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摸了摸手中的酒杯,放在了面前案几上。显然是有一些事情还需要确认,一旁的玉蛟龙已经摆正了心态,跪坐在田七的身旁。
端起酒壶,清澈的酒水拉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稳稳的倒入在棕红色的酒杯之中。
“白莲心经,只有绝情体可以修炼?”田七显然是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玉蛟龙修炼的也是白莲心境。
玉蛟龙端起酒杯自然而然的递给田七,“并不是,只有绝情体才能修炼到大成。据说那是大宗师之上的境界。”
“如此一来,白莲教大宗师应该有不少。”田七摇头笑了笑,这个江湖就是这样,或者说世界就是这样。
当一个人只是后天武者的时候,看到的江湖,绝巅之上就是大宗师了。但是只有身处在这个境界的时候,才会知道,整个大兴怎么可能只有十八位大宗师?
独孤求败,这是从阿梨口中听说过的一个名字,阿梨说她知道的独孤求败,是天下最厉害的剑客,没有可以与之一战之人,孤独寂寞,为求一败。
真正要到达这样的境界,该是一种何等的境界?
玉蛟龙看着田七眼中似乎有一丝茫然,但是很快便红唇轻启,开口说道:“据我所知,白莲教最少有三位大宗师,左右护法,还有金空法王,都是白莲教的大宗师。”
“见过?”田七忽然转头,玉蛟龙靠的太近,只感觉一股滚烫的呼吸仿佛扑面而来。
脸色有些潮红,不自然的往后稍微倾斜了一下,田七则是又被玉蛟龙脸颊上的墨梅吸引,情不自禁的就伸手将其拦入了怀中。
玉蛟龙心口砰砰直跳,田七的任何举动,似乎都是不被预知的,但是正是因为这些突兀的,摸不着,猜不透举动,能让玉蛟龙无暇顾及其他。
“只见过金空法王,他是出手救治我母亲的家伙。但是也仅仅是看到过一个背影。”玉蛟龙没有抵抗,异常乖巧的环住了田七的腰身。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正在打量着自己的田七。
“好看吗?”玉蛟龙突然很想知道,田七是怎么看自己的,起码在容貌上来说,她暂时想得到一种认可。
因为不管是传说中的梨玄机,还是与她有过一面风离,都是极为漂亮的女子。
田七抬手,手指微微划过玉蛟龙的纹身,像是看入迷了一般。
“是烫伤,但是疤痕已经老化。”田七如此说道,玉蛟龙心中不由得有些委屈,眼神都黯淡了几分。
将头朝着一旁微微倾侧,不想再去看接下来田七眼中那股遗憾之色。
玉蛟龙想要的是认可,而不是可怜,她改变不了田七的看法,就像她改变不了这一道消失不了的烫伤一样。
“很丑吧。”玉蛟龙声音有些哽咽。
“不算难以接受,反而有种别样的美感,一种让人不自觉就想要怜惜的感觉。”
“这刺青的手法,即使疤痕消失,脸上也恢复不了。可惜吗?”田七叹了一口气。
玉蛟龙转头,忽然之间就探起身子吻了上去,田七闭上眼睛,坦然接受了这猝不及防的一个深吻。
玉蛟龙只感觉有一股悸动从身躯之中涌现,就好像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害怕,想通过这一样的方式传递给田七。
“那为什么要拒绝?是因为是交易的原因?”玉蛟龙有种诡异的,压抑扭曲感情,她想证明什么?或者说抓住什么。
田七笑了,却是笑的格外的坦然:“现在从我怀中起身,船只离开岸边不过百十来丈远,你应该还能回去。”
玉蛟龙所有的情绪都被排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像是身下有钉子一般,从田七怀里飞了了起来。
稳稳的落在田七身前,玉蛟龙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田七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女子的身价要高一些,我觉得你值。”田七语气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玉蛟龙则是一瞬间有些心乱了。转身,玉蛟龙开口问道:“再见面的时候,说不准我会爱上你。”
“那正好,再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将脸上的疤痕修复,美人,就要有美人的样子。”
玉蛟龙嘴角微微勾起,施展着轻功从渔船之上一跃而下。
当真没有起错的名字,是蛟龙的蛟,不是娇娥的娇,玉蛟龙在冰冷的海水中飞快的朝着岸边游去。
田七则是打开了窗户,让海上弥漫着的白雾飘进了船舱之中。
天明的时候,渔船过了一片暗流涌的海湾,停靠在一座小岛的码头边。
“到了。”船夫恭敬的朝着田七说道,身躯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在害怕着。
田七面无表情的走了下了渔船,船夫心头一喜,连带着整艘渔船,却是被罡气搅了一个粉碎。
那船夫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已经连一块囫囵肉都看不见了,海水一涨一退,连一丝木屑都没有留下。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怕是连惊叫都发不出来,美人有特权,但是船夫没有,田七心里其实是憋着火气的,没心思与玉蛟龙胡来也是认真的。他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家伙。
身法极其飘逸,像是在空中留下道道虚影,这是无相体的高绝轻功,田七很喜欢。
岛在近海,但是却人迹罕至,那一片暗流涌动的海湾,不是什么船只都能平稳度过的,大一些船,会搁浅,小一些的则是会被暗流打碎,这地方隐蔽的很。
岛上都是有些年头的柳树,只不过现在是冬天,柳枝光秃秃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莫名的惊悚的感觉。
而田七却是在这里见到了久违的阵法存在的痕迹,很不巧,刚刚好是田七比较懂得那种,《五行大阵》,这阵法生门死门相互转化,配合《逆五行大阵》一同摆布,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绝阵。
从水门入,金门出,田七没有凭借暴力破解,也安然无恙的出了这一片柳园。
绿柳庄园,红墙白瓦,错落有致的一个庄园,隐隐约约能听到有水流声从庄园之中传来。
而门匾上的四个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看上去就贵气逼人的样子。
没有叫门,两扇大红门却缓缓的被推开,一队带着毡帽得小厮列队站在门口,一身华服好像是员外郎打扮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贵客前来,未能远迎,绿柳庄园招待不周,客人里面请。”
田七又笑了,一挥手,那鎏金的牌匾被破了个粉碎。
笑什么?谁是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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