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很清楚自己在干嘛,也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吴青这边。
他在挂了对方的电话后,马上叽里呱啦的讲了很多很多。
反正来来回回的意思就是:浩东,要不你先去省城一段时间吧,坏人找上门来了。
小妮子过于紧张,有些语无伦次,讲了好久王浩东才明白。
说了一堆后,看王浩东这边半天没了声音。
安静了不少:“浩东,你还在吗。”
电话这头,突然传来了王浩东的声音:“咳。”
“他果然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有时候人真是被逼坏的,因为,世道不公。”
吴青电话这头一脸疑惑:“什么呀?”
王浩东这会在他师傅刘老头的院子里。
边上沈江涛和陈东,刘老头也在。
几个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王浩东苦笑:“没事,但是青青,我需要你顶着压力帮我。”
“怎么帮,你说。”
“按照李志的要求,登报,我待会把我们调查到过的一些事发你邮箱。”
“你按照这份资料去报道。”
“多大的事呢,你发我,我今天晚上就把文章写出来发排版那边。”
“好。”
两人挂了电话后。
刘老头第一个开口:“李志真联系了你?”
王浩东点头:“你看看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现在相信了吧。”
“师傅,借你们家的电脑用下。”
“成,你随便去用。”
王浩东起身去了屋子里。
院子里,就算是沈江涛望着王浩东都有些头皮发麻。
原来这段时间,王浩东和他们一起推断出。
这个抢劫犯肯定是李志。
而且李志肯定会自己主动联系他,然后他会把这件事闹的满城风云。
引起一些领导注意,接着借着社会舆论的压力,让这些领导们出面。
进一步的给王浩东他们放权查!
这样,当年参与了龙志地产重组的一些人,不敢再轻易的出面来阻拦王浩东的调查。
这就是李志口里的帮王浩东一把。
王浩东在弄倒了蒋恩德后,李志已经相信了王浩东,知道王浩东绝对不会是个会向南江本地权贵低头的人。
会把真相查到底。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小队长,现在吴中建也不在南江了。
李志能做的就是让舆论来帮助王浩东。
从头到尾,王浩东竟然推断的一丝不差。
沈江涛他们能不感觉头皮发麻的吗?
陈东这时候说了句:“吗的,有时候我找感觉师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太鬼了。”
“他要是去算命,绝对也是生意最好的一个。”
沈江涛打了下他脑袋:“你个家伙也给我振作精神。”
“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整天在袁金灿面前拍马屁,别拍习惯了,真把自己拍进去了。”
陈东不干了:“别,沈队,你这说法我得好好纠正一下啊。”
“我这是充分,不畏生死,舍身忘我打入阶级敌人内部……”
“去去去,又来这套。”沈江涛一阵嫌弃。
刘老头边上也补刀:“别说,翠兰说,你昨天还在拍袁金灿,说他长得很英俊?”
“你小子以前没觉得是个心这么黑的人啊,这马屁你是怎么拍的出口的?”
“卧槽,刘老头,能别提了吗,想吐了。”
“呕!”
陈东赶紧捂着肚子,胃里难受的很。
沈江涛和刘老头一愣。
沈江涛笑着说:“拍马屁能把自己拍吐的,你是我官场真多年来第一个见。”
几人哈哈大笑了出来。
明显,李志的出现,让他们一个个心情变得很好,说话明显比往日要轻松很多。
王浩东这时从里边屋子出来。
端起了杯子喝了口:“现在,我们只干一件事,那就是等舆论发酵!”
“这有时候啊,想要维护正义,还真得靠老百姓!”
沈江涛知道,一场大仗很快就要到来。
上一次,蒋恩德事件,都以为会是一次大动荡。
但谁都没有想到,最后这颗雷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人给直接摁灭了。
可这一次,如果他们顺利的话,南江城,真的会爆炸!
搞不好他们想要的南江新格局,马上就会出现。
还有,师傅高大国的案子,也可能能翻身。
沈江涛心里的事很多很多。
最终举起了杯子:“喝酒!”
“喝酒!”
“干了!”
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晴朗干净,纯粹的笑容。
……
一个晚上过去后。
南江清晨街道冷冷清清,只有清洁工人的扫把沙沙声传来。
一个男人,和往常一样赶着上班。
这个男人有个习惯,家里小区门口公交车站旁,有一个报刊亭。
每天早上等公交车的时候,他都会买一份南江报,然后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等着公交车。
每次在看报纸的时候,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每次看到了最后,他突然又有一些失落。
五六年了,麻木不仁,一成不变的活着。
今天和往常一样。
到了报刊亭这边后,报刊亭老板笑着打了个招呼:“钟厂长,今天你早了一分钟到这里。”
男人笑了下:“整个南江最了解我的不是我老婆,而是你这个死老头。”
“每天都在以我准时不准时为乐。”
“老规矩,南江报。”
“好叻。”
报刊老头拿了一份刚送过来的南江报给了男人。
男人给了一毛钱零钱。
打了招呼后,走向了公交车这边。
打开了报纸后,和往日里的习惯一样了。
先是大概的把标题扫一眼,然后再仔细看。
可当他看到了一个标题后,猛的愣了下。
《南江银行抢劫犯主犯:彻查当年南江龙志地产重组案,严查幕后黑幕。》
内容大概就是:
案犯主动联系了南江报的记者,并发出了威胁,如果不查龙志地产重组案,他们会继续在城里抢劫。
他们会把整个城市闹的人心惶惶!
男人盯着文字看,看着看着,手开始颤抖了。
眼睛中,窜着泪花,愣是一动不动,仿佛终于等来了什么。
他每天做的这趟公交车已经到了。
司机都认识他了,看他一动不动,打开了车门:“钟厂长,今天不坐车吗?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