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陆恒远,俞繁帮着言欢一起收拾桌子,刚把碗筷洗干净放好,门铃响起。
俞繁心里估摸着来人,“小欢,可能是来给你道歉的人,咱们一块去开门。”
“好啊。”言欢说。
俞繁打开门,那几个下属看到他立马向他敬了个军礼,先替自己媳妇给俞繁道了歉,跟着让她们再道歉,态度很诚恳。
俞繁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他说,“不用给我道歉,你们让她们给我小媳妇儿道歉才对。”
许是觉得丢脸,李娥的男人蔡国强的脸色微微发赫,他有些拘谨的把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应声,“诶,那是应该的。”其他人跟上附和。
言欢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看着李娥,黄小美几人,她们的表情略显僵硬,带着几分尴尬。
几人中长得最好看的李娥看着言欢,声音尖尖细细的,听着像撒娇,“小嫂子,真对不起,先前是我乱嚼舌根,以后我不会乱说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几个会这么快被这位新首长给找到,这位首长,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大的能耐啊。
黄小美几人跟着李娥后面附和着道歉。
言欢顺着台阶下,“没关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希望你们以后谨言才是,还有,郑重声明,我真的不懒,我老公给我送饭,只是为了让我少做一顿饭而已,而且我也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小妖精,我正经的很。”
李娥和黄小美几人表情很微妙:“……”
不是小妖精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叫男人做老公?听着就让人脸红。
不过,打这以后,言欢在大院再碰到李娥跟黄小美几个,她们都会主动上前客气的同她打招呼。
这一天上午。
杨小香带大顺,二顺和小萍来家里串门,顺带问言欢要不要去挖野菜回来包饺子。
一个人呆在家无聊,言欢立马答应,“杨大姐,要不要带个工具啊?”
杨小香说,“如果有小锄头和三齿耙的话,带着最好,这土冻了一冬天,野菜不太好拔。”
言欢闻言,从储藏室里找出俞繁照顾她的花儿时,买的小锄头,提着菜篮子锁门和杨小香一道去挖野菜。
走了近十五分钟,杨小香才带着言欢到目的地,是一处广阔的田间地头。
五月份正向夏季过度,天气不冷不热,野菜也因为天气变暖的原因疯长,这个年代一般人家都不富裕,挖野菜也能省下一些买菜的钱,所以,目光所及之处挖野菜的人不少。
言欢分不清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多问了杨小香两句,杨小香直接让小萍过来教她。
小萍有模有样的给言欢说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
言欢感概,这年头的小孩子懂的真多啊,还有,她第一次知道蒲公英竟然能当菜吃。
花了半个小时,言欢认识并挖了荠菜,苦荬菜跟车前草,还有一些野菜,小萍也叫不出什么名,但她说可以吃,言欢便都给挖了。待挖好了野菜,一行人回去,一路说着话并不无聊,到大院门口,言欢同杨小香分开。
提着一篮子野菜正往家的方向走,忽然身后自行车铃声急促的响起,同时伴随着一道颇为稚朗的男声,“让开,快让开!”
言欢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自行车擦着身子过去,整的她一个踉跄摔倒了,菜篮子也掉到了地上,里面的野菜洒了一地。
手掌和小腿擦着青砖大道的地面火辣辣的疼,不用看,言欢就知道这两个地方磨破了皮。
肇事者赶紧从大杆自行车上下来,车子都没来得及支,直接扔到地上,他蹿过来问言欢,“小姑娘,你怎么样啊?对不起啊。”
言欢愤怒的抬眸,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校服,留着板寸,皮肤白净,五官颇为精致的少年半蹲在她跟前,正一脸呆怔的看着她。
言欢很恼火,但对方已经道歉,她不能朝人发脾气,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样?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啊。”
说完不在看他,爬起来捡野菜,娘的,她今天是不是犯太岁了?路走的好好的竟能被人给刮倒,而且还是被人从后面刮,眼睛瞎了吗?还好是自行车,这要是换成小轿车,那还得了。
言欢刚住进来没几天,又不常出门,大院住的人又多,因此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她,但认识少年的人很多。
路过的一人道,“高兰翌,平时就让你别在大院里面骑车横冲直撞,你不听,这下子出事了吧,看把人小姑娘腿上的皮都擦破了,你还不赶紧给人送医务室擦点紫药水。”
旁边的人附和着,“是啊,看把人家小姑娘给伤的,幸好只是擦伤手,这要是弄到脸,那可就遭了,人家父母非得赖上你不可。”
高兰翌这才回神,转头打发了看热闹的几人后,他回头看着已经把野菜捡好,正准备站起来的言欢伸手便要去扶她。
言欢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面一缩,拿锄头拨开他的手,表情严肃,“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扶你一下而已。”高兰翌脸色发窘,缩回手竟有些手足无措。
瞧他这模样,倒也不算故意为之,可她不能白白让人给撞了一下,言欢轻抿了下红唇,“医务室在哪?你带我去,跟着我一道把医药费付了,行吧?”
高兰翌立马答应,“行。”跟着便去推自行车,“我带你吧。”
言欢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走,还有我的菜,因为你的关系有的都压烂了,菜汁还搓到我裙子上了,可能洗不掉了,你怎么着也得赔我点钱吧。”
高兰翌爽快的说,“我赔。”
言欢见四下无人,狮子大开口,“五块!”
“好!”
言欢:“……”
她要五块,不是五毛,这人怎么这么大方?算了,这人有自行车,家庭条件肯定很好,既然他愿意赔,那不要白不要,何况她的裙子可不止五块,要不是看他穿着一身校服,她都想索赔五十。
高兰翌走在前头,时不时便飞快的回头看一下言欢,想要问问她的个人情况,又不知要怎么开口。
言欢没想太多,认为对方是在看她有没有跟上他。
到了医务室,坐诊的是个老医生,他先是神色莫测看了一眼高兰翌,跟着才看言欢的手掌跟小腿,问了一下情况便拿着医用夹子夹起一团棉花,在玻璃瓶里沾了下紫药水,沿着言欢的手掌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