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是一个比较有难度的事情,既然如此,就先把名称代词删掉算了。
月生一只手背着书包,另外一只手牵着禅院直哉,在秋光中往住处走。走了两步,默默的折返回来,把自己装着裙子的手提袋塞给了禅院直哉。
直哉沉默三秒钟:“我背书包吧。”
“行。”月生不太有所谓的把书包和手提袋换了回去,淡然的提着自己的小裙子领人回去。
“你和父亲真的闹掰了吗?”禅院直哉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脑子终于在信息大爆炸之中冷静了下来,他开始提问。
这件事也并非没有一点征兆的。从前他就能看出来长兄……不是,月生对于父亲心怀不满,只不过那时候这种不满还能勉强的兜住,不至于在外人面前流露。比较直观的表现在于,她还愿意客气的称呼直毘人为父亲。
但是今天见面,她所有的称呼都是直呼其名。
“我前段时间,在一个叫鬼灭镇的景点买了房子,”月生先从这里开始讲起,“母亲从前就很期望能够离开禅院家,我觉得哪里很不错,因此买了下来,回禅院家,想要带走母亲。”
禅院直哉为之一默。
月生并没有特意照顾他复杂的心绪,继续讲了下去,“但直毘人先派人把我带过去了。我们小吵了一架,没能达成共识。”
“所以?”禅院直哉眼皮子直跳。
月生平铺直叙:“所以我和他打了一架。”
直哉哽住,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猜谁赢了,谁赢了都很可怕。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是……
“你赢了?”直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抖。
“从战斗的情况来看,我没有赢,他也没有。”月生微微挑了挑眉,她在这会儿终于流露出来一点爽朗而坦荡的高兴来,“但是,从这件事情的结果来看,你没猜错。”
“赢的人是我。”
第75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想做也可以。”
这件事情, 括弧,母亲离开禅院家的愿望,括弧完毕。
有一个信息炸弹直接炸在脑子里, 他觉得自己大脑今天所承受的信息量实在是有点过载,处理起来略微困难。
禅院直哉心想不是吧?我只是出来读了个书而已,又不是与世隔绝了, 我哥怎么忽然告诉我她是我姐,又告诉我她和我爹干了一架并且已经干完了?
不儿?那么突然的吗?
禅院直哉没忍住捂了一下额头。女扮男装这件事且先不提, 托岛国本土兴盛的漫画的福,这种剧情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但我姐今年才十二岁啊?!十二岁直接硬刚特一级咒术师啊?啊?!还差不多相当于干赢了?!
太有种了!
我姐真是太有种了!
禅院直哉到家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腿在抖, 难以压制的颤抖。
这件事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他还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东西,等他终于恍惚过来, 把这个消息处理完毕, 月生已经换了衣服, 穿着新裙子,平平无奇的从卧室晃了出来。
于是直哉又被冲击了一下,他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在明亮的浅绿色当中, 第一次真切的认识到——
原来是姐姐。
竟然是姐姐啊。
他注视着那条浅绿的裙子, 注视着穿着这条裙子的月生。年幼,很瘦, 但很矫健, 也很有力量。
她仅仅只比他年长一岁。从他们姐弟仓促的相隔年龄来看, 就可以知道禅院直毘人当年有多么担忧秘密败露。
月生踢掉凉鞋, 光着脚躺在沙发上,浅绿的裙摆从沙发边缘垂落, 如同春日里生长的草地。
她好像在此刻终于流露出一点疲倦的感觉出来,像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禅院直哉对于月生总是有一些崇敬和畏惧的滤镜在的,追根究底,是因为月生在他面前总是很可靠的。
无论是他还可以撒娇耍赖的那段时间,还是月生暴怒的打断他的腿的时候,又或者后来她匆忙来看他的时候。
直哉曾经感到畏惧、惊恐,甚至曾经怨恨,痛苦,但这种可靠却从来没有褪去过,她站在那里的时候,一种安心感就已经在心里面落地生根。直到今天姐姐有点疲倦的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他才意识到姐姐原来也只有很小一只。
她比他年长一岁。
她仅仅比他年长一岁。
却已经在压力的推动之下奔波了那么多年,本来应该握着书本和笔的手如今长了许多茧子。
直哉安静的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抱住自己的腿。他仍然有许多要考虑的事情,比方说他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
很年幼的时候,他还没有从母亲的院子里搬出去的时候。
那时候母亲和两个孩子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禅院家的一切东西还没有完全烙印在直哉的身体和灵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