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郅的来历

萧萧马鸣,惊得沈郅快速爬起,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渐渐围拢上来的陌生人,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每脸上都是同样冷漠的表情。

年幼的孩子,飞扑着抱紧了自己的母亲。马队分开一条道,黍离策马行至前,然后翻身下马,“沈大夫!”

薄云岫说过,如果她想跑,最好跑远点,否则被他抓到,后果自负!

沈木兮面色惨白如纸,抱紧了孩子,眸中满是苍凉之色,“东都无人了吗?王爷非得强人所难?”

“马车在前面村子里等着,沈大夫,请!”黍离躬身示敬。

春秀拎着杀猪刀,狠狠瞪着这帮人,“有我在,看谁敢动沈大夫!”

“春秀!”沈木兮摁住春秀,又低头看了看儿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薄云岫算无遗策,是最精明的猎人,饶是沈木兮使劲浑身解数,不过是困兽之斗,他什么都料到了,什么都算到了,她终是无处可逃。

青布马车,像极了囚笼。

沈木兮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里,歪着头靠在车窗处,沈郅枕着她的腿,懂事而乖顺的不敢吭声。

“沈大夫,这王爷是不是跟你有过节?”春秀终是忍不住。

“大概是前世有仇!”沈木兮耷拉着眼皮,如同了无生趣的木头人。

春秀摸了摸别在后腰的杀猪刀,拍着胸脯道,“沈大夫,你且放心。若他敢对你毛手毛脚,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得逞!”

事到如今,哪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木兮一声叹,重重合上眼,她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就算让她跑,她也没力气再跑了……

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车里猛地响起一大一小的惊呼。

“娘?”

“沈大夫?”

“娘!”

黍离快速撩开车帘,只见沈木兮面如死灰的靠在车壁上,双眸紧闭,任凭孩子哭喊,亦一动不动。心中暗叫不好,黍离迅速将沈木兮抱下马车,“快,找大夫!”

又悲又痛又受伤,又累又困又绝望,沈木兮早已体力不支,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刘捕头站在病房外,瞧着大夫在里头为沈木兮诊治,狐疑的摸着下巴,眉心皱成川字,“大人,王爷为何这般执着?”

县太爷扯了唇角,“你为什么不问,沈木兮为何这般刚烈?”

“不都一回事吗?”刘捕头愁啊,愁得直叹气,“如今,咱们连湖里村这场大火是怎么回事还没闹明白呢!”“这穆中州瞧着挺老实的,怎么就惹了那么大的仇家?”县太爷哀叹的摇头,背着手缓缓离开,“杀人放火,还把尸体抢走,这是要挫骨扬灰啊!”

刘捕头正欲再开口,却见着春秀正蹲在院子里宽慰沈郅。

沈郅今年六岁,自小跟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倒下了,他自然急红了眼,直勾勾的盯着房门,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里,大半个时辰没有挪动分毫。

“沈郅!”刘捕头上前,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你娘会没事的,别担心!”

沈郅没说话,母亲是个刚烈女子,他自然也是个倔脾气。这些人不许他进去,那他就在这里等,一直等到母亲出来为止!

见状,刘捕头嘱咐春秀好好照顾沈郅,离开去给他们弄点吃的。听说他们跑了一夜,也没能跑出离王设下的包围圈,想必没吃什么东西!

回廊尽处,薄云岫无温伫立。

“王爷!”黍离行礼,“大夫说,沈姑娘肩上的伤未能及时处理,现下有些恶化,怕是不适合长途跋涉,如今上了药暂时止住疼,但需要静养数日。”

薄云岫没吭声,目不转瞬的盯着院子里的孩子。

黍离心领神会,“那孩子叫沈郅,听村里的人说,沈郅是穆大夫出诊的时候,在山里捡回来交给沈姑娘抚养的,今年六岁!”

有侍卫快速跑来,毕恭毕敬的行礼,“王爷,小公子醒了!”

薄云岫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沈郅。

阳光下,小东西把脊背挺得笔直,如泥塑木桩般立在院子。虽然是捡回来的,但这脾性真是随了沈木兮,一模一样的又臭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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