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防护罩破碎,而林洛兮手臂上的一个碧玉镯子随即化成了一堆灰烬。
张茶知道,这是父亲送给母亲的护身之物,算是一种异宝。
这个手镯存储了张涛的全力一击之力,是留给林洛兮保命用的,可攻击,可守护。
此时,它已经能量耗尽,化成了飞灰。
“母亲!我们快走!”
张茶看着整个院子中已经没有一人完好的站立,全都倒在地上。
而如同班阔等高手,此时全都坐在地上,压制伤势,恢复元气。
毕竟刘天祯两兄弟的自爆太过可怕了,两者融合一切,爆发的能量比普通神通境还要可怕,在无差别的攻击下,在场几乎人人受伤。
张茶明白,这就是刘天祯他们最后的努力,为他们母子留下的最后帮助。
此时,将是他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林洛兮摸了摸张茶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柔和和慈爱,还有浓浓的不舍。
她转头看着满地的尸体,那残破不堪的侯府不断坍塌。
耳中是无数下人和孩童的哭喊声,以及衙役兵将的呵斥声。
她一时间只是感觉痛苦万分,好好的一个平安侯府,就这样给毁了。
林洛兮更是明白,今日有如此大的巨变,自己的丈夫,侯府的侯爷张涛只怕已经遇难了。
张涛如果还在,这些人是万万不敢如此对平安侯府。
人欺软怕硬,同样也怕死,张涛如在,他们只会缩起来,在阴暗的角落里咒骂。
就如张渊,三十年来都只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算计,直到今日才敢爆发出来。
这么多年,她几乎已经忘记张渊此人了,这是仇人,也同样是路人!
“茶儿,侯府没了。”
林洛兮轻轻的摸着张茶的脑袋,想起自己丈夫这数十年来对自己的温顺体贴、柔情蜜意,心中悲伤不已。
她脸上露出笑容,眼中却在流泪!
“母亲,我们快走!”
张茶焦急,机会难得,再犹豫,他们只怕走不了,刘彻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这时候,已经有侯府的统领站起来,那些捉拿侯府其他人的士兵也要回来了,机会稍纵即逝。
张茶相信,必然有人看着这里的一切,此时那些人也应该要出现了吧。
平安侯府未断根,他们岂会罢休?
“茶儿,你走吧。你要记住,娘亲不要你报仇,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林洛兮看着张茶,语气缓慢而坚定:“他们胆敢如此作为,你父亲和兄长只怕也遭遇不测……”
说到这里,两行眼泪滑下,一时间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母亲,我们现在一定能够逃出去。您放心,父亲一定没事,他那么强,谁能害得了他!”张茶焦急,心中悲伤,但却不愿意承认。
林洛兮摇头,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丈夫,张涛要是还活着,这时候必然已经赶回来了。
有张谦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会知道,没有出现,证明他们来不来。
“活着就有希望,我们逃离这里,找到父亲再……”
张茶停住了,他脸色凝重,感应到有强者来了。
“逃?看你今日往哪里逃?”
就在这时候,一道尖锐冰冷的声音传来,接着就在张茶三丈远的地方,很是突然地出现了两个人。
一人一身青色长袍,头上带着王侯官帽,紫红色的脸上,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精芒四射,落到胸口的雪白长髯无风自动。
另一人却是一身标准的大汉官员打扮,头上带着文官才有的官帽,阴冷的脸上毫无表情,那双小眼却充满了恐怖的冰冷和残忍。
看到这两人出现,其他人全都吓了一跳,立刻全都对着两人行礼,说道:“参见右监将军,参见侯爷!”
尤其是廷尉府还活着的人,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弯着身子,根本就不敢丝毫大意。
“该死,这两人怎么会亲自到来,有必要吗?”
张茶看到这两人更是暗暗叫苦,知道今日只怕是再无幸免可言了。
这两人他都认识,一人是廷尉府的右监将军司马迁,另一人却是差点成为他岳丈的忠义侯关羽。
这两人的到来,宣示着皇帝刘彻斩草除根的决心。
“刘彻,为何如此对我平安侯府?”张茶双眼通红,愤怒无比。
三个时辰前,远在数万里之外的一处沙漠中,数十万大汉军队在夕阳下滚滚而行。
军队气势如虹,一路杀气腾腾。
中军高举的帅旗上,一个硕大的“刘”字迎风招展。
在前方,张涛和张浩骑在高头大马上并肩而行。
“父亲,小弟当日被人陷害,被宗门追杀,背后之人可真是他?”
张浩望了一眼前方,入眼全是一望无垠的黄沙。
张涛此时充斥着铁血霸道,犹如一头猛虎:“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无论是皇甫明还是刘鸿烈,他们都被人利用了。”
“是谁?”张浩双眼一瞪,气势冲天而起,“是不是就是那没卵子的孬种,老子要捏爆他的脑袋。”
“你给我安分点,别以为破境就无法无天,你们同为神通境一层,不一定是他对手。”
张涛瞪了张浩一眼:“至于张渊,只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说了,三十年前老子能切了他,三十年后老子也能再切一次。”
张浩惊讶,瞪眼道:“还能再切一次?”
张涛一挥手,哈哈大笑:“别在意这些细节。”
说着,转头问道:“老二除了说老三有危险,还给你说了什么,让你一路上都紧紧跟着老子。”
“没什么,二弟让我随行尽孝,我怎么能离开?”张浩哈哈一笑,抬头看向远方。
张涛看了一眼张浩,显然不信,却没有再说什么。
儿子张谦是天生的统帅,这么多年下来从未出错,所以,他从不干涉其任何安排。
看眼前的黄沙,张浩想起二弟张谦的话语,心中陡然变得烦躁起来。
遇水见利,横沙则祭,雕像异物,趋吉避凶!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且,自从改变行军路线后,他心头总会有不祥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越来越厉害。
“父亲,我们为什么会中途转移路线,来这沙漠之地?”心头的危机感让张浩心慌,现在再也忍不住:“难道我们是去攻打西洲?”
提到军事,张涛立刻严肃起来,他冷冷看了一眼张浩,喝道:“这是军令,你不必多问。”
“这一路都是急行军,父亲,你看看大家,都快坚持不住了。”张浩不满,酷热的黄沙大漠,军队已经疲惫不堪。
“军令如此,我们自当遵从。”张涛也很无奈,他接到的密令就是西行。
转头看了一眼大汗淋漓,嘴唇干裂的士兵,他的心头阵阵不忍。
在这西洲之地本就穷苦,在这黄沙大漠中行走,军士自然吃不消。
“传令下去,急行军五十里后安营扎寨,待天黑后再行军。”张涛对张浩命令道。
“是。”张浩不敢再说什么,虽然这些士兵已经精疲力尽,但他还是要去传达命令。
张浩调转马头刚刚走了几步,传令官快马奔驰而来,口中大叫:“报——侯爷,紧急军令。”
“传来!”张涛眉头一皱,心中陡然不安。
传令官不是他军中的传令官,是大汉羽林军士兵,显然,这军令来自帝都。
这羽林军士兵将手中的一道金色令牌双手交给张涛,恭敬无比:“侯爷,陛下传旨,着令平安侯府大军就地停止,听候调令。”
金令在此,如朕亲临!
张浩闻言顿时止住了脚步,看向羽林军,这军令有些不对劲。
“这里乃是滚滚黄沙,我军将士饥渴难耐,在此安营,危险无比。”
张涛接过金令,眼中精光闪过:“我已经下令全军急速前进,五十里后有一处沙漠绿洲,那里才是安营扎寨的地方。”
说完暗中给张浩一个眼神,张浩会意,驱马就要离开。
“等等!”
羽林军传令官连忙拦下张浩,对着张涛行礼:“侯爷,陛下的意思并不需要安营,烦请侯爷在此处稍等片刻,陛下新的命令立刻就来。”
“不必了,本侯行军自有法度……”
“侯爷,你难道想抗旨不遵?”羽林军士兵声音陡然变大。
张涛双眼顿时圆瞪,气势骤然外泄,怒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全军立刻急行五十里。”
这圣旨不对劲,肯定哪里出问题了,他不能接受!
“张涛接旨!”
这羽林军士兵再次拿出一枚金令:“侯爷,陛下有旨,还请侯爷就地等候。”
第二枚金令出现,张涛呆住了。
之前他怀疑有人假传圣旨,然而接连两道金令出现,这肯定是皇帝亲自授予的。
这命令,真的来自皇帝!
“你……”张涛眯眼,越来越觉得事情的蹊跷。
这是铁了心要让他留在这里,可这里是一片黄沙大漠,如果遇到沙漠风暴,全军危险。
西洲大漠的危险皇帝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还要如此下令?
“侯爷,这里还有陛下带给您的一封信。”那羽林军士兵拿出一封信递上去,“陛下口谕,此乃家书,务必交于平安侯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