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茶来了兴致,胡庸也放开一些,接着才说道:“我想置身事外,已经远远躲开了,可事情还就偏偏找上门来了。本来众妖王的伏击并不成功,还是让李凤池走脱了。李凤池一边与妖王缠斗,一边往我藏身的地方跑。当他们路过我藏身之处不远的山头,不知道是谁出手打碎旁边的山体,露出七彩玄妖丹。”
“玄妖丹?”
胡庸以为张茶不知道玄妖丹,解释道:“七彩霞光,肯定是玄妖丹。当年我不知道是什么宝物。这几年听说南边妖族各方为了玄妖丹,争斗得很厉害。我这才明白,当年是玄妖丹出世。”
“后来呢?”
“当时众妖王见到玄妖丹出现,顿时各怀鬼胎,立刻就混乱了。甚至有些妖王,为了夺取玄妖丹,对自己的战友下手。本来李凤池趁着妖王自相残杀的机会,已经脱身而去。可见过来一会儿,他又返身回来,杀了一个出其不意,更把玄妖丹给抢走了。”
“后来呢,怎么再也没人见过李凤池的踪影?”
胡庸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说道:“李凤池杀了几个妖王,夺了玄妖丹,并没有回北方人族的那里,反而朝南方飞去。”
听到这里,张茶基本判断胡庸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妖族要说跟张茶同归于尽了?”
“在玄妖丹出现之前,妖族确实采取的同归于尽战术,搞得李凤池很狼狈,差一点就成功了。玄妖丹出现后,大家各有各的小心思,这个战术就玩不起来了。也许最后的结局太过丢脸吧,谁也不好意思把真相宣扬出去。也有可能是为了封锁玄妖丹的消息。
除了参与的妖王,当时附近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大小妖兽,都被杀了灭口了。当时它们见了玄妖丹,不知死活冲上去凑热闹,最后丢了性命。我也是一直躲在隐蔽的角落,没有敢有一丝动作,侥幸躲过一劫。
后来妖族撤离之后,我也不敢去妖族那边。即使凝结金丹之后,我也只在这两千里内转悠。”
张茶想了想,觉得胡庸的说法应该比较接近事实。玄妖丹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这个意外,李凤池可能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这原本是一个必杀局。
如果这是一场预先布置的杀局,那么其中一定有人族这边的势力参与,甚至他们还准备了后手。李凤池应该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才往南方走。
谁也想不到,他会往南方去,所以南方才相对安全。事实证明李凤池是对的,他确实逃脱了众多妖王的围剿,没有落入妖兽手中。
张茶判断,李凤池最后的死亡,应该与玄妖丹有关系。当然与那些妖王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在妖王们的伏击中消耗过大,即使对上玄妖丹,李凤池应该也没那么容易亡故。
胡庸见张茶听过之后,一直在沉思,也不置可否,不由地有些担忧,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好了,不要装可怜了。只要你以后老老实实听话,我包你没事情。如果你想耍花样,我就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到时候天地虽大,估计也难有你立足之处吧。”
胡庸闻言露出喜极而泣的模样,再次跪倒在地拜谢道:“多谢大王饶命,胡庸以后一定言听计从,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解决了十几只金丹大妖,收服了胡庸,历山周边基本稳定下来。
妖族习惯强者为尊。张茶单枪匹马杀了十几个金丹大妖,实力无可匹敌,妖兽们臣服于他,不觉得有什么心里障碍。有了前车之鉴,它们也很懂得审时度势。再说,有胡庸的现身说法,表明归顺张茶之后,日子还挺滋润的。
有了张茶在背后撑腰,胡庸一改往日低调作风,最近四处招摇,大出风头。
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不只是周边八百里,甚至更远地方妖族也赶来归顺。跟张茶这样强悍的人物做邻居,与其提心吊胆过日子,不如早归顺算了。妖族整体退出后,在这两千里内活动的,都不是胸怀大志之辈,实力也相对平庸。
这些年历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吴知非功不可没。如今的历山,增添了不少精美的建筑和雅致的布置,少了妖的痕迹,多了人类文明的印记。
历山的建筑风格,整体豪放大气,细节之处也不失精致。这也是张茶舍不得吴知非离开的原因。修行界像他这样的人才,太稀缺了。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对于上门的妖族,张茶都抱着欢迎的态度。他的目的,是利用好这一大块地方。杀灭妖兽,只是手段。如果可以,他并不排斥和平的方式。
来的都是客,张茶盛情款待。一群从茹毛饮血状态走出来没多久的妖兽,面对张茶提供的美食和美酒,完全没有抵抗力。
胡庸混迹在群妖中间,颇为惋惜地慨叹道:“你们说说,老虎、老熊他们,为什么要想不开呢?好不容易修炼到如今的程度,有大把美好的日子不知道享受,非得跟大王作对,真是不可理喻。”
旁边的几个大妖,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哼哼唧唧地附和胡庸。
一只猪妖把满嘴的食物咽下去,这才有空回答道:“早知道,历山有这么多好吃的,我早就归顺了。”
待酒饱饭足之后,张茶把所有的妖兽聚在一起,正式谈归顺的事情。
归顺不是简单的低头跪倒膜拜就可以的。张茶追求的不是表面的臣服。他要全面梳理领地内各方势力,重建这里的秩序。
张茶没有一来就谈归顺的事情,而是很关心妖兽们的感受:“你们对历山的感觉如何,可还习惯?”
见张茶态度温和,妖兽们也放开了,在下面各抒己见。虽然各说各的,声音嘈杂,但总体意思还是能听得出来。大家对历山观感很好,对接待也非常满意,对历山的物质条件更是非常羡慕。
张茶也不着急,耐心听大家说完。待现场重新安静下来,张茶又为妖兽们描绘出未来的美好蓝图:“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这样的生活绝对不在话下。你们有些也听说过人间仙境。接下来,我会把历山建成人间仙境的模样。如果你们不掉队,你们的山头也会成为人间仙境,有饮不尽的美酒,享不完的美食。”
听到张茶的话,妖兽们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叫不掉队?”
张茶从空间戒指内拿出一具妖兽的尸体,扔在妖兽们的脚下,说道:“你们看看,这就是对抗我的下场。你们在这里纵情享受,它却已经身体僵硬,再也闻不到美酒的芬芳。这就是掉队。这种掉队,只要落后一步,就永远都无法再追上我们前进的脚步。”
看到妖兽的尸体,现场气氛有些冷。张茶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们今天能过来,我非常高兴。我这个人做事情,也不会做得太绝,喜欢给别人多几个选择。你们认可我,愿意遵从我的命令,我自然非常欢迎。”
“如果你们不认可我的行为,也没关系。只是这块土地,是我用三颗妖王丹换来的,不认可我的就不能再留下了。有些妖,既不愿意归顺我,又不愿离开,还聚在一块商量怎么杀了我。你们说,如果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杀了它。”胡庸带头大声疾呼。
其他的妖兽一想,觉得张茶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也跟着后面叫喊了几声。现场的气氛又活跃不少。
张茶善解人意地说道:“你们先不要急着回答,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该如何选择。但是,选定了,就不能变了。我这个人最怕麻烦。谁给我惹麻烦,我一定让他更麻烦。”
有妖兽忍不住提问道:“归顺大王之后,我们需要做什么。”
“你们要做的,只有一点:守规矩,守我的规矩。”
说完之后,张茶让人把一叠纸送到各位妖兽手上。
“这就是我的规矩,你们先商量一下。”说完之后,张茶暂时离开了现场。不过那具妖兽的尸体却被张茶无意间遗忘在现场。
妖兽多不识字,不明白纸上写的什么。好在纸上的文字很简单,妖兽中也不乏胡庸这样头脑灵活粗通文墨的,稍加解释,大家都弄清楚了纸上的内容。
张茶也知道现阶段没必要搞得太复杂。再详细的规则,没办法落实,还是等于零。他仿照曾经历史上的约法三章,约定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通过约法,改善治下人族的生存状态,保证他们基本的生命尊严和财产权。
只有一句话的事情,本不需要单独写下来。张茶希望通过这种郑重其事的方式,表明自己认真的态度,让这个事情变得很严肃。万一以后要是有妖兽坏了规矩,他也不算不教而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肥头大耳的猪妖,虽然弄清楚纸上所写的是什么文字,还是搞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你这个家伙就知道吃。简单来说,我们以后不能再吃人,也不能在随便抢人的东西了。”胡庸满脸的不屑,但还是为其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