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那个瞬间,严冬青的种种表现都近似于能听懂人话并乖乖照做。
经过这次血液治疗,严冬青的状态比之前更好了。
虽然还是‘嗬嗬嗬’的乱叫,但原本无神空洞的双眼已经渐渐有了神采,对待同住三人的态度也更加和谐。
不仅如此,他对人类语言的理解也更深了。从前祁雪说的话,他只能听懂一部分,有些语言仍是懵懵懂懂的,现如今基本都能懂得,也分外乖巧,让往东绝不往西。
最让祁雪感到高兴的是严冬青在饮食方面的突破,他已经能吞食熟肉了,尽管只是极其少的一丁点,这却是从前想都不要想的。
众所周知,丧尸只吃生肉不吃熟食,任何烹煮过的食材入了嘴都会引起反感,直接被吐掉。熟食对于丧尸来说就像砒霜毒药,是绝对不会咽下去的要命玩意儿。
但严冬青却吃了。
每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祁雪都会忍不住内心的惊讶和喜悦。
这事儿发生在试验期间的某个晚餐时间。至于严冬青为什么会出现在用餐的时间段,祁雪表示有点心累。
自从严冬青接受血液治疗后,对祁雪的依赖飙升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不仅仅满足于闲暇时候的相处磨蹭,就连吃饭洗澡睡觉这些特殊时刻都不肯轻易放过。
最开始这种特殊的时候祁雪都会将他关回屋里,尽管会有绵绵不绝的动静传出来,至少近身处安静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间房间已经再困不住严冬青。
随着血液治疗的深入,严冬青的智力飞速提高,已经能很熟练的运用精神力为自己解困。
祁雪曾经试过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捆缚在睡具上,严严实实,没一个小时的工夫,他就能尽数解开。
要问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可太容易了。
房间了多得是能用的工具,尖锐些的物件摆设,甚至是一些家具,他都能通过精神力进行操控,将它们移到身前摩擦切割身上捆绑的绳索。
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就是逮准一个位置坚持不懈的纯磨蹭,也用不了多久就能了断。
摆脱束缚,他知道两扇门都不是好走,索性选择了另一条更加简单粗暴的捷径,翻窗户。
因为两间房挨着,只有一墙之隔,他房间的窗户和祁雪房间的阳台离得并不远,轻而易举就能来回窜,至少对于某只身手敏捷的丧尸来说是的。
记得第一次实践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空虚寂寞孤枕难眠的某丧尸怀念着磨蹭脖子的舒服劲儿,毅然决然的拍案而起,手脚利索的潜进了隔壁香闺。
祁雪睡得正香,听见淅淅索索的动静,猛然睁眼,喝,好大一团黑影直面扑来,吓得她汗毛直立冷汗连连,双腿用力一蹬被,齐齐二百七十度画弧线迅速着地,有惊无险的闪向一旁。
黑影一个踉跄扑了空哪里肯罢休,迅速调转方向再接再厉的扑过去。
一人一黑影好一番追逐,祁雪才探清偷袭者的庐山真面目,竟是该被关在隔壁屋子里的严冬青!
祁雪当下大惊,一时顾不上其他呆愣原地,双眸不解的看向紧锁的房门。
严冬青抓住机会再次出击,妥妥的将脑袋贴到心心念念的脖颈之间。一时间,磨蹭动作伴随着满足的喟叹充斥着整个房间。
脖颈间的痒意不断涌上大脑,祁雪下意识抖了抖身子,缓缓回过神来。
目光在脸侧下方和互通小门之间徘徊,她没忍住问了:你怎么过来的?
回答她的是几声合时宜的闷哼。
祁雪不知道‘唔唔唔’代表了什么,只是忍不住赞叹严冬青撬绳爬墙的功夫了得。
怀揣着疑惑,祁雪半拖半拽着身上的巨型挂件挪到小门边,利索的解开一切禁锢。
推开门,房间里的惨状不忍直视。一地的玻璃碎片,被划破割碎的布条绳索东一块西一块的掺杂其中。
祁雪大致已经能猜到某位仁兄是怎么挣脱束缚翻墙而过的了。
不得不说,恢复智力的严冬青真实太难搞了。
望着满屋子的狼藉,思量着立刻再找出一堆绳索的可能性,感受着脖颈处一下又一下的磨蹭,祁雪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将某挂架领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晚上,为了以防万一,祁雪在将严冬青捆好后,还特意将所有易碎的玻璃器具和尖锐的刀具尽数收走。
本以为能高枕无忧的睡个踏实觉,结果悲剧还是发生了。
又是夜黑风高夜,某丧尸再次翻墙而来,准确无误的扑进他最爱的地方,她的脖子。
祁雪头疼的起身查看,这次的房间更加惨不忍睹,除了碎裂的布条绳索,取代玻璃片散落一地的是满满的家具碎片。
他竟然控制着家具往地面砸,生生砸碎砸裂了用来摩擦切割绳子......
祁雪只好心累的再次将某尸领回了房间。
她并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主儿,怀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祁雪进行了新一轮的小黑屋改良。
依旧是五花大绑里三层外三层,不过这回不是绑在睡具上,而是捆粽子一般将严冬青单独捆了严实扔在地上。
为什么是地上?因为祁雪将整个房间除严冬青意外的所有物品都给搬了个一干二净,包括睡具,真真是一星半点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她以为这下子安全了,不曾想,严冬青还是在夜里过来报道了。
再次感受脖颈间磨蹭的动静,祁雪已经能很淡定的接受了,尽管只是表面上的。
心底,她简直抓狂到怀疑人生。整间卧室都已经被彻底掏空,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解开的束缚?!
怀揣着十二万分的好奇,祁雪再次推开了连通两间房的门,心累得更厉害了。
因着空空如也,这回屋子倒是没有之前两次那么杂乱狼藉,只是碎绳破布之间的那柄在月色下泛着银光的熟悉小刀,当真是让祁雪看了牙槽痒痒。
她确信这间屋子绝对没有任何东西剩下,至于这把刀,她可真是太熟悉了,可不是楼下厨房里放着那把水果刀嘛!
一只手无力的撑着额头,祁雪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还隐隐泛着疼。
万万没想到,严冬青的精神力作用范围已经能让他在整栋别墅间随意取物了。
这还怎么防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