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
乌黑的利剑发出一声嗡鸣。
尽管心知肚明, 这孩子的脾气不会暴躁到当场杀人, 但还在场的大多数人,仍然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咙。
大长老开口道:“有话好好说, 在长辈们面前拔剑, 不像话。”
月生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刚才为什么没有为雪惠说话?”
我都没打算理你, 你却自己找上门来, 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长老缓声道:“我?给一个……”
“给一个侍女说话有失身份?”月生没有看他,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始至终在下首沉默垂眸的雪惠, “品德败坏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这样不分黑白的长辈放纵!”
大长老:“……”
闭嘴了。
被小孩儿喷还是有点儿生气,怒视禅院月生三秒钟。
然后愤愤的将手向后伸去,扶住自己的侍从,颤颤巍巍的走了。
直毘人:“……”6.
月生再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其他长辈们。
也不知道一个才到人腰高的小孩儿,究竟哪儿来的这样冷厉的眼神,这些一向养尊处优的长老们竟然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有点冒冷汗。
在一地桌子的碎片中,纷纷选择忘记自己死犟着执着的颜面,起身告辞。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月生左看看,右看看,没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朝站在门口的甚尔招招手。
长老们汗流浃背的站住了。
奇怪。
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少主格外生气的原因?他们这些有实力的咒术师怎么会如此噤若寒蝉?
……也许有大长老都已经主动让步的原因吧。
领头羊都已经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跟随着头羊的羊群们,似乎也开始变得怯懦起来。
又或者,是盘踞在屋中年轻又陌生的猛兽,太让人感到畏惧。
甚尔翻了个白眼:“你招小狗呢?”然后丢了一瓶水过去。
月生稳稳接住,拧开喝了一口,“我不喜欢杀人的。”
她说:“但有的人如果每次都不能把我的话听进你的脑子里,那就说明你的头也没有待在你脖子上的必要了。”
她露出一个独属于孩子的,天真又灿烂的微笑:“记住了吗?我啊,虽然年纪小,但还是很强的噢。”
众人:“……”
我靠,禅院扇这一波是把少主内心什么黑深残的东西放出来了啊!
众人纷纷愤恨的瞪了禅院扇一眼,一个接着一个的出去了。
【看到了吗?】系统不放过任何一个结合实际的教学机会,【只要你够强大,他们甚至不敢怨恨你,而是去怨恨禅院扇。所谓强者,不外乎如此。】
有两个侍从抬着担架过来,放在地上。
然后一人抓住禅院扇的肩膀,一人抓住禅院扇的双脚。
放在担架上。
接着抬了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起码六个月的时间,禅院扇别想再出自己的院子。
禅院扇的意识在接二连三的长久剧痛之后,慢慢的清醒过来。
他剧烈的喘息着,呼吸却带起胸前的阵痛,大约是断了一大半的肋骨。
这让他几乎连惨叫也发不出来。他能感受到抬他的两个侍从动作不是太走心。
这两个侍从在轮班的时候是负责禅院家来往进出物品检查的。
很明显在暗戳戳公报私仇。
他明白自己今天是被自己的兄长耍了一顿,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且还代替直毘人直面了禅院月生最直白的怒火。
从那个孩子出生开始,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暴怒。
可是!
禅院扇死死握住了拳头,怨恨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直毘人和月生。
这对父子冷淡的互相对视,一点父子之间该有的温情也没有。
也许接下来,他们就要开始互相对峙了。
可恶,可恶!
原本以为能够顺利的将禅院雪惠收作妾室,没想到竟然从头到尾都是在被人耍着玩!
他在剧痛之中几乎咬碎了牙,侍从抬着他,从雪惠的身边路过。
雪惠很平静的掀了一下眼皮,俯视了一下路过的禅院扇,便不甚在意的收回了眼神。
这一眼既没有嘲讽、也没有得意,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
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了一眼,仿佛路过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样随便的看一眼,然后忘记。
禅院扇却死死盯着雪惠美丽的容颜,被剧烈的刺痛了。
她只是一个侍女而已!
区区一个没有咒力、没有术式,在禅院家连“人”都算不上的侍女,竟然也敢这样反抗他,甚至俯视她?
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他想要声嘶力竭的大喊出声。原本就已经足够狼狈了,在这种极端狼狈,极端愤怒与焦躁的情况下,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侍从们一向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