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类的气味,水里的东西开始躁动不安。
齐乐川低头看着水里,很是仔细,随后问了一句,“摆渡人,这竹筏结实吗?”
摆渡人那是相当自信,“这可是我家族祖传的鬼渡舟,水鬼都爬不上来,这水里的东西还差了点。”
她手电筒一晃,看着那挨着石壁的地方飘着半具尸体,突然水里冒出一堆虫子给啃食个干净。
水中密密麻麻的都涌了出来,齐乐川“啧”一声,“这应该不是三叔的人,三叔那人猴精,应该是老汉说的那个船工。”
齐九九撩起大褂十分嫌弃,“别看那尸体了,这什么虫子,怎么这么臭?你把它们赶走。”
齐乐川嘴角一抽,“咱俩到底谁是主人?”
齐九九一脸漠然,“以道行来算,我做主人也不过分吧?”
她阴森森一笑,蹲下,手指稳准狠的夹上一只,猝不及防的朝齐九九扔过去。
他抬手握住桃木剑,一剑给劈个两半。
齐乐川看见他这剑更是阴阳怪气,“哟,这当初从开封城里拿出的神木好用吧?”
他嘴角挂笑,“那当然。”
两人的大战一触即发。
摆渡人自觉往后退一步,拉开场子。
这么些年,俩少年一直脾性都没磨合彻底,他性子高傲,她性子也不软,每隔上一周半个月就会打上一架,用的全是道术。jiqu.org 楼兰小说网
“一个破鬼王给你得意的,齐九九别让老子查到你的前世!”蓝衣少年执笔在半空画符,本该是看不清的,却莫名带着幽蓝色的光晕。
灰衣小少年嘴角上扬,桃花眼都略带几分鄙夷,他轻点竹筏一跃而起,借着石壁的力一跳躲开了符咒,“蠢,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
他脚下发出金色的光晕,阴阳八卦图显现,震的水面荡起波纹。
那些虫子吓的都退散了,也是识货,知道今天这人它们是吃不上了。
俩人忽然交手,摆渡人应接不暇,完全看不清身影,只知一金一蓝的光晕在交合着,散发着威压。
摆渡人此时又十分庆幸还好自己是个人类,若是只鬼,估计会被二人的威压给撕裂。
蓝衣少年杏目微眯,躲过对方的招式,咬咬牙,两指之间夹着一张平安福朝小少年晃了晃。
小少年停手,抱胸哼了一声,“你输了。”
齐乐川额前碎发被风吹起,杏目更亮了几分,“你那招不错,教教我。”
“教屁,就一张?”他挑眉问。
她从布包里又拿出一沓,“行了吧?”
摆渡人蒙圈了,俩少年打着打着忽然停了,开始了学术交流,其乐融融。
后来俩人说这叫道友之间的切磋。
竹筏继续往前,前面是一片积尸地,水道两边的浅滩上全是绿油油的腐尸,石壁上还镶嵌有几个水晶棺材。
棺材里没有尸体,河道拐弯处有一个白色羽衣头发到腰的女人跪在地上,眉心有一滴血。
齐乐川还未说话,齐九九对这种威压最为熟悉,这血就是张启灵的,这具千年女尸都给他下跪了,他搓搓小手,“大佬做事就是利落。”
齐乐川见这动静也符合点头,这动静只有她哥能办到。
这条路是他们走过的,处处都留着哥哥的气息。
“那女的,给爷过来。”齐九九朝女尸招手。
女尸木讷抬头,露出一张腐烂的脸,瞬间移到了齐乐川面前。
齐乐川默默退了步,毕竟是向它打听事,她不能表现的太嫌弃。
齐九九一副大爷的模样,“刚刚被揍了?是不是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哥,人狠话不多?”
女尸僵硬点头。
受等级压制,它不敢对堂堂鬼王出手,自己本就不在地狱,违法乱纪是要被拉进十八层地狱的。
或是今儿鬼王心情好,问它两句就走了。
这山洞今天是邪了门了,摆渡人撑船走了许久,等出山洞之时天已经快黑了。
告别了摆渡人,走进了村子。
由于她容貌出众一直被人盯着,路边坐了一个婶子,她开口去问,“您有没有见一行人路过这?”
婶子摇摇头,觉着她长的好看,热情似火,“小伙子,你有没有媳妇儿?是不是来此处旅游的?要不就住婶子家。”
齐乐川摇手,“不用麻烦了婶子,这里有没有旅馆?”
“俺们村长一共就几十户人,哪里来的旅馆,就有一个招待所在前面。”婶子给她指路。
她连忙点头感谢。
临走前那婶子还问,“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家姑娘?”
齐乐川赶忙摇摇头,“不了不了,谢谢婶子。”
她去了招待所,是水泥的房子,还好里面通了电话和电,还有热水,环境还不错。
她舍得花钱,这里面的老板把她当宝贝供着,她这才知道她与三叔差了一天的路程,三叔他们今天一早就启程了。
她也走累了,今晚就在这睡了,打算明日一早加快脚步。
她一个人叫了一桌子菜,行为很是诡异,还在身旁多放了碗筷。
她见一旁的服务员一直看着,她道,“不好意思,修道之人习惯了,这是敬畏鬼神的。”
服务员这才敢给她上菜。
齐乐川边吃边道,“这几天是不是来了一行人在这住过?”
服务员直言不讳,“那些人就是来倒斗的,你也是与他们一起的?”
她动作微顿,这服务员怎么把倒斗说的如此轻松?
服务员也是打开了话匣,“实话说,这些年来这倒斗的人不少,我听我爷爷说这最里面有个神仙墓,那里可都是好东西,只是这些年都没人能拿出什么东西,这不前天有五个人也来了这,一看那行头我就知道他们来做什么的。”
说的就是三叔他们。
齐乐川并不感兴趣,她只想见哥哥,就没听服务员继续往下讲。
吃完饭她就回了自己屋。
门被反锁上,齐九九也从血玉里出来,他扒着窗子往外看,山体黑黝黝的,也是一种别样的景观。
齐乐川刚洗了热水澡出来,身上换了睡衣,看见他蹦跶出来也没什么反应,已经习惯了。
齐九九看都没看她一眼,嘴里就没好听话,“瞧瞧,这一马平川的,怪不得装男人都有人信。”
这种话她听了几年了,也懒得去争辩,她平她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