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任务目标不想面对他,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面对心里恨和情义交织的纠结。
任务目标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过去,却也不再忍心再对他下手。
先前,任务目标还能借着将杀手引开这个借口自欺欺人的相处着,如今人已经引开了,借口没了,便不知道该如何同他相处。所以选择了离开,逃避这个为难的问题,各自相安。
对于任务目标的选择,张毅虽然遗憾,却也表示理解。只是心里不可能高兴得起来就是了。毕竟,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兄弟的。
祁雪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看着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沉重与悲痛,她的心也跟着揪疼起来。
她动了动嘴,想要出声安慰,临了却止住了话头。
男人不需要,他没有这么脆弱。而且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既然是一道疤,她若是出声安慰,就相当于直接将疤痕撕裂,只会让伤口更疼。
祁雪到底也没有出声,只是张开双臂将人牢牢禁锢怀中,身体力行,用行动给予无声的支持。
柔软的触感袭遍全身,让张毅原本受伤的心灵一点一点的温暖起来。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他的手自觉的环住了面前的人,慢慢的收拢。
祁雪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反而接纳包容男人的一切动作,小手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男人的背,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安抚着。
感受着温柔的轻哄,呼吸着鼻翼之间满满的熟悉气息,张毅的心竟慢慢的平复下来。
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张毅的脑海里闪过,只不过是下意识的不想去接受罢了。如今现实如此,他也没有理由继续自欺欺人。既然原本就是有准备的,现在要消化起来也不难。加上小丫头无声的支持和安慰,张毅很快就调整好状态。
或许是察觉到男人的情绪好了很多,祁雪直起身子,尝试着转移话题:“你那进行的怎么样了?”
张毅轻勾了勾嘴角,“一切顺利。”
“照如今的情形,他们多半会在邻县逗留一阵子,暂时不会再注意到我们。”
“等发现不妥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很久,且不说他们剩下的任务时间还有多少,单就我们县来说,已经是安全了。”
杀手们是‘亲眼’见到任务目标离开本县,并一路追踪到邻县的。现在又在邻县发现了任务目标的踪迹,这就说明他们的追查目标已经转移到了邻县。就算是之后发现目标跟丢了,这引出去的祸水也不会再反转流回本县。
更何况,等他们发现不妥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到时候任务时限都没剩多少,说不定要忙着回去受惩罚呢,哪里还有工夫思虑其他。
祁雪舒了口气,表情明显一松。虽然相信张毅的实力,但终究是得到确定的答案让人更放心一些。
如今张毅的危机解除了,她的麻烦也自己卷铺盖滚走了,无事一身轻,祁雪立时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挡不住。
只是顾虑着张毅的情绪,她尽力的克制了,不让喜悦太过暴露。
想起张毅昨夜的忙碌,不禁有些担心,“在外头待了一夜,饿了吧?是不是很困?”
张毅轻摇了摇头,“没事。”
“并不是很困。我在躲避的是时候,也趁机休息了一会儿,现在还挺精神的。”
“至于饿不饿,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不过被你这么一提,倒确实觉得有些饿了。”
因为行动是在深夜,张毅自然是吃过晚饭的。只是后来要等到天亮才有离开的时机,离开后虽然一路往山洞赶,等回到的时候时辰也已经不早了,离早饭的点过去许久。
习武之人比较抗饿,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这会儿突然被提起,他才发觉自己是真的有些饿的感觉了。
再者,这也算是个很好的转移注意力的话题,他自然就顺驴下坡往下接了。
祁雪柔柔一笑,“那我去给你弄点蔬菜汤垫垫肚子。”
“一会儿我们就收拾东西回家。等到了家里,食材丰富了,我给你好好做一顿饭,咱再好好吃一顿,犒劳犒劳自己。”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身回去张罗蔬菜汤。
“好。”张毅看着渐渐离去的身影,不轻不重的吐了一个字出来,眼底的温柔越发浓烈。
一碗蔬菜汤并不需要太多的工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做了出来。
张毅是真的饿了,尤其是在闻到浓郁的蔬菜香气后,接过祁雪递过来的热汤,三两下尽数饮完了。
之后,张毅和祁雪收拾妥当便回了木屋。
一连好多天过去了,县里再没传出有人受伤的事,反倒是邻县,传出了有人受伤甚至是身亡的消息。
众人惊讶的发现,邻县传出来的命案消息竟然同之前县里的案子十分相似。老百姓都纷纷猜测,先前那伙儿贼匪是流窜到邻县去了。
或许是这件案子拖得太久了,一直没个结果,大伙儿听到这样的消息,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衙门的办案能力低下,而是庆幸危险远离了自己。
祁雪和张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惊讶,一切都按照他们的预想在发展。
虽然邻县的遭殃多多少少算是因他们而起,难免有些许愧疚,但也仅仅只是一点。如果有机会再重新选择一次,他们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些舍己为人的高尚品格,纵然推崇,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毕竟都是凡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随着事态朝预期的方向发展,外调出去的衙役们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来了。
估摸着是收到了邻县的消息,加上他们在原先的案发地村子守了这么多天,没有再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就连最开始时不时会出现‘声东击西’的动静都再没有出现过。他们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事情生了变。
寻常衙役只是感叹杀手们神出鬼没逃脱手段了得,但张叔却比他们想得多。他最先联想到的就是那次的树林追踪。
他们一行衙役顺着血迹和踩踏过的痕迹追捕,最终又回到了原本驻守的村子。
最开始,她们都以为是杀手们太过狡猾,充分利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心理,再次返回来。
所以他们再次将那一带的村子圈了起来,只许进不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