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栖春山(双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姜殷举起双手,慢慢转过身来。
果不其然,是一个柔甲卫兵持弓箭指着她,只见那卫兵长身玉立,颇坚决道:“放下武器。”
姜殷看着她,冷笑道:“我哪里来的武器。”
她左手鲜血淋漓,此刻举了起来,更加显得触目惊心,看得那卫兵眉头都轻微一皱。
到底还是姜殷自己失算了,她一时逃出,心中松快,虽然心内仍记挂着要警觉,到底还是忽视了身后的脚步声。
见姜殷向她缓步逼近,卫兵大喝:“别动!你若再靠近,别怪我手上的箭矢不长眼!”
姜殷自然不怕她,打算拼着被那箭剐到也要制服她——她一向是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性子。
只见姜殷抢身就要上前,那卫兵立马松手,长箭破风飞出,被姜殷无比精妙地伸手一握,竟然当空抓住了那长箭!
姜殷痛呼一声,松手后那箭竟生生折成两端掉于地面,她手上也是顿时鲜红一片。
见她损了自己第一箭,卫兵没有丝毫犹疑,弯弓搭箭,第二箭便又要射出。
倘若这一刻时间静止,当是一个无比紧急动人心魄的画面。
姜殷离那卫兵距离已十分近,此刻当空跃起要去夺她手上弓箭,掌中鲜血滴落,划出一道血色弧线。而那卫兵手上第二箭已出,神色紧绷,恶狠狠盯着近在咫尺的姜殷,预备着去抽第三箭。
那箭速度极快,直指姜殷心脏,谁知却被她无比精妙地避了过去。姜殷因一直受训与狼搏斗,擅长近身作战,身法也是极快,更不用说前世死于一击未中,从咸熹皇帝身上也学会了这躲避的法子。
卫兵这箭失了先机,姜殷手已搭上了她手中弓,眼见便要与她缠斗起来。
谁知忽然间,那卫兵仿佛身受重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上也显出痛苦之色。不等姜殷出手,她便跪倒在地。
姜殷也是惊了,自己还没出手,不知为何她忽然如此,再定睛一看,瞧见了卫兵腹部伸出的一把长刀,竟是从身后没入,直直将她捅穿了。
卫兵身形倒下,姜殷看见了她身后之人。
那人额前血迹向下滴落,面容清丽,同这血迹全然不相称,此刻眉毛一拧,从那卫兵腹中抽回了那刀,望向姜殷双眼,神色狠戾。
姜殷不由得轻轻抽了口气,这是她绝没想道会在此处看见的人。
竟然是柔勉。
她提刀还要往那卫兵身上刺,仿佛泄愤一般,姜殷却抬手按住了她刀柄,弯下腰轻轻一扭她头颅,结果了那卫兵性命。
姜殷有些语塞,良久才憋出一句:“你怎么在这?”
她此刻才得以看清柔勉浑身形容。只见她不仅仅是额前流血,身上也是有数处污损破裂,好在似乎并没重伤,不过是形容有些狼狈。
她先是心悸,转而便是怒火上头。她先前对方宜人一众人千叮万嘱要看好柔勉,是谁让她跑到这里来的?!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出口指责质问,柔勉却是两行清泪没有丝毫预兆地掉了下来。
原来是她捧住了姜殷此刻鲜血淋漓的一双手,哭得脸都皱缩起来。她生得可怜,即便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惹人疼,姜殷瞬间心软了一半。
柔勉哭着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姜殷没有回答她,更没心思细想柔勉是如何跑到这里来找到她的。因着怕还有其他卫兵来不好解决,她不敢再耽搁,拖住柔勉膝弯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便往她方才目的地跑去。
这是个有些凌乱的药方,里头瓶瓶罐罐存着不少药物,几乎全是要人性命的狠药。她伸手翻找着,不妨间打碎了不少,终于选中了一瓶。
这是个不起眼的小黑瓶子,藏在不起眼处。
她知道这药物的厉害,转身对柔勉说:“你去外间抽屉里,替我去找我那两把折刚匕首,接着进来替我锁上门。”
柔勉:你要做什么?
姜殷:“你不要管,我一会儿无论什么情形都不必担心。倘若有卫兵来,你只是扛住了不开门好么?我不会耽搁太久。”
柔勉急道:不会再有卫兵来的,我把她们全解决了,方宜人也守在外面。但你必须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解决”?凭什么?柔勉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解决一大院子的卫兵?
姜殷来不及细想,只得晃晃手中瓶子道:“这药是短时间内增人力量的,但打进去瞬间会有点难受,一会儿就好了。我要去黄金台,杀狼神。”
她没说的是,这药一个月才能用一星点,得长期用才得最佳效用,这一小瓶是大半年的量,倘若一次性注入,必然是千倍百倍的疼痛,却能有短期的等同效力。
至于副作用么……有自然是会有的,姜殷自己其实也并不太清楚。
她向来对自己狠,并没有丝毫犹豫,从一个屉子里迅速翻找出一把银钢针管,提起衣裙对着大腿一侧便是直直注射了进去。
那药一经注入,她便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还不忘对着柔勉颤声道:“还不快去!”
柔勉似乎是被惊到了,迅速转身去帮她出门去找匕首。她浑身发抖,连柜子都碰倒了,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匕首转身回来时姜殷已经倒在了地上,整个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蜷缩起来,痛苦地惨叫着。
前世今生,姜殷还从未体会过这样程度的痛苦。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汗珠滚落下来,湿漉的发丝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一声一声尖利嘶吼着,嗓音逐渐沙哑,手臂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进惨白皮肤内。
那痛苦有如毒蛇般在她体内游走,每分每秒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没过多久,她便连叫都叫不出声来了,痛苦的呼喊被扼杀于喉间,变成了让人心惊的急剧倒气。
即便方才她给柔勉打过预防针,她却是仍旧被吓得人都杀了,只不受控地想叫“姐姐”。然而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只得双手握住喉咙,背后紧抵门框,继续做着无意义的无声呐喊。
世界仿佛被痛苦淹没,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醒过来时仿佛窒息多时才终于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