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小溪下游的水依旧在流动着,无邪和胖子裹着袄在钓鱼。
一旁的桥上,小哥坐在那,他身旁还有一只猫围在身边,走来走去的。
黑爷在桥对面停下车朝他们招手,“喂,伙计们,大过年的现在钓鱼是不是有点晚了?”
无邪起身,“黑爷,来的够快的。”
张启灵已经起身走了过去,车上齐乐川降下车窗与他对视,她眉眼弯弯。
离的近了,可以听到她说,“哥,我回来了。”
胖子这时激动站起来,起的太急差点脚滑掉河里,还好无邪拉住了他。
胖子稳住身子大喊一声,“小川,快快快,胖哥钓了一条大鱼,你最爱这口,等会儿就清蒸一条,红烧一条,油炸一条,吃个够。”
她眸子看过去,满眼笑意,回应道,“好。”
进了村子之后由无邪带路,就到了他们的住处,房子一旁还有农家乐,算是做了点小生意还开了饭店,不过今年新年就没再开门。
齐乐川进门时就感受到了房子的风水很冲,一问才知道,房子后面是一片坟地,去看时,坟地一旁还被胖子种上了番薯,土已经是新翻的了,倒是没有忌讳。
她算了方位,让在房子的东南角放上一个鱼缸,养条锦鲤算是有个活物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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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暖暖第二次见张启灵,她躲的远远的,有些不敢靠近,他身上的气息过于淡漠。
齐乐川坐在院子里择菜,自己坐的时间一长,她的大脑就容易放空。
这两年身体恢复,机能也跟着恢复,但毕竟不是年轻的时候,她现在做什么事都想让自己先平静下来。
以至于张启灵坐在她身旁,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小川,留在雨村吧。”他的声音如同春日的溪流,清冽干净不染尘埃。
她思绪收回,看着手上被糟践的菜,她随手放在一旁,“哥,雨村不是我的终点,齐家老宅才是。”
“那...”他刚发出声音。
她却匆匆打断,眉眼弯弯,“你可以经常来看我,或者在齐家老宅住上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
张启灵轻抿薄唇,眸子看了一圈,这里很热闹,尽是人间烟火气。
胖子和黑爷不知道聊起了什么,二人十分起劲,无邪让他俩别贫,还说小花马上就到,让黑爷去村口接他。
可她以前才是那个活泼,话最多的。
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张启灵陪她坐在院子里,一抬眼就能看到一片竹林。
姜祁暖到了饭点才回来,是无邪告诉她竹林中有一种剧毒的蛇,她一向喜欢这种毒物。
张启灵第二次见这个外表乖乖的小姑娘,竟开口说了句,“你长大了。”
姜祁暖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扬了扬嘴角,原来都还记得。
雨村真的很适合养老,生活节奏很慢。
晚上十二点,新年的钟声敲响,烟火升空,点亮了夜空。
他们在烟花下举杯,说着接下来的愿望。
齐乐川嘴唇也动了动,但听不见许了什么愿,她杏目很亮,可比拟此刻的星空。
今晚,就如同前几年在齐家老宅时一样,他们喝了半宿的酒,胖子吹了半宿的牛,黑爷嘴也损了半宿。
暖暖和乐川一个房间,小丫头睡的早,而齐乐川将喝多的黑爷送屋里,才松了一口气,笑意收敛。
张启灵在门外看着她,二人对视,她又挂起了笑脸。
他有些心疼似的开口,“别笑了。”
她嘴角僵住,又重新整理情绪,“哥,很晚了,我先去睡了。”
他点头,看着她进了房间。
他眸色暗淡。
月色下,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突然有一声清脆的声音,转瞬即逝,暖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姐姐。
立在窗前的齐乐川,抬手关了窗,眼神沾了几分冷意。
窗外,一只厉鬼飘来飘去的,脸贴着透明的玻璃,嘴咧到了耳根。
忽而被一掌拍在地上,扣都扣不出来,一个拿着判官笔的男人立在那,还朝齐乐川示意,让她打开窗户。
她看了看暖暖,睡的很死。
之后放轻脚步走到窗前打开窗,眸子沾染了狠意,压着声音道,“大过年的别逼我动手。”
判官很为难,冥王那厮这两年来了很多次,每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灰,劝了也骂了,就是没用。
判官这次找了个说客,是白无常,他笑着就道,“小八爷,这样,我们再商量一下,你在下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看啊,冥王大人都说了,这失去的东西就回不来了,你又何必……”
“嘭!”她关上了窗,一句话也不说。
但白无常的话还是说完了,“……如此执着。”
冥王这时出现了,就立在那片竹林前。
他这两年可没少在齐乐川这吃闭门羹了。
要怪就怪那鬼王,死了也不安生,竟在她身上留了几分力量,让她的道术突飞猛进,甚至可以在两界走动自如。
她眸子与他毫不掩饰的对视,依旧冷漠的紧。
良久,她竟裹上袄抬脚走出了房间。
“走吧,出去说。”她越过他们,声音淡淡。
白无常狗腿一般一笑,拉着判官跟着她走,两年了,这是齐乐川第一次愿意跟他们当面聊。
竹林中,月光撒下,看了个大概。
白无常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判官也是节节后退,最后被逼的退无可退。
此时,冥王忽而出现在判官身前,抬手挥散幽蓝色的光,手心被灼烧了一下,他抬手看了一眼,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都泛起了波动。
这种力量,完全已经超出了他所掌控的范围,两年间,她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她停手,碎发被风吹散,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本是一直隐藏的攻击性现在完全显露出来,她的锋芒比以前更甚。
“齐家乐川…”冥王薄唇微起。
她直言打断,面无表情的陈述道,“懂了吗?现在的我,可以带他回家。”
白无常捂着脸,内心咆哮,这样的她在雪山上能让自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