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办公室和休息室在建造的时候没有用到这些,所以不具备杀死病毒的能力。不过这也只是让患者所处的屋子变得危险,在人不进去的情况下,是不会有感染可能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其他人皆是一愣,反应最快的还是先前帮年轻男人说话的那人,脸上透着质疑和不解:“怎么可能不接触病人,除非让她自生自灭。”
这样说着,他猛的瞠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你竟然......”
很显然,他是误会主任的用意了。
主任当然不会是那个意思,他甚是觉得男人的想法可笑:“既然进了医院,我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又岂有不管之理。”
没等那人再发问,他自己就将之前的话的意思解释了:“我的意思是,最好采取封闭式的隔离观察。”
“将这间办公室从里头上锁,留一个医疗人员在办公室里,对一号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观察照顾,在一号没有彻底排除病毒嫌疑之前,禁止任何人进出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有自带的卫生间,也有热水全天供应,可以解决日常生理需求。办公室里也有电热水壶,可以用来煮水。食物的话,让人往门口放一张小桌子,将打包好的食物放在桌子上,然后打个电话通知一声,里面的人只需要稍稍开一点缝隙取走即可。之后外面的人可以对桌子进行消杀。”
“除此之外,就在里头照顾的人将全权负责一号的检测与突发状况。只要不是十分危急,其他人便不用进来了。日常所需要用到的药品和仪器可以通过电话交流获取,比着食物获取的办法。”
这样一来,就能尽可能的减少办公室里面的人和外界人员的接触,自然就不必担心病毒外泄,感染他人。
“留人封闭式照顾?!”毫不意外的,主任在说完这番话后,一群人全都慌了神,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死大,生怕被留下的那个人是他们一样。
主任暗觉好笑,到底是没有表露出来。一双漆黑的眼眸不喜不悲,声音淡淡的再次出口:“大家不必担心,还是那句话,这主意既然是我提出的,定然不会连累旁人。”
“我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这里头的一应物品摆设都最清楚不过,主意又是我提出的,自然是由我留下来看护最合适。”
主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让众人提着的一颗心回落了不少。他们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这其中也包括年轻男人。
很明显,谁也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这里头也有例外,那便是院长。他是真的关心主任的,只见他仅暴露在外的眼珠子里布满了阴沉的暗光,不赞同的视线毫不遮掩的射向主任。
“胡闹!”低沉且透着浓烈严厉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直直冲着主任去。
他还是头一回见院长这么严肃。主任在众人看不见的防护用具之下轻勾了勾嘴角,心底一片暖意。
“放心吧,我有分寸。”他难得的放柔了声音宽慰。
显然,院长不吃这套,反而更暴躁了,甚至还爆了粗口:“你有分寸个屁!”
“和患者二十四小时近距离相处十天,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一个不注意你都出不来了!”
院长这话说得极其严重,却并非危言耸听。一旦主任感染了,这整个办公室就是他给自己打造的病房了!
“我知道。”主任紧接着吐了三个字,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起伏和慌乱,好似即将陷入险境的不是自己一般。院长说的这些他心里都有数,他既然提出这个方法,自然是考虑到所有的不好的结果了。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院长依旧怒不可遏,知道,这混小子根本就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多可怕,否则不可能提出这么不知死活的提议。
主任依旧维持着淡笑,还是那三个字:“我知道。”
正是知道有多危险,他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因为,“无论有多危险,这件事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他语气平淡的叙述事实。一字一句,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词句,朴实无华不带任何渲染烘托情绪的意思,却犹如重锤一般砸落在每个人的心上,引起强烈的久久不能平静的震撼。
曾几何时,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步入了医学这个神圣的殿堂。可不知何时,随着岁月和现实的冲刷洗礼,当初的雄心壮志已经渐渐被淡忘,剩下的只是事故。
今天听了主任一席话,心中那抹年少的雄心志气被唤醒,他们立时羞愧的低下了头,羞于面对。
似乎还是那个曾经出声帮腔的男声,他的反应总是那么迅速,“主任,我去吧。”
他的声音带着懊悔,也有痛定思痛后的坚决。
不得不说,他的觉悟是剩下这群人里最高的。
其他人震惊于他的话,皆抬头瞠目,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有好多人动了唇,却始终没能有那男人的勇气,什么都没说出口。渐渐的,震惊被羞愧所取代,羞于自己做不到的懦弱。
主任深深的看了说话之人一眼,眼底难得的挂上一丝柔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笑了。
只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妥协退让的意思:“不,你还有自己的责任,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男人不解的望向他,“更重要的事?”
如今除了一号,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被成为‘更重要’的?
主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在我进行封闭式治疗期间,由你暂代组长的职务,带领小组继续努力。”
“我?”男人有些慌了,显然被主任的话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摆手摇头:“不不,我,不......”
主任直接忽略男人的语无伦次,目光突然转向一旁的院长,“您觉得呢?”
虽然是问句,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口气。
院长直直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了里面不可动摇的坚定,知道亲自看护这件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即使无奈担心,却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头。就像他说的,无论这件事多危险,都得有人去做。
至于代理组长的职务,“这是你组里事,你做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