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严冬青的身世和白薇极其相似,两家大人的关系也不错,被他远远比下去,白父白母应该会更加生气。
白薇如果单纯是想要找一个人与‘愚蠢没天赋’的自己做对比,以达到气白父白母的目的,无疑,严冬青要比女弟子更合适。
其实,在女弟子没有出现之前,白薇也确实利用过严冬青来做这种事,也真的把白父白母郁闷得不行。
后来女弟子来了,接触时间多,算计起来更方便,加上白薇自身并不喜欢跟严冬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没什么犹豫就改了对比对象。
照理说,严冬青和女弟子所起的作用是一样的,白薇对两人的态度也该是一样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说起来,这完全是白薇自身的问题,也怪严冬青与白薇相识太早,才引发了这样的差别对待。
白薇认识严冬青是在幼时,两家同住一个家属院,父母亲关系又不错,说一句严冬青是看着白薇长大的也不为过。
正是因此,白薇对他才会有那么深的恨意。
白薇对医学对白父白母的怨念也是产生于幼时,那个懵懵懂懂,没有什么是非观,没明白多少道理的时代。
那个年纪的孩子并不懂得太多,甚至感情用事得很坦荡,恨屋及乌这种感情与生俱来。
最开始讨厌严冬青,自然是因为长辈们总是将两人做比较,他永远都是别人口中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总是招人恨的。
后来随着她对医学的厌恶越来越强烈,在这片领域极具天赋的严冬青自然就成了被波及的那只乌鸦。
这样的厌恶和恨意一直延续,直到小白薇长大明理之时已然变成了一种习惯和本能。
恨至习惯和本能,即便那时候的她已经明白了严冬青在整件事里是最无辜的,纯粹就是被她的任性牵扯,但为时已晚。
她已经习惯了一直讨厌下去。
女弟子相比起严冬青要幸运很多,她与白薇的相识是在年少。那时白薇虽然依旧心中充满恨意,却已经识得很多做人的道理,对于间接帮了忙的女弟子,不过是像对待一个恶作剧的坏孩子,稍稍客观宽容些。
这便是严冬青与女弟子明明所处位置相差不多,却得到祁雪不同对待的原因。
这事儿说起来确实挺对不起严冬青的,完全就是无辜受罪。
祁雪在解释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面前丧尸先生的神情变化,见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心里突然一阵紧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动了动嘴,再次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之前对你的伤害已经成了事实,我没办法消除。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也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却弥补。”
“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祁雪一边说一边心怀忐忑的看着他,像极了等待审判结果的恶徒,惶惶不安,心神不宁,就怕判官心情不好就给判重了,让她连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身为本次判决的判官,丧尸先生正处于游离状态。
丧尸先生一直都是懵懵懂懂快快乐乐的生活,今天一整天又是回忆起伤心的往事,又是得知自己被厌恶的理由竟然那么扯淡,受到的打击太大,让他有些缓不过来。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对于曾经严冬青的感受却十分强烈,破天荒的,对于心爱姑娘的请求,他竟没了回音。
祁雪心中的慌乱又多了几分,看着他的目光透着紧张。
小六在意识里看着,难得逮到机会,忙上赶着刷好感:「玩家别担心了,这都是多年前的冷饭,如今翻出来炒炒,攻略对象小哥哥最多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但他对你的感情那么深,不会不爱你的。」
祁雪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接道:「我不是担心爱不爱的事。」
最后一个字落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虚得很,忙不迭的又补充一句:「我是怕丧尸先生一个接受不了会影响到如今的任务进度。」
小六挑了挑粗短的小眉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配合着点了头,表面上算是赞同她的说法,实际心里头脑补出的各种精彩画面就只有它自己才知晓了。
总言之,那双满是揶揄的眸子看着可不像是信了她话的样子。
祁雪如今哪里顾得上同它分辨,一颗心都扑在丧尸先生的反应上,见它不再答话,索性就顺着闭嘴,结束了这个令她感到怪异不适的话题。
再说丧尸先生,在一段不算短的沉默过后,最终回过了神。
不太清明的眸子对上一双紧张的眸子,四目相对,片刻后,他动了动唇,因为一阵子没开口而略有些暗哑的嗓音充斥在挨着的两人之间。
“嗬嗬嗬嗬嗬。”我给你机会。
丧尸先生的意思明明白白的传达进祁雪的脑海里,只有简单的五个字,却让一直紧绷着神经期盼答案的某人重重的舒了口气。
丧尸先生同意给她机会,那就说明愿意原谅她曾经的伤害了。这对祁雪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讯,这意味着她将有机会通过后期的努力感化,将丧尸先生心底埋藏的伤痛一点点的抚平治愈。
虽说以他们如今的感情,即便是心里一直有着这个疙瘩,丧尸先生抛弃她的可能也微乎其微,哪怕放任不管,只要她以后不再犯,就不会对任务有太大的影响。
但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想要化解这段伤痛,想要彼此之间毫无芥蒂。
若是刚进游戏那会儿,祁雪是断断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现在,她的想法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变得自己都有些看不懂了。
这样的转变让她心慌得很,却怎么也克制不住这样做的念头。最终,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
祁雪目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丧尸先生,认真严肃,郑重的点了头,“我会努力去弥补以前犯下的错。”
尽管那跟她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对你好。”
至于‘好’的定义是什么,仁者见仁。
她一边保证一边在心里吐槽。
严冬青对她的保证却不是太满意,忙接过话头道:“嗬嗬嗬嗬。”
你当然是要对我好的。
这是一句肯定句,容不得她有丝毫意义。
事实上,‘做错事’的祁雪也不敢有意义,很是乖巧的点头附和:“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