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望着云若雪,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当初沈璟钰求娶小姐,声势浩大,整个皇城都是知晓的。
如今这才成婚多久,对方不止纳了妾室,还将一个外室子之女带来府中,他这是将小姐置于何地。
阿月和阿七,不同玉儿,她们知晓林潇潇的身份。在来候府之时,凌侍卫便同她们说过了。
“笼中之鸟,如何飞得出去。”
云若雪眼眸微垂,画着梨花六角的灯笼,随着走动微微晃动着,柔和的灯光透过灯面照映在少女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柔和极了。
“以我病弱之躯,即使有国公府撑腰又如何,如今同别人来说,还不是砧板上的肉,说不定哪日便死了。”
自从回到候府后,沈璟钰的态度在她的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沈璟钰舍她救林潇潇,那定是为此事做好了退路,她身子不好,鲜少出府,也同皇城中的贵女并无交集。皇城中人,知晓国公府有一嫡女名唤云若雪,却不知晓样貌。
云若雪眸子暗了暗,林潇潇是外室所生,并无多少人知晓。
沈璟钰敢这般做,怕不是早就想好了让林潇潇代替她的想法。
“他敢!若是他敢动小姐半分,我定不会放过他,国公爷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阿七愤愤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满和愤怒。
云若雪扭头看向旁边的小丫头,对方圆润的脸上满是愤怒,一双圆圆的眸子更是瞪了起来。
云若雪伸手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满足后才放下手,说道:“傻丫头,这深宅大院,哪有这么简单啊。”
“整个皇城谁不知晓,国公府嫡女,身子孱弱。是活不了多久了,若是哪天突然暴毙,也是情有可原的。想必凌侍卫,也同你们说了。”
阿七和阿月相继点了点头,凌侍卫确实同她们说了,没想到侯爷竟是这般的表里不一。
当初侯爷求娶小姐,让整个皇城都为之艳羡,就连她们也听到了消息。都在庆幸小姐遇到了良人。
谁知,对方并非良人,这一切不过是假的罢了。
“那你们可知,我活着回来后,他为何不怕我去闹,也不怕我告知爹爹。”
阿七闻言,又联想到方才小姐说的话,顿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小姐是说——”
“嘘。”
少女纤细的手指放到了苍白的唇瓣上,做出了个禁言的动作。阿七瞬间会意。
说话间,云若雪已经回到了南苑,玉儿推开房门,等她们彻底进入屋子以后。
阿七这才说道:“莫非他早就做好了除掉小姐的准备。”
云若雪走到软榻前坐下,明亮的眸子落在半掀起的窗棂外面,如墨的夜色仿佛一张吃人的大嘴。恐怖中带着些未知。
她收回视线,手中的暖炉已经凉了,但她依旧抱着放在腿上。
“这院子,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囚笼。若是我表现一丝的不对劲,说不定我就成了一个永远行动不能自理的人,只是活着的人,毕竟无人知晓我的样子,说不定日后林潇潇就变成我了。”
毕竟上一世就是这般,活的生不生,死不死的。
几人听闻,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咳咳咳——”
一声声咳嗽从少女苍白的唇瓣溢出,云若雪眉头紧皱,眉间满是痛苦之色。
阿月见此,连忙上前替她把脉,在触碰到对方皮肤时冰冷的温度传了过来,她眉头紧蹙。
“小姐的手怎这般的凉。”
玉儿担忧说道:“许是夫人来时,受了凉。奴婢这就去要些炭火。”
说罢,玉儿便走了出去。
云若雪将手中的暖炉放在桌上,看向阿月说道:“阿月,日后我的药膳,便由你负责了。”
别人的她不信。
云若雪拿出那个白色的荷包,将里面的药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这药是沈二公子给的,你去验验。”
这药虽对她的身子有作用,但是她不信沈煜染。
“是。”
翌日,主院。
身穿清荷碧波裙的少女站立于窗前。
“姑娘,您身子不好莫要久站,若是侯爷望见了,定要心疼了。”
林潇潇转身,脸上露出淡淡的一抹笑意,“无妨,不过受了点小伤罢了,倒是姐姐,因为我的事情差点被阿钰迁怒。”
说着,林潇潇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色,眸中含泪。
春禾看到这一幕,忿忿不平的说道:“此事是夫人有错在先,姑娘何须揽在自己的身上,奴婢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找的罢了。”
云若雪身为主母,心思这般歹毒。如何能做侯爷的正妻,她家姑娘这般良善,即使被欺负了,也还在为她人着想。
林潇潇唇角浮现一抹笑意,在春禾看来,对方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姑娘放心,侯爷这般喜欢你,迟早侯爷便会休了那云若雪,让您为正妻。”
“春禾。”林潇潇皱着眉打断她,训斥道:“你莫要胡说,阿钰娶姐姐,对她定是喜欢的。至于我,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
林潇潇像是想到什么,唇边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侯爷。”
沈景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林潇潇。
“阿钰,你来了,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林潇潇踱步走了过去,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眸子“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沈景钰眸子满是笑意,他伸手牵起对方的手,“想你了,便回来的早点。身子可好些了。”
林潇潇点了点头,“阿钰,此次事情是我不对,你莫要为难姐姐,我想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喜欢你了而已。”
听到云若雪的名字,沈景钰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他拿起林潇潇的手放在心口上。
“潇潇,她伤了你。你不必为她求情,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便好。”
林潇潇点了点头,将头靠在对方的胸前,在沈景钰看不见的地方,她勾起唇瓣,一双眸子满是恶意。
“夫人,这些人太仗势欺人了。奴婢去厨房端膳食,那些人却说尚未到用膳时辰,不,不给奴婢。”
玉儿咬着唇,小脸皱在一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哪是时辰未到,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
见夫人如今失势,便这般落井下石。
最可恶的便是,他们竟然连夫人药也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