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落地不久,整个云梦阁轰然坍塌。
宣落锦站立在少女的面前,却比她多出了一个脑袋不止。
面纱上面的那双丹凤眼紧紧的盯着云若雪,里面似乎还蕴藏着还未退散的杀意。
另一批人是来杀她的。
云若雪自然知晓,虽然方才她未曾细看那些黑衣人,但也从他们身上不同的服饰判断出来杀手是两批人。
阿月突然消失,那些人又告知她阿月在云梦阁。她知道这是一场针对她的算计,幕后的人想要她死。
可惜了,还未见到她,便都死了。想来是和宣落锦交手的那些黑衣人杀的。
云若雪别开脸,用帕子捂着口鼻,发出一阵阵的轻咳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咳嗽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候夫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又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的。”
宣落锦望着她,收回了的手藏匿在袖中,他知晓对方是云国公嫡女的时候,确实有稍微的惊讶。
他需要云国公,所以才出手相救,至于在云梦阁救她时,也是一时兴起。只是那又如何,若是妨碍到了他。
他也有一百种法子让人消失,且不知晓是他做的。
云若雪放下手中的帕子,一双明亮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殿下在调查李将军的案子,我能帮殿下。”
宣落锦听到这话,藏匿在袖口里的动作一顿,他眯了眯眼,“你知道什么?”
云若雪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殿下不用问我知晓什么,也不需要我是如何知晓的。殿下只需知道,我能帮殿下。”
“甚至,殿下心中的所想。”
少女脸色苍白,眉间隐隐一阵病弱之色,整个身子甚至要靠扶着一旁的墙壁许是方才在楼上被浓烟熏着了,开口说话嗓子也哑哑的。
如果说刚才对方的话,是为了让自己不杀他,现在的话直接让他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审视。
“是吗?”
宣落锦踱步上前,一步步靠近扶着墙的少女,手腕翻转间一抹冰冷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
“那不如你说说,你都知晓什么?”
云若雪像是没看到她手中的匕首一般,淡淡道:“比如说殿下男子的身份。”
宣落锦脚步一顿,看云若雪的眼神更加的杀意满满,还不等他动手,便听眼前的人说道。
“殿下这是要杀我,若我死了,殿下的母亲恐怕在昭寒殿永远出不来了。”
话落,云若雪只感觉眼前一道身影闪过,下一秒自己便被人抵在墙上,脖颈间更是传来一阵的痛意。
“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宣落锦掐着少女纤细的脖颈,一双丹凤眼满含杀意,似乎只要对方说错一句话,他便能立刻扭断她的脖子。
云手中的帕子落地,若雪只感觉肩膀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伤口似乎裂开了,她未曾挣扎,只是望着眼前戴着面纱的人。
“我,我不会是殿,殿下的敌人,相反整个云国公府都会站在殿下这边。”
宣落锦自然知晓对方话里的意思,看着少女涨红的脸,眼上的杀意渐渐散去。
李将军遭人陷害入狱,罪名私调红鹰军。要知道,如今立储在即,朝中臣子纷纷站队,唯有李将军一方都未曾站。
如此特立独行,自然会遭晋王和端王的排挤。后又设计让李将军入狱,想的,不过是以此来威胁李将军罢了。
毕竟李将军是父皇最宠爱信任的臣子,若是有他的站队,储君之位岂不与更进一步。
父皇从来都是知晓李将军是冤枉的,之所以将他关进诏狱,不过是将计就计。
而他也想借此次的机会,将母妃救出来。
宣落锦放开了手,云若雪瞬间靠着墙滑落下来,她双手捂着脖颈发出剧烈的咳嗽。
“云若雪,你成功了。”
此刻宣落锦并没有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声音,若说方才的声音如女子般轻柔动听,此刻便是属于男子的低沉且带着一丝丝冷意。
云若雪面上的涨红褪去,她抬头看着站面前身形高大的男子。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帮本王。”
云若雪扶着墙壁缓缓的站起来,肩上的伤口动一下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她眉头紧锁,无意的咬着下唇。
“私调红鹰军可是大罪,其中有人从中作梗,殿下可查了李将军身边亲近的人。”
宣落锦双手负于身后,“本王查了李将军身边的副将,未曾有任何不妥。”
“那将军府呢?殿下可曾查过?”
“查过。”
云若雪眼眸微垂,“这样啊,那殿下不妨去查一个叫张卫的人吧。此人是李将军妻子的胞弟。”
话落,云若雪便感觉到一股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双凤眸带着探究与不解。
他在调查李将军,自然知晓这个人的。只是他倒是很好奇,这位身子孱弱,同皇城贵女无多大交往的侯夫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云若雪知晓他信了,暗自吐一口气的同时,她继续说道:“此人定会给殿下想要的结果,时候也不早了,我的侍女在等我。我便先走了。”
说着,云若雪也不管对方是何神色,稳了身子便朝着巷子外走去,她现在只觉得身上隐隐作痛,尤其是肩膀处。
今夜是花灯节,虽然他们在昏线昏暗的巷子中,云若雪依旧能看见自己的衣衫上渗出的血迹。
“你的目的是什么?”
宣落锦看着少女的背影,语气算不上多好。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帮忙,更何况云若雪的行为更是让他不解。
身为国公府嫡女,晋南侯府夫人。云国公虽未曾站队,但是沈景钰可不同。
沈景钰似乎站队晋王那边,他与晋王和沈景钰都未曾打过交道。
他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要来帮自己。
“下次见面,我再告诉殿下,我的目的是什么。”
云若雪脸色越发的苍白,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漂浮,从阁楼出来到现在,她能坚持到现在已是极限。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玉儿。
宣落锦自然注意到对方的不适以及衣襟上渗出的血迹,可这些又与他何干。于他而言,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李将军的事情。
至于云若雪,她说的话真与假,就要看这个人了。
云梦阁的火势越发的大了,到后面甚至都没有人再去救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栋阁楼坍塌。
“怎么办,莫非夫人真的——”
玉儿双眸含泪,小脸惨白,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愧疚,“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留下夫人一个人在此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