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单单是手机,还有大门上和通道里的血迹。
虽然那些血迹看起来不太新鲜,但还是能肯定那时候流血的人还没有变异,不然也做不出来用领带栓门的举动。
既然是没有变异,那就暂且还算是人。人,就还是丧尸喜欢的食物。
这样的血液对丧尸是有一定吸引力的,顶多算是不太新鲜的食物。
但饿极了的丧尸和饿极了的野兽是一样的,满心满脑里想的都是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哪里还顾得了食物新不新鲜,能果腹就是万幸了。
办公室那头虽然也有吸引着它们的味道,但那处那么大的实木门挡着,里头指不定堆了多少桌椅硬物。说来也是不得不夸上这医院两句,是真有钱,那实木大门是实打实的结实,这么多丧尸在外头捶门也都屹立不倒的。
它们废了老劲也是死活没整出个所以然来。这一时半会儿打不开,闻得着吃不着也是膈应死尸。
丧尸们被馋得不好受,肚子里的五脏庙闹得更厉害了。
安全通道却不一样,那处的血迹是明晃晃摆在面前的,虽然不太新鲜,但总归能碰得着。
是以,丧尸们只是犹豫了一两秒的时间,便迫不及待争先恐后或蹲着或跪着或趴着扒拉着门和楼道,不停的伸舌头做‘清洁’,吃得不亦乐乎。
祁雪仅是确认了一眼便转移了注意力,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那些辣眼睛的画面,安全通道里的血迹可支撑不了多久,她得抓紧时间。
祁雪时不时轻瞥大门那处的动静,双脚尽可能轻却又不失速度的往办公室的方向移动,手里的刀具被握得紧紧的。
那刀具是她离开安全通道之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小巧轻便,方便携带,却被磨得锋利无比,吹毛立断。
起初将它拿出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挪过来时在病房里遇到什么有意外,好做个防身之用。
后来一片宁静相安无事,便也没派上用场,一直被握着。
有了这刀,祁雪就是冒险心里也能踏实些。就是真的遇上折返的丧尸,她也能有个对抗拼搏的余地。
索性丧尸们饿极了,这会儿正吃得开心,根本没有工夫注意祁雪这头的动静。
预想中的危险没有到来,她很顺利的摸到了办公室门前。
先前离得有些远,她没办法将办公室门的模样看清。这会儿离得近了,赫然发现偌大的实木房门上,原本该是小块透明玻璃的地方,竟然被里面的人用东西遮挡住了!
那遮挡技术,当真是严严实实,一丝偷瞄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祁雪先前在医院里待过,多少清楚些这儿的房子构造。
无论是病房还是医疗人员的办公室,房门都不是全然遮严实的。
在实木房门偏上方的位置,都会设有一个比脑袋稍稍大一些的口,材质不是实木,而是双向透明的玻璃,方便内外的人了解彼此的信息情况。
别小看这玻璃,可是坚硬得很,是不易敲碎的材质,不然那些丧尸们徘徊在门外这么久,那尖锐的爪子和凭空增加出来的力气是那么好抵抗的?那木门还能安然无恙的存在?
祁雪原本的打算就是悄悄的过来,借着玻璃往里头看一眼,确定里面的人是谁,如果不是严冬青她立马掉头走人,绝不耽误一秒的工夫。
谁知凑近了才发现计划落空了,玻璃竟被人给从里头遮得严严实实,她除了看见亮眼的白完全一无所获。
倒也不是那种什么都看不见的状况。或许里头的人临时起的意,手边又没有趁手的物件以供遮挡,这才用的这种复印纸。
这种纸张就是材质再好,透着光照过去,也没办法起到完全遮挡的作用。
是以从祁雪的角度往里看并不是没有物像,只是不清晰,能隐约看见个大致的轮廓阴影。
就像现在,她能确定这门后头堆了不少东西,光挨着这玻璃和复印纸的就隐约有个椅子的阴影,只是看不见这椅子具体的模样,分不清材质和样式。
这和看不见比起来也没有好多少。
视线不顶用,无奈之下,祁雪只好尝试着依靠听力,附耳贴在门上探听里头的动静。
门内一派死寂,完全不像是有人存在的样子,如果不是时不时传出来的刺鼻腥味和久聚不散的丧尸摆着,还有那扰乱她计划的该死的复印纸,她都该以为里头其实没人。
虽然因为计划被搅乱感到不满,但祁雪心里也明白,里头的人这么做并没有错。
虽说丧尸们的眼珠子没有分辨各种事物的能力,在它们看来所有物体都差不多,一个椅子和一个桌子并没有区别,在他们眼里都被归为一类东西,静物。
甚至于,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如果携带着能屏蔽掉自身人味儿的仪器或是有这种功效的异能,那在丧尸的眼里,那充其量就是个长得比电线杆子要粗壮的静物。
如今隔着一扇门,里头的人气味也已然暴露,无论他是站着不动还是又蹦又跳手舞足蹈,都一样是丧尸的目标。
这样的情况下,照理说堵不堵那扇玻璃,从安全角度考量,其实区别是不大的。甚至于这么做还会显得多此一举。
但若是从美观角度考量,那就变得很有必要。
这些丧尸脑袋脖子甚至浑身各处都各有咬痕抓痕,上头粘着暗红色甚至是无限接近黑色的液体凝固后的块状物,卖相实在狼狈可怖。
被这样的东西盯着总是渗人得慌,哪怕是隔着一扇门,知道他们进不来,里面的人看了也难免反胃恶心,心有戚戚。
直接将那扇玻璃封住,眼不见心为净,还能骗骗自己说外头粗暴砸门的不是吃人的怪物,只是些暴躁甚至是失心疯的凶徒,以此安慰自己那颗因为末世突然降临而来不及平复的心,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做法。
因为理解,所以祁雪不过在心里嘀咕两句便转而想其他的法子去了。
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祁雪只能尽量掩饰着轻敲了两下门,意思意思提醒里头的人外面有人,之后全部改成低声说话。
“严冬青。”她先是轻声唤出名字,一双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里头一丝一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