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问乐陶陶的这个问题,乐陶陶自问过多次。
换作前几日在嫡公主府中,见到公主的模样与架势,同时为了顺应王上身为一名普通父亲的心,她会反对这门亲事,不带犹豫。
但现在,一切截然不同了。
因此乐陶陶回答道:“如果能保公子平安,我会赞成这门婚事的,不过就得去和王上周旋周旋了。”
“那……公子妇舍得吗?”
“舍得什么?”
“看得出来公子真心喜爱公子妇,奴婢从未见过公子如此开怀。公子妇难道舍得公子揽别的女子入怀?尽管那人是嫡公主……”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是应不应该的问题。”
“何意?”
“如同夏槐你无法阻止我来试婚一样。你舍得吗?你愿意吗?”
夏槐大惊失色,她想不到有人眼光如此毒辣,说话如此直接。
“公、公子妇说什么呢?夏槐怎会、怎会阻止试婚之事?”
夏槐结结巴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别否认了。”乐陶陶挂着坏笑说:“你一直暗恋你家公子是不是?”
“没有没有!奴婢不敢……”
“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会不远万里冒着生命危险陪他来到这儿为质?”
“是、是王上派奴婢陪同公子来的……”
“公子是毛遂自荐来吴国为质,你是毛遂自荐陪他而来,对吧?”
“公子告诉公子妇的?”
“闲聊时说起过。他说当时都没人敢与他同行,他是打算独自前来的。估计对于你的暗恋,你家公子心里也是有谱的。”
“啊?!”夏槐被乐陶陶说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问她“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我去问问你家公子,要他收你入房?”
“不不不,不用了……”夏槐羞涩地直摇头,不肯,转而她又无比失落,叹道:“若公子有心,早就……”
“早就收你了?”
夏槐点了点头。
她六岁入王妃殿成了杂役,做些洒埽传餐类的粗使活计,历时一年才升作婢子,隔年公子出生,她成了王妃的近身女使,帮着照顾襁褓中的小公子。
八年时间陪伴着公子长大,神仙般的日子,公子十岁时她又与他一同来了吴国为质。
“劳苦功高啊。”
“都是身为奴婢的本分罢了。”
“那做个妾室也挺合理的。”
“公子妇愿意?”
“我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我只是个试婚宫女,将来嫡公主才是女主人,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回去?回哪儿去?”
“回我家乡。”
“可嫡公主会放公子妇吗?入府前是签了死契的吧?”
“那可轮不到她放不放,我自有我的办法。”
“可、可若公子妇走了,公子怎么办哪?”
“这……我也没想好。”正说着,乐陶陶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喂,你有没有看到一道银光?”
“银光?什么银光?没有啊。”
“看招!”说时迟那时快,说话间乐陶陶随手抓了个物件快速抛了出去,砰一声后,两人听到了一声“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