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影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笑道:“我出去看看小秋颜哪去了,可别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鼻子。”
“去吧,别老欺负她了。”
“好嘞!”
影儿甜甜的一笑,便轻轻的掠出了房间,张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无可奈何。
明明这两个女孩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是要好了,却还偏偏喜欢互相捉弄挑逗,真是搞不懂女人之间的友谊!
轻轻摇了摇头,张茶也不再纠结,便后脚也踏出了房门,径直向着藏经阁走去,今日师尊沐云子在藏经阁授课,点名所有弟子都要参加,他自然是不敢缺席。
只是经过一大早的这么一闹,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现在过去只怕又要被师尊责骂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本该是修行的好时辰,但你看看你,一大早就沉迷于女色而不思进取,就算是再出色的少年天才,若不及时改正,只怕将来危矣!”
果然,当张茶前脚刚走进藏经阁内,沐云子就已经板着脸教训起来,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之色,显然早已等候多时。
“师尊教训的是,弟子知错!”
闻言,张茶也是急忙拱手认错,面容惭愧,不敢有半点反驳之处。
师姐苏轻雪和孙桐则捂着嘴在一旁偷笑,她们也很是喜欢见到张茶挨罚的场面。
“还不快快进去坐好,切记下不为例!”沐云子美目瞪了张茶一眼,将师道威严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是自己心中对于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弟子却又是感到无可奈何。
“今日我们讲讲启蒙过后,正式开始修道的第一境界——孕灵境!”
见到三位弟子已经乖乖的并排坐好,沐云子也是整理好心情,静静的负手于身后,悠然的四下走动着。
同时嘴中十分流畅的说道:“孕灵二字,指的便是孕育体内炼化而来的灵力,将之壮大,催动自身境界增长,同时以供我等驭法驱使!”
“所谓驭法,指的便是施展道法。而如今世间道法千千万万,从低至高可分为六大等阶——凡阶、灵阶、玄阶、造化阶、道阶、仙阶!”
“传说在那千年以前,凡界还未曾经历末法时代,世间留存的道法以及法器也不似如今这般稀少难寻。”
“所以千年前的人们足以将道法划分为更为细致的八大等阶,修习起来也是更加的晦涩巧妙!”
“师尊,何为末法时代?”
孙桐自然是头一回听说关于凡界的历史,于是不由好奇的开口询问道,想要探寻一二。
“所谓末法时代,其实源自于凡界修道界从千年前以来就一直流传的一则传说。”沐云子耐心的解释道:
“相传,千年以前,在凡界之上还有着一处仙界存在,我凡界之中有修为到达顶峰之辈,便可渡劫飞升入仙界,化为真仙与世长存!”
“但从千年前开始,凡界之中便开始相传,称仙界之门已经因故被封印关闭,凡界中人从此彻底失去了飞升登仙的机会,于是就此掀起了一阵摒弃修道的浪潮,被后人称之为末法时代!”
“真仙?”
听到这一充满奥妙以及动人色彩的名词,孙桐的眼神不由微微一亮,急忙追问道:“世间真的有仙存在吗?”
“这个目前不好说。”
沐云子摇了摇头,刚欲解释,但是一旁的张茶却是在此时用飘忽不定的声音突然插嘴说道:“世间有仙,但也无仙,唯有当你能力足够之时,真仙放才能够出现。”
“这是何意?”孙桐小脸一歪,很明显一点都听不懂张茶的话。
沐云子也是将目光放在张茶那略有些恍惚的脸上,心中默默琢磨着这一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语,却也是入孙桐一般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事,只是忽然听起师尊提及当年的传说,偶有所感瞎说的,师姐不必放在心上。”张茶微微一笑,并没有向其解释,这其中的因果不是她们所能够承担的。
“师弟又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了。”坐在他身旁的苏轻雪微微撅着小嘴,一脸不满的说道:“真不知师弟心中究竟藏着多少秘密,总感觉看不透也摸不着。”
“世人皆有秘密,无论大小。”张茶笑着对她说道:“就如同师姐你一般,这世上除了你自己之外,又有谁更加懂你呢?”
“巧言善辩!”苏轻雪依然轻轻一哼,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将目光投向沐云子,撒娇道:
“师尊,师弟他如今境界高深,说话行事越发的嚣张跋扈了,待我突破至超凡境,定要好好挑战他,灭灭他的威风!”
闻言,沐云子如有所思的看了张茶一眼,点头说道:“你有这等念头是好事,但是只怕就算你突破了超凡之境,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说完,她便悄悄来到张茶身旁,伸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两下,却也什么没说,然后径直走向藏经阁外,头也不回的说道:“今日便到这里吧,剩下的课程他日再说。”
“是,师尊!”
二女齐齐的应着,但唯有张茶一人怔怔的看着沐云子离去的背影,心神忽然有些恍惚。
夜,已经很深了。
张茶静静的推开房门,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起步朝着云霞宫核心地带慢慢走去。
所谓核心地带,指的自然是师尊沐云子的寝殿了。
咚咚咚!
轻轻叩响面前这扇仍然亮着残灯的房门,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此时忽然面对着前方未知的种种,饶是以张茶道心通明,此时却依然感到几分彷徨不安。
师尊白天特意在自己肩头拍了两下,乃是一桩信号和暗示,示意自己二更天的时候前来,或许有事交代。
听师姐说,师尊早年间曾有过一段情史,但最后却不得不无疾而终,单身至今。
一想到这些,张茶便只觉得心中很是纠结,若是稍后当真发生某些事情,自己是拒绝,还是不拒绝?
“进来吧。”
不一会屋里便传来了沐云子平静而温柔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倒叫张茶心中微微轻松了些。
“师尊,我来了。”
从容的推门而入,张茶顺手将门反手合好,然后垂首恭敬一拜,面色恳切,瞧不出半点违心的样子。
“嗯,坐吧。”
沐云子坐于一张红绣床上,微微点头,然后指了指身旁一张圈椅,说道:“就知道以你的聪慧,定然不会让我失望,果然最后还是来了。”
“师尊有命,当弟子的理应肝脑涂地。”张茶笑着抬起头来,然后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却是微微一怔。
这才发现师尊沐云子此刻竟然只披了一件白纱外衣坐于床头,手捧一本典籍在浏览,朦胧之间已是毫无保留的可见其下单薄的贴身粉色睡衣。
说是睡衣,但也仅仅只相当于一件马褂般套在身上,两截白玉似的手臂十分惹眼的暴露在张茶的视线之下。
让张茶一时之间忽然有些心神不定,差点转身落荒而逃!
“怎么了?”沐云子放下手中的经书,然后抬起那张风韵犹存的美艳俏脸,对着张茶露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
揶揄道:“还以为你道心如何之坚定,却不想面对美色当前也会有所漏洞,真是让人有些失望呀!”
“师尊说笑了。”
张茶惨淡的一笑,当下心中一横,最后还是依言坐到了沐云子身边,但是目光却始终不敢触及打量对方。”
“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桌案上摇曳的烛光,心中有些奇异的念头,总之是欲语还休。
“有何感想?”沐云子缓缓问道。
“师尊为何有此一问?弟子不解。”张茶脑中懵懵懂懂,不知此问是何意思。
“那换个问法,你可有猜到我为何这么晚叫你前来?”
张茶稍作细想,便答道:“莫不是关于三山剑会之事?”
“此为其一。”沐云子点了点头,“更多的,我还是想问问关于你的来历,以及你同宗主师兄之间所达成的条件。”
“原来如此……”
闻言,张茶心中顿时有些恍然,心想难怪要刻意营造出这等暧昧的环境,想来是打算以此撼动自己的道心,然后趁着自己道心失守之际问出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所谓血气方刚,或许适合世间大部分少年,但对于自幼清心修道的张茶而言,影响却并非那么强烈。
一念及此,张茶心中不由微微一笑,然后蓦然抬首毫不畏惧的看向师尊沐云子,还特意深深的注视了两眼后。
方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关于我的来历,乃是一桩私密之事,前些日子宗主都已经表示不会过问干涉,所以还请师尊恕弟子不能如实相告。”
“可是你方才不是还说为师有命,弟子理当肝脑涂地吗?”沐云子随意的捋了捋额间的发丝,声音悠扬而婉转,言行举止可谓是风情万种。
“即便如此,但也应当有自我底线,弟子本分,应是发乎行,止乎言,方为正途。”张茶从容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