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猫再叫两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就单单它举白旗的行为就已经够惹人注目了。
感觉到闫续拎着自己的力气变小,猫略一挣扎,就轻松地从闫续手中挣脱开来。
猫牢记着自己的使命,它赶紧拨开笔帽,在白纸上写了——Hi。
随后合上笔帽,重新举起有了笔迹的白旗。
众人沉默。
猫不由得提起一口气,想了想,又拔下笔帽,在白纸上写:嗨。
它怕有人看不懂英文。
‘嗨’字笔画有些多,猫费了一些时间,好不容易写完了,猫忐忑地举起来,不安地睨着众人。
众人沉默。
完犊子。
猫心想。
猫已经展示了它会写字的本领,怎么事态没有按照它想象的那样发展?是不够震撼,还是暴露了什么?
猫无法从呆滞的人群中分辨,因为无法分辨,所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猫和人群对峙了许久,猫心脏‘砰砰砰’敲响了退堂鼓。
现在这个情况得溜,再不溜感觉会很危险。
就在猫寻找溜溜球的机会时,不知是谁忍不住发出一声不明觉厉的感叹,一声感叹后,终于让太过震撼而怔愣的众人拉回神志。
一时间,惊叹的讨论此起彼伏。
“这猫太聪明了。”
“猫竟然会写字!”
“这样的猫……肯定很值钱。”
猫听见了这些讨论声,它停顿一刻,收起准备逃离的脚。目光看向新的三个具象化,水手长、机工长以及大厨都凝视着猫,表情很严肃,似乎在思考什么。
猫又开始忐忑起来,这三个人是林嘉特地点过名的,他们可能不太好糊弄。但其他人已经成为预期那样,猫有些犹豫还要不要逃离。
思考半晌,猫最终还是放弃了逃跑。林嘉交给猫的任务,猫已经完成了99%,就差那1%的进度。
猫知道林嘉一起看不起它,嫌它笨嫌它脏,这个任务只差临门一脚,它要是就这么跑了,不就彻底失去了让林嘉改观的机会!那它在林嘉的心目中就永远是蠢货是累赘。
这么想着,猫燃起来了。
斗志被激发,猫一不做二不休地扔下白旗,它夹着声音,用‘喵’的发音哼了一句歌。
最终结果,如猫所愿。
甚至不在乎猫的出身,猫成为了大副阵营公认的宝藏。
机工长盯着这只能歌善舞的猫,他已经脑补出之后了。把猫发布到网络上,必然能给他们带来财富!
三个具象化在一处商量用什么样的办法能把价值最巨大化。
说着说着,大厨忽然顿住,表情变得严肃:“那群废物怎么办?”
这艘船上不止有他们,还有他们为了赚点钱,费劲心力弄上船的偷渡者。要是早知道船上藏着这么大的财富,开船时肯定不愿意带上这些人。
水手长不以为然:“那群废物能翻出什么浪。”
机工长道:“他们可不是自己人,别大意。”
大厨点着头说:“真不能大意,我之前给他们送饭的时候听到他们谈话。”
说是送饭其实也是送一些残羹冷饭,货轮要行使两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这些人死在船上晦气。
水手长和机工长忙问是什么。
而闫续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大厨回忆着……
那天大厨拎着一口袋硬邦邦的馒头去水密舱仓——那群偷渡者就被他们安置在这里。
然后他在门口听见那群偷渡者的谈话。
偷渡者A说:“明明说好的,给他们钱他们保证能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偷渡者A之前与水手长发生了点矛盾,因为他走出了水密舱仓,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结果在甲板遇到水手长。
水手长嫌偷渡者A弄脏了甲板,指着鼻子骂道:“如果再乱跑,我他妈就把你们全丢海里喂鲨鱼。”
这对于偷渡者的心态来说,是一句极其敏感的言辞。
偷渡者A忿忿不平地对同伴们说:“他们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能不能到达目的地真不好说。”
同样敏感的同伴者都吓得坐立起来。
偷渡者B也说到自己的遭遇,食物不会每天都有,偷渡者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上次向大厨索食却被踢了一脚,那一脚正中他心口,差点没把他踢死。
偷渡者B喘着气恨恨地说:“凭什么他们这些人就能无忧无虑的活着,吃香喝辣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回忆收拢,这就是大厨所担心的,船上的偷渡者本就不是自己人,现在这群偷渡者对他们又有怨言,如果知道他们收获了这样的宝贝,难保不会起什么心思。
大厨这么说了,水手长再也没法说偷渡者都是废物。不过水手长看了眼货仓的其他人后,又道:“我们人多势众,他们才几个人,他们也只能想想而不敢做。”
机工长和大厨却不这么觉得,他们始终以为防人之心不可无。
三个具象化并没有藏着掖着他们的商量,货仓里的人都将他们的谈话听了进去。本来货仓还沉浸在得到宝藏猫的喜悦之中,但听到大厨说到偷渡者可能会夺走宝藏,喜悦之情立刻被紧张不安代替。
刘冬瓜问:“偷……偷渡者?谁是偷渡者?!”
大厨答道:“这艘船上除了我们,剩下的就是偷渡者。”
具象化的人并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只是因为同一个阵营而把他们都当做船上本就存在的船员,也是自己人。而理所应当地,除了自己人,其他人就是偷渡者。
如果货仓众人神志还清醒,就会知道三个具象化指的‘偷渡者’是汤面没有完全陈述清楚的部分,但他们的理智只能支撑他们理解三个具象化的字面意思。
‘这艘船上除了我们,剩下的就是偷渡者’,剩下的,就是中立阵营里的人。他们
理解的是,中立阵营里的人都是偷渡者,只不过中立阵营里的人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得到了宝藏猫,所以中立,而当中立阵营知道他们所得,那就不一定中立了。
大厨说:都小心点,别让他们偷走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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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连点头。
机工长又说:“不过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水手长认同这句话:“对。”
机工长想了想说:“得想个办法试探一下,看看这群人老实与否。”
刘冬瓜又问:“要是……要是不老实呢?”
机工长不以为然:“那就杀鸡儆猴,要是杀鸡儆猴都没作用,就都丢下船去喂鲨鱼。”
众人没有异声,站在他们的立场,偷渡者是可能会抢走宝藏猫的敌对。既然是敌人,当然要永除后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只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猫紧张死了。
它想去给林嘉通风报信,想溜的时候,一道沉重的视线压了过来——闫续在看它。
猫不得已收回了脚,心里怦怦跳。
随后它听见闫续问:“怎么试探?”
货仓里开始商讨试探计划。
小甜来不及等货仓商讨出最终试探计划,她快步回来房间,把货仓的情况告诉了林嘉。
“嘉哥,现在该怎么办?”肖遥一下紧张起来。
之所以大副阵营还要试探而没有直接杀人,是因为有中立阵营当掩护,可肖遥真正的身份是偷渡者阵营。
他不敢保证自己在瘟疫和阵营目标的影响下能顺利地通过试探,一旦被大副阵营认定他有坏心思,他真会死。
林嘉没有立刻回答肖遥,而是问小甜:“猫怎么样。”
小甜点点头:“吐司很聪明,表现得很好,大家都认为吐司很值钱。”
显而易见的,若不是猫完成任务,大副阵营还在货仓开翡翠,根本不会有下一步动作。
是林嘉对猫形成了刻板印象,听见猫竟然完成任务,一时有些不习惯。
肖遥着急:“要不我躲起来?”
林嘉这才看向肖遥:“往哪躲?”
肖遥顿时噎住,货轮就这么几个能藏人的地方。大副阵营这么多人,想找到肖遥只是迟早的事。
小甜也为肖遥捏一把汗:“怪我,我应该再听一听他们的计划,要是提前知道他们的试探计划,兴许就能躲过去了。”
林嘉平淡道:“都一样。”
他看得层面总比其他人更通透,“当你要去测试一块玻璃的硬度时,这块玻璃注定要碎。”
正如一句话,怀疑一旦产生罪名立刻成立。
就算一个计划测试不成功也会有下一个计划,计划会层出不穷,直到他们坐实为止。
小甜吓了一跳,有一种兔死狐悲的难受:“那该怎么办?”
她明白林嘉的意思,就算肖遥被发现了阵营,就算肖遥被他们解决了,大副阵营的计划也还会持续,只因为他们不是大副阵营里的人,除非他们加入大副阵营。但一旦所有人都加入大副阵营,同阵营就会分裂,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林嘉:“具象化偷渡者,让他们挡刀。”
小甜顿了一顿,“可……”
小甜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阵营里的人多起来,阵营目标的影响就更大。大副阵营的人多,他们被阵营目标影响,没日没夜地开翡翠。对上偷渡者阵营,偷渡者阵营里的人便会不受控制地去偷他人的身份。
肖遥还好说,他们可以想办法把肖遥关起来,以控制肖遥的失智发狂不被发现。
但是猫呢?
现在猫被大副阵营当宝贝,要是发现猫其实所属偷渡者阵营,那些人会愤恨地报复猫吧。
会把猫掐死,再把猫皮剥下来以此泄愤。
林嘉坚持:“只要知道最后的阵营胜出,汤底就能找到。”
剧情推导到这里,林嘉找到的汤底已经差不多了,只差一个胜负结局。
所以偷渡者必须具象化。
女孩子的心肠总是柔软善良的,小甜十分清楚具象化偷渡者是最好的办法,但她终究不忍心,她问:“嘉哥……你……”
“不要吐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