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虽然是嬴政的,但赵轩若要颠覆,同样没多少难度!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扶苏终于回到了咸阳。
但所过之处,来来往往的人看他的神色,都很是古怪,这让扶苏有种相当不好的感觉。
咸阳宫,议政大殿上。
扶苏向自己的父皇嬴政汇报,自从前去桑海城的一切事情。
上至与叛逆斗智斗勇,下至日常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全都被扶苏和盘托出。
这样汇报了好久,才终于将之前的事情交代清楚,于是扶苏又开始汇报起之前小圣贤庄,以及噬牙狱的事情。
而嬴政则端坐在大殿之上,静静的听着扶苏的汇报,这一刻,他们是君臣的关系,而非父子。
嬴政似乎有意营造这样一种氛围,所以一直任由扶苏在台阶下跪着,而没有丝毫要让他起来的意思。
最终,嬴政点了点头,道:“现今墨家已灭,能够侥幸逃过一死,也不过只是一些流寇惯匪,难成真正的气候,倒是儒家才是真正的麻烦!”
“哼,既然儒家摆明了已经加入,那名叫赵轩的匪首的反秦阵营之中,对待儒生,便应以高压为主,而非怀柔之政策,桑海城的事情,就暂且放到一边吧!”
嬴政三言两语就将扶苏那一大通汇报的事情评点完毕。
而后,将那不威自怒的目光投向了台阶之下的扶苏身上。
嬴政缓缓开口道:“扶苏,朕待你如何?”
扶苏身体一震,立刻全身跪伏在了地上,回道:“父皇对儿臣,一直都是宽恕教导,血浓于水,儿臣永不会忘!”
听见扶苏这般回答,嬴政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街上的谣言,你该听见了吧?”嬴政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这一刻,仿佛他们又成了父子,而非只是君臣。
“你该知道白起之死,生在帝王之苑,原本就身负原罪,无论你愿意与否,权力之毒都在喉间蔓延,鸩杀别人,还是荼毒自己,都在一念之间。”
这时,跪伏在台阶之下的扶苏开始抽泣。
扶苏哽咽道:“儿臣……儿臣冤枉,望父皇明察!”
嬴政叹了口气,道:“后日便是祭祀大典,此次就由你来办吧!”他顿了顿又强调道,“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言尽于此,嬴政却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所谓的提点,但却有一些浓重的警告之意。
随后嬴政略带疲倦的,朝扶苏挥了挥手。
见此,扶苏只好抹干了眼泪,躬身退了出去,同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明白自己已经躲过一劫了。
但如今扶苏的处境却不是太妙,若暂时不出错,让别人挑不出毛病也还好,毕竟他是嫡长子,乃是帝国第一顺序的继承人,只要没有大错,便不必担心自己的地位。
可也正是如此,恐怕接下来扶苏又会面临各种意想不到的麻烦,毕竟只要挑了毛病,他这帝国第一顺序继承人的身份,可就要动摇了……
就在这样的暗流涌动之中,关于一年一度祭祀大典的事情,扶苏也抓紧时间,在着手准备了。
祭祀大典并非很随意的事情,往大了说乃是关乎国运之兴衰的祈天礼节,往小了那也是告慰祖辈先父的仪式。
自商周伊始,各国便有了祭祀社、稷二位神灵,祭奠先祖的祭奠大殿,如今已逾千年。
一番细致的准备之后,祭祀大典终于到来。
这天,文武百官,尽皆来到咸阳城中的天坛,文、武分列,四周是披坚执锐的精兵护卫。
嬴政缓缓踏上那漫漫的台阶,手中拿着密制的祭肉,以及其他一些祭品,随后以天子之尊,跪拜神灵以及冥冥中的秦国先祖。
祭拜完毕之后,嬴政拿起一把匕首,开始将那祭品中最重要的祭肉,亲手割成薄片,而后送到了在场的文武百官的手上。
然而,在祭肉都送到每个人的手中,嬴政就要率先食下祭肉之时,忽然下面有一名文官昏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有一些官员晕倒了,均是一脸惨白,身体的症状也都反应相同……像极了中毒。
“有刺客!保护陛下!”
四周那些披坚执锐的护卫,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随即,所有人都看见了,一支全都穿着黑袍,人数不下数十人的刺客队伍,向这边冲了过来。
扶苏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护在了嬴政的身边。
这时,几名身手不凡的黑袍刺客,突破了那些护卫的防线,直接向嬴政冲了过来,其意图不言自明。
扶苏毫不犹豫便抽出自己的佩剑,与那几名刺客战作一团。
可那几名刺客的身手都明显要超过扶苏,不过片刻,扶苏的身上便被鲜血浸湿,然而,他的脸上却是一脸执着。
看着扶苏那为救自己不顾性命的模样,嬴政的冷冽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丝丝不一样的情绪。
但随即,嬴政却是冷哼一声,道:“区区几个蟊贼,就能刺杀得了朕吗?”
说话之际,嬴政便抽出自己的佩剑,向天高举,顿时,那些没有露面,在暗中护卫嬴政安全的高手们,立刻现身。
片刻之后,便只剩下了数十具冰冷的尸体。
这时,身受重伤的扶苏终于坚持不住了,瞬间昏倒在了地上。
天坛的变故引起了前来观看祭祀大典的普通民众。
人群之中,赵轩静静的望着上面所发生的一切,虽然不知道这场不可思议的刺杀,是嬴政刻意安排,用来测试扶苏的。
还是胡亥、赵高策划的一起针对扶苏的阴谋。
对此,不管是哪一种,赵轩都只有摇头。
“从此之后,太子已废!”
一声轻叹,扶苏基本已经到了尽头。
事实上,扶苏来到咸阳之后,赵轩闲着无事,也来到了咸阳。
这一波帝国之内,权力的游戏,他自然要好好的欣赏一番。
却不想,一切都如同他所料的那般,扶苏还是一步步走上了末路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