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近乎没有好全的一天,但她同样用自己的行动向那些人证明了自己不是软骨头,不是可以轻易欺负的。」
「她用行动告诉那些人,她现在或许弱小,但她并不畏惧,狗急了尚且跳墙,将她逼急了,她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母女俩什么都没有,可那些人却不是,只要她们霍得出去,拿出泼妇的架势,谁敢来闹事找茬,直接扛着菜刀砍出去,你看谁还敢造次。」
「恶人需得恶人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管用。」
「就拿记忆里,原主将欺负她的孩子们痛打一顿,那群大人们找上门来打砸羞辱的事来说,明明是占理的一方,难道就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就必须要道歉吗?」
「当然,好汉不吃眼前亏,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样的做法或许能保全自己一时,但保全不了一世。」
「我支持原主的做法,尤其是在后来坚定的扬言要报官,我觉得她这点做得很好。」
「诚然,这样的做法最终让她们家麻烦不断,甚至被那伙人一起造谣孤立,可换个角度想,就算是原主当时没有硬刚,妥协了,甚至认了错,那她们母女俩今后的生活就能好过么?」
祁雪顿了顿,似是留了时间让小六思考,却没有给它回答的机会,自己率先给出答案:「不能。」
她说得斩钉截铁,「一旦她们在这件事情上妥协了,就等于告诉那伙人,只要有能力,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因为他们知道,不论多过分,原主母女都不敢反抗,这样的认知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狂。」
「......」小六沉默了,难得的,它没再反驳,因为它心里已经认同了祁雪的观点。
「有的时候,反抗虽然会付出血的教训,但远远要比不反抗来得更好。」
一番长篇大论后,祁雪最终以一句话来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之后便闭上了嘴,任由小六静静思考。
半晌,它重重的叹了口气,透着满满的无奈,突然感慨道:「性格决定命运,这话真的挺有道理的。」
原主和她母亲,同样的境遇,因为性格的不同,活出了两种风格。若是玩家不来,原主一直活下去,估计也能活得出彩,至少没人敢随意欺辱。
相反她母亲,因为软弱,这一生都在被欺辱中度过,很是凄苦。
小六这话,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观点,其实意思已经在里头了。
它还是同情翠儿她娘的遭遇,只是,可怜之人,也有她恼人之处罢了。
祁雪耸了耸眉头,自动的揭过了这个话题。说到底都是原主的经历,已经过去了,多思无益,没必要过多纠结。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觉得意识已经没有大碍,祁雪双手撑着身后的石头,缓缓站了起身。
资料接收完了,记忆捋清了,家的方位也弄明白了,自然是要回去收拾收拾自己了。
穿着泡在水里许久的衣物过了一晚,虽然有火堆烘着,但味道还是不怎么好闻,而且身上的感觉也不怎么好。
祁雪说到底也是个女人,条件有限时也就罢了,如今都快到家门口了,自然还是希望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自己看着也舒心。
循着记忆里的路往家的方向走,没多会儿的工夫,入眼是一栋不算大的独门独户的屋子,主体框架都是木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带着岁月侵蚀的痕迹。
「这屋子绝对是玩家经历这么多位面以来,住过最破最烂的。」小六在意识里‘啧啧啧’的叫了一会儿,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
没有它预想中的不适和嫌弃,祁雪面色平静的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一副习以为常见惯了的模样,悠然的进屋收拾整理,同时给自己准备了热水衣物,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突然过得这么清苦,玩家就没点心理上的落差吗?」全程看下来,小六眉宇间的困惑越发明显。
一个出得起游戏vip价格的人,之前的位面,不是皇帝,就是领主爱宠,要么就是富家千金,豪门影后,过得都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突然变得这样穷困潦倒,都不会有点不适应吗?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玩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还一副坦然处之毫不别捏的模样,好诡异啊。
料理干净自己,祁雪身心舒畅,难得的没对小六的智商不在线报以太多的鄙视,只略略赏了个白眼,随意的反问了一句:「这就叫苦了吗?」
意识里,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这还不苦?吃糠咽菜......」话至一半,小六突然收了声,肉糯糯的小手猛拍脑门,自我嫌弃道:「瞧我这脑子,一不小心就望了玩家是死亡岛上待过的人。」
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充斥着鲜血与杀戮,吃了上顿没下顿,风餐露宿,以天为被地为席,脑袋别在腰带上生活,今晚闭眼不知明天还有没有命睁开。
与之相较,原主这样的生活简直能称之为天堂!
祁雪挑了挑眉,不予评价。说实话,她对小六口中的‘死亡岛’没有任何印象,只是身体的某些下意识反应昭示着,她曾经生存的环境比如今恶劣得多得多。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曾经的事,祁雪猛地晃了晃脑袋,将心中相关的想法打散,并告诫自己,今时不同往日,这脆弱的意识不足以支撑她任性的回忆,千万不能再作了。
这样想着,祁雪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缓步走到院子里,装着狼尸的竹篓被她随意放置在地上,引得院内的看家狗汪汪直叫。
若不是被链子拴着行动受限,祁雪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会儿她看见的狼尸已经四肢不全,东一块西一堆了。
上前轻拍了两下狗头,她笑着安抚道:“乖,等姐姐处理完,给你吃肉。”
说完,在一双圆溜溜的狗眼死死注视下,她单手挑起竹篓背带,抬腿走到院子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块厚实的木板和一把菜刀,看得出来,这应该就是原主平常处理食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