
灰原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菅野了。
好吧，他不仅是个糟糕透顶的男人，还是个坏心眼的家伙。
也难怪像爱花那样杰出的女性会被他给蒙骗！
——不行，可不能继续和他调笑下去了。
“所以，你要发誓吗？”
“我本来也没有变成她的想法。”菅野竖起食指和中指，发誓道，“我发誓，不会学习你的姐姐，我就是我，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当你的监护人——这样，满意了？”
灰原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你想知道我姐姐的什么？”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就算你这么说……”灰原皱起眉头，苦思冥想，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那我就说说组织里发生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菅野抿嘴一笑，“你只管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