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
洞察本心……
我尼玛,人艰不拆好吗?
老太婆懂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林安礼气得发抖,又感受到身旁愕然目光的袭来,正是小猫女茫然迷惑的眼神。
她一开口,法明立即狗叫翻译:
“你,你真的在骗我?为什么?”
林安礼长处一口气,出气时都有些颤抖,只能尽量克制,用渣男气泡音道: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答应跟你结婚,就一定会作到。”
“不,大祭司嬷嬷不会骗我,她是这世上除了父亲母亲最疼爱我的人,图腾之灵更不会看错!”
“可,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潘雅帕呢?”
小猫女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大概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表白就遭遇拒绝的状态。
林安礼头皮都炸了,怒视老太婆:“你凭什么说我在骗她!”
大祭司道:“图腾之灵选择了潘雅帕,就势必会庇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卑劣的异乡人,你欺骗大河部的神女,罪不可恕,我以神灵之名,对你判下死罪!”
“%¥#%……”
生涩的念诵声响起;
此时就是法明都无法翻译了。
但任谁都明白——
“他在念咒语!不能让她读完!”
觉光大喊。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团黑雾自土地中升起,猛地向众人袭来;
情急之时,觉光不敢有丝毫怠慢。
噗。
又是一口精血喷溅骨铃;
法明动了,双臂大张,一如大鹏振翅,便见一道形如鹰隼的光影破体而出,向那黑雾冲去。
二者碰撞,竟然旗鼓相当,僵持对峙。
“林道长,快想办法!”觉光嘴角带血,模样凄惨。
法明更是保持振翅动作,为巫觋术的施展继续加持通灵之力。
林安礼眉头紧锁。
诚然大家都知道,杀了施术者,麻烦自然迎刃而解,可问题是……
这老太婆是大河部的祭祀。
大祭司一死,比悔婚还恐怖好吗?
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人大河部好心把自家公主嫁给你,你反手杀了人家大祭司,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所以觉光才说,让林安礼想办法,但这办法绝不是杀人。
“师父,不然,不然杀出去吧!”
“我不怕!”
林诚合慌乱喊道,看向小猫女的目光都变作了愤怒。
小猫女并没有理会,只哭喊着对那大祭司说什么。
“法明!”
法明亦是颤巍巍的样子,一边支撑,一边翻译:
“神女请祭司饶了我们,祭司不愿!”
林安礼咬牙切齿,已是怒火中烧的模样,杀意迸发。
最坏的打算就是杀出去;
总不能真得坐以待毙,但即便如此,结局也是可以试想的艰难。
他难以抉择,甚至于宝剑还不在手中,被留在了中央祭坛广场。
就在这时,觉光道:“林道长,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林安礼一愣。
解决源头?
源头是神女,又或者说,是自己?
他看向还在苦苦求饶的小猫女,终于一叹:“他们不是信奉什么图腾之灵吗?”
“我可对他们的图腾之灵立下誓言,既要与神女完婚,就不会背弃、逃离,既是夫妻,便相互扶持,白头偕老!这样可行了吧?!”
特么的,不然还能怎么办?
大不了,老子不回南明了!
先熬死这个老妖婆在说……
至于其他,林安礼不敢多想了,鬼知道那什么图腾之灵是不是又能洞察人心了。
觉光听后,即便满脸的不情愿,还是给他的心爱小铃铛又补了一口燃料——
噗。
鸦灵对敌,再出犬灵对话。
这一幕,令那老妖婆都震撼了。
他未曾想过这些异乡人也会图腾灵术,而且其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更主要的是……
那青年方才杀意迸发,若是暴起伤害神女,大河部的未来就将毁于一旦。
恰逢此时,法明的转述到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狗叫一出;
潘雅帕都止住了泪水,脸颊又作绯红,看向林安礼:“%%#¥……”
法明道:“神女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她们若不信,我对他们的图腾之灵立下誓言!”
老妖婆那边也眉头紧蹙,有了决断,她术法之力大作,竟趁着法明分心时,一举让黑雾溃散了鸦灵。
觉光大师心中焦急,连忙就要再来一口燃料……
谁知,老妖婆术法一收,伫立当场,发问道:“你真愿在图腾之灵的面前,立下永恒的誓言?”
觉光:“……噗,咕嘟,咳咳咳咳。”
“师父!”法明紧张喊道。
觉光摆了摆手:“无碍,无碍,幸好咽下去了!为师还死不了!你快做转译!”
林安礼看觉光模样,也略感歉疚,这老和尚也不知多大年纪,反正看着挺苍老。
这几口精血喷的,血池应该快要见底了。
他无奈叹息,道:“既你不信我的话,那我只有立誓了,但你不得再为难我等!”
潘雅帕也道:“祭司嬷嬷,我愿意相信他,他刚才对我说了情话,说要与我一起走到白头!”
老妖婆恨铁不成钢,又不忍心咒骂,只无奈道:“我曾告诉过你,这片大地将迎来灾厄,而灾厄的源头正是这些异乡人……”
“唯一能让我们得到救赎的,只有我们所侍奉的神灵!异乡人,不足以取信!”
老妖婆言辞时而平缓,时而激烈;跌宕起伏,令觉光再一次警惕,不敢松懈。
林安礼却一下子恍惚出神。
老妖婆应该也属于巫术体系,若她所言是“先知之能”,那还真得说中了!!
殖民者登岸,美利坚已经建立;
按照历史轨迹,欧洲第二次反法同盟战争后,美国隔海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就将拥有北美中部的大片土地,继续向西部推进扩张。
印第安人的生活版图会被极致压缩,真正的迫害就将来临。
可老妖婆又说,救赎在图腾之灵。
难道,美洲大地会跟南明一样,发生改变?
若各个部族都有这样精通巫术的祭祀,以及小猫女这样的神女存在,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说了。
林安礼正作出神状,又被小猫女的动作唤醒。
她重新拉住了林安礼的胳膊,然后对大祭司道:“祭祀嬷嬷,他已经说了愿意立下誓言,就不会在欺骗潘雅帕!”
林安礼很配合的点头。
大祭司却流露不屑的笑容:“呵呵,是啊,若有图腾之灵作为见证,谁又能违背誓约呢?”
“只不过,异乡人,你怕是不知道,一旦永恒的神灵誓约成立,你就永远被咒术限制,只要你作出任何背叛潘雅帕和大河部的事情,你就将被神灵之力湮灭!”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作好了决定,愿意立下永恒的神灵誓约?”
说实话,林安礼有些被唬住了。
巫术都存在,诅咒肯定也存在。
他看向还在摇铃铛的觉光……
觉光大师已经面无表情了,话语也不带情愫,只有无限的疲惫:“林道长需知,若誓成,凡俗之力不可破!!”
两人交流眼神,就有了默契。
誓约成,肯定会有冥冥之力制约;
不过,老和尚既说凡俗之力不可破,那凡俗之力外的力量就不一定了。
或许可以期待一下老和尚有什么解法?
包括,期待一下灵气复苏?
除此之外,现在也无其他办法了:“我愿立誓言!”
小猫女惊喜不已;
老妖婆却讥讽更甚:“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潘雅帕,带他们去秘地!我倒想看着有一天,他悖逆誓约而死!”
林安礼气得咬牙切齿。
妮玛。
老子白捡一个猫耳娘,还得大把家业,高兴还来不及,悖逆个毛的誓约。
想看我死?我先熬死你!
至此。
觉光终于得以收敛术法,噗通一声倒地:“林道长,我就不便前去了!”
林安礼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想让觉光观礼,最后找到破解之法呢。
可他如今模样,的确难以行进。
“诚合,你随法明照看大师,再去请罗伯特让部族人安排住所,我去去就回。”
林诚合还想多说,却被师父眼神遏制。
随即,小猫女拉着林安礼踏过溪流,一幅“郎情妾意”。
老妖婆紧随其后,路过觉光三人时,冷哼一声:“%%#……”
林诚合气道:“她是不是在辱骂我们?觉光大师,你嘴角那些精血不要浪费,能否让法明再翻译一下!”
“……”
“阿弥陀佛,小道长……不可着相啊。”
……
夜色里。
三人步入丛林,向远处一座小山行进。
没了翻译,林安礼也无法沟通,只一边牵着小猫女当人质;
一边警惕后方的声响;
这一走就到了后半夜。
来到小山下,便见得一处人工开凿的洞穴,外部岩石上刻画着古朴的铭文;
小猫女欣喜的拉着林安礼入内。
原本洞穴中黑漆漆的,只听那大祭司默念咒术,一簇火焰就点燃了墙壁上的油脂灯具。
林安礼见再无其他事情发生,才将手指从小猫女光滑的脊骨处放下……
嗯,你杀我,我就杀她;
我杀了她说不定还有时间杀了你!
老巫婆似乎是有所觉察,又是用土著语言骂骂咧咧起来……
小猫女连忙劝服,好半天才安抚妥当。
就重新望向林安礼:“……%¥……”
她连说带比划,带林安礼来到一个木柱前。
木柱以颜料或血迹涂抹出许多图样,显得神秘且诡异;
小猫女作跪伏的模样,又看向他。
林安礼就大致明白,这是要他照做,开始施术了。
一切准备就绪。
小猫女再次对大祭司说了些什么,大祭司冷哼,开始念诵冗长的咒语。
而林安礼两人,彼此手牵着手,跪拜图腾柱前,静静等待。
当咒语落下,大祭司呼喝一声……
小猫女另一个手中指骨突然生出利爪,划破了自己的胳膊,然后又伸向林安礼。
林安礼知道这大概是施术仪式,已经彻底摆烂,任由他们处置。
待伤口显现,血液流淌。
小猫女将自己的伤口与林安礼的伤处贴合。
便在此时。
图腾柱上,黑红色的光芒大作,并急剧压缩,变成丝线;
先灌入小猫女的体内,缓缓游走;
林安礼可以看到,那丝线正向着二人伤口贴合处袭来;
他心中生出恐惧与退缩,但也知晓,此事不成,此前一切谈判都前功尽弃。
终于,那血红丝线来到伤口处。
林安礼感到手臂一阵滚烫,红光开始钻入体内,冥冥之中,他仿佛有了另一种感知……
殷切,期待,崇拜,爱慕。
他愕然回头,就见到小猫女咧嘴笑着,最后还冲他努了努嘴,变作小媳妇似的幽怨。
而随着红光不断入体,她的幽怨又变成了安抚。
因她与林安礼一样,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察觉到林安礼的不安。
林安礼知道,这事儿算板上钉钉了。
再一次仔细打量小猫女……
嗯,不亏;
还特么血赚!
猫耳真有趣,爱了爱了!
小猫女感受到传递来的情绪,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唯独一旁;
老妖婆还作黑脸,若非神女苦苦哀求,且这异乡人还暗中以其为人质胁迫,她早就施术杀人了。
不过现在誓约将成,她也不怕对方背叛。
祈祷之术收尾,她咒念速度开始减缓。
可就在那红线缔结,将作一半一半留在各自的体内时……
哗。
洞穴内凭空荡起狂风,而那起势之处,竟然就是林安礼。
林安礼与神女同样觉察异状;
小猫女猛地看向林安礼的怀中——
他的胸膛竟然亮起青色光芒,正欲要将红线驱逐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
老妖婆惊叫起来,原本降速的咒语开始重新起速。
林安礼也是震惊错愕。
他低头看向衣服内衬,光芒之处却是自己随身携带的法器。
自“注心观”分家,林安礼说是被扫地出门,也不是一无所有。
小师妹芳心被夺,观主之位自然落于那心上人手中;
但林安礼一手被师父抚养长大,师徒既是父子,自有不舍,便将注心观中唯一祖师所留法器,传承于他,便于他开山立派所用。
穿越三个月,林安礼也作过研究,并未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那只是一块木质“符印”;
据传是注心观第一代观主开山门时带来的,具体出处已不可知。
道士可画符咒,也能以“符印”印刷符纸成符;
前者还须道行修为加持,后者因是法器成符,成符自带威能。
后来查阅古籍,观中也无人知晓这“符印”所刻符咒到底是个什么符。
否则,以如今的林安礼想来,那便宜师父也不会任由原主带走这种镇派之宝。
正当林安礼心生侥幸时;
在他身后,老妖婆已是大怒,竟大步走来,随同二人对着图腾柱一齐跪拜,口中咒语更显繁琐。
眼看着青红之光战得难舍难分,老妖婆狠狠瞪了林安礼一眼,然后……
噗——
这一画面似曾相识;
竟然是一口鲜血喷出,溅洒在图腾柱上。
只见图腾柱上红光大作,连成丝线再次入体,变作援军,瞬间占据上风。
青光摇摇欲坠,最终湮灭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哈!”
老妖婆仿佛获胜的狂徒,仰天狂笑。
可就在下一刻。
红光融入二人体内,誓约缔结,她再也无力为继,扑通一声径直倒地,晕死过去!!
“祭司嬷嬷!!”
小猫女连忙起身查探;
而林安礼却愣住了:“等会儿,祭司嬷嬷?我,我特么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