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起先她并没有准备住在这间主宅,是他执意将她安排进来的,这会儿又不遵守条约,实乃过分!
言欢复又躺下,顺着床滚了一圈,将身上的被子裹紧,隔着纱帐瞪了他一眼,再次闭上了眼睛。
庭昭麟勾唇扫了眼团成蚕蛹状,只露一颗小脑袋的言欢,恨不得马上同她拜堂成亲,光明正大的得到她,那时她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
顿了顿,他忍不住把提前得到消息告知言欢,“欢儿,今日钦天监挑了日子,下个月初便举行成婚之礼。”
下月初?
岂不是只剩一个月了吗?
言欢睁开眼睛,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头青丝略显凌乱,“这么快?成婚不是得准备聘礼吗?”
他还未到她家下聘。
而且她应该回到言府待嫁才是,一直住在宫中,像什么样?
她虽未听过宫人议论她和庭昭麟,但是对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她开始开会忧思别人如何想她,但是时间一长,她也不在意了。
连太后和皇上都不说旁的,其余人又怎敢随意议论?
现在俪公主疯了,宫里也无人找她麻烦。
先前在大殿上给俪公主使眼色的贵妃倒是来此处找她几次,有的放矢的说了一些关于俪公主的话,字里行间好像怀疑她和俪公主的疯癫有关系一样。
这令她暗恼不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庭昭麟作为靠山的原因,她同对方顶了几句嘴,气的对方拂袖而去,临走前还威胁了她一番。
庭昭麟勾了勾唇,“聘礼之事哪用得着你操心?本宫自会安排。”
顿了一下,言欢问,“我何时可以回家?”
“出嫁之前本宫自会送你回府。”
言欢点点头,“你还不走吗?”
“本宫若是说想留下来呢?”
言欢一听,当即冷下脸,硬气道,“殿下若是说话不算话,那我也不必遵守对你的任何承诺!”
庭昭麟眸字也是一冷,他收紧放在袖袍内的手,半晌,“你好生歇息。”提步离开寝宫。
言欢看了眼关紧的房门,方才又躺下来。
数日之后。
言昌钰和木婉儿携随从回到北齐皇城。
前脚刚进家门,皇宫的人后脚便来了,是一管事的太监来此宣读圣旨。
言家一众老小心情忐忑跪了一地,一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直至圣旨内容传入耳侧,他们才得晓言欢被皇子看中,不日就要嫁入皇宫成为皇子妃。
言昌钰和木婉儿命府中管家赏了一些金银给宣读圣旨的太监,寒暄了几句方才送对方离去。
太监一走,原本寂静的言府陷入沸腾。
众人议论纷纷:
“欢儿被选为皇子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说前些天伺候欢儿小姐的兰儿怎么突然返回了家中。”那日她本想招兰儿询问一番,奈何家中琐事颇多,一忙起来就给忘了,几日后一穿着华贵的小厮来接兰儿,她又想询问,被事情耽搁便忘了。
家中主事的长辈一向不待见欢儿小姐,对她的侍女也是一样,所以对于侍女回来与否,只需经过管家那里记录便可,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对方。
“我就说欢儿生的一副旺家之相。”
“你以前不是最看不起欢儿?说她没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模样,以后指定嫁不出去的吗。”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宫内,也忙碌起来。
宫人们帮着提言欢量身赶制喜服,打造首饰。
言欢这才意识到,她真的要嫁给庭昭麟了。
这一日,言昌钰和木婉儿进宫面圣。
言欢想要跟随二人一道回复,庭昭麟却未同意,言明等过了十五再送她回去。
言欢即使心有不满,也不能说其他,依依不舍的同言昌钰和木婉儿作别,返回内院。
午后,她命兰儿回家中问一下言昌钰,有没有将他在湖心小筑的行李都带回北齐,另外让兰儿侧面打听凤归琴现在在何处。
那个琴太过贵重,她亦没有机会随身携带,若是弄丢了可怎么办?
兰儿满口答应,两个时辰后带着一大包行李经过宫门守卫检查后返回皇宫内院。
同时告知言欢,凤归琴已经交还给俞家。
而且她从言昌钰的随从那儿打听到了关于俞繁的一些消息,他在西北连续打了几场胜仗,其中一场是他领着军队在半月内连夺敌国数座城池,名震敌方。
南岳皇帝龙颜大悦,赏珍宝无数,只待他彻底打败敌军,便可班师回朝。
这些事情兰儿没有告诉言欢。
“小姐,湖心小筑的东西大部分都在这里了,摆哪儿?”
兰儿左右看了一圈内室,她跟着小姐虽然没有见过太大的世面,但是大致也能区分物品的贵重。
湖心小筑的装饰品与皇宫内的想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原本在湖心小筑算得上上乘的摆设,放在一众更昂贵的装饰中,略显粗鄙。
言欢随手一指,“放在梳妆台旁边的架子上就行。”以前这屋子没有梳妆台,是她来了庭昭麟命工匠雕刻的,她拿来放自己的东西不突兀。
兰儿应声,“是。”抱着装物品的半大的箱子往架子旁走。
打开箱子,兰儿拿着一青花瓷瓶往架子上放,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您要是想在架子上添置物品,直接问殿下索要一些不就行了吗?”
这些东西真的上不了台面啊,她一个丫鬟都看不上眼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来,万一惹恼了小姐,她可哄不好。
言欢鼓了一下腮帮子,“我就喜欢摆自己的东西,如何?”这些摆设都是俞繁陪她去挑的,她想偷偷的留着做念想。
言欢走到兰儿旁边,跟着兰儿一起摆,边上的侍女要来过来帮忙,被言欢遣了出去。
兰儿不敢说旁的,“不如何啊。”
架子差不多被摆满,言欢掀开另一只盒子,瞥到一幅幅卷轴,心,乱了。
那是她为俞繁画的肖像,她绘画功底并不好,临摹的景致像鬼画符一样,却不知为何,独独能将他刻画的入木三分。
俞繁还笑话调侃她,一定是她爱慕他太深,才会如此。2k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