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阿壮没有跟上,一旁的小矮子却是双眼沽溜沽溜,看了阿壮一眼就道:“快,和我走。”
对着四周看看,看向那些准备远离这里的人,小矮子紧忙喊道:“唉,来几个人把阿器埋了,不然生病气了,谁都跑不了。”
说完,他就拉起满身是血是阿壮,悄悄向神像面对方向跟去,不过不敢跟得太近,阿壮不解,但是也没有违背抵抗。
这是一间很破的小木屋,一位老妇人正要去挑水,不过看着面色发青,像是染病,身子也很虚弱,这小木桶还没挑起来就咳嗽不已,捂着嘴久久不止。
“啊?”
老妇人惊喜看向来人,因为眼睛花,她看不清什么,但是能听见,这就是她家大灰的声音,不过为什么他儿子每次回来都会高声大喊阿妈的,他都许久没有回来了。
“汪汪汪!”大灰摇着尾巴来到老妇人面前,老妇人眯着眼,面色的皱纹与青斑映入跟在大灰身后抱着小黑猫的张茶眼中。
老妇人粗糙的手抚摸着大灰,因为病痛,老妇人佝偻着腰,本来就不高的她此时连看向张茶也要仰望,抬头。
张茶眼中一悲,他被这老妇人的样子悲伤了。
张茶没有压制自己的人性,修行并非是决断七情六欲,他也会怜悯。
“您好,您是阿路的母亲吧。”虽然老妇人看着很苍老,可是张茶明白,这位老妇人是被生活所拉快了进程。
特别是病痛,这毒瘴之气常年侵蚀,本来就只是普通人的她又怎么能够去适应。
张茶来时就环顾这山谷,这山谷中确实是要毒瘴弱不少,外面的毒瘴才叫浓郁,没有多少生灵异兽在附近。
这里也算是安全,不过久纳成疾,哪里能是人呆的,起码没有适应方法,这里是不能久居的。
“你?”老妇人沙哑厚重的声音,响起,这不像是一位女子的声音,更像是老妪被鱼刺卡了喉咙。
她掩着嘴,咳嗽不已,从嘴里吐出一口黄痰在一边,张茶看了皱眉,这位老妇人活不久了,那痰里有毒,并且不低,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
大灰哼鸣地哀求张茶,张茶心中却不想答应,世间生死都有命,他只愿去做那方向的指引,救一人是善。
可是救一人何故,一人之命本是前生不断的积累,不过是命运的走向,张茶很难为一个人死亡而伤心,这是人一生应该有的进程。
张茶只愿去给他们未遇到灾祸前做下指引,能否度过都是自身的命运。
听闻这大灰的叫喊,张茶不为所动,甚至说,张茶是想与不想,就与不救都是自己的事,不必为何为改变,何况,这位老妇人可能并不想得救。
“我只是一位医者,不过不是来治病的。”
“啊?医者……许久没有听到的名讳了,医者不是来治病的,也没什么好治病的,进来坐吧,我去挑些水回来,这家里没有水的,也招待不起。”
来妇人很温和,友善,不过面色却是死气一片,在张茶之前还没有的,不过现在越加多了。
张茶沉默一叹。
“让后面跟来的去吧。”张茶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山后。
“快,跟上!”小矮子紧忙跑出来,。身后的阿壮也紧忙跟上。
“是小泥和阿壮啊。”老妇人看来人,她眯眼无力地道。
阿壮见状急忙上前去将那水桶提起。
“阿路妈,我去就好了,我记得前天才帮你挑水的,怎么这会就用了?”
“哦,我把阿路的房间打扫了一下,把他小时候到现在的衣服都洗了,水用多,不过倒是麻烦你了,阿壮,一会给你做野菜腌肉团吃。”老妇人笑着道。
像是没有看到阿壮身上的血迹一般,老妇人温和着与阿壮说话。
野菜肉团!
阿壮摇摇头。
“没事的,我就去挑水,阿路妈休息着……”阿壮不知怎么的,却是不敢和老妇人多聊,明明没什么的,可是他感觉阿路妈怪怪的。
不过这腌肉可是只有过节才能吃的,他倒是嘴馋,可阿路哥小泥皮肤黝黑着的,他面色闪过难受,但是微笑着看向老妇人道:“阿路妈,您休息就好,我来招呼这位……医者。”
老妇人点点头:“那我去做些吃的,家里还剩下些水的。”
摇摇晃晃,老妇人向着自家破败的泥灶台走去,准备在石头锅上做饭食。
“你们跟来是为何。”小泥有些忐忑,一旁的大灰已经守在了老妇人身旁,老妇人不时地看向大灰,眼中追忆着什么。
“嗯?不说就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张茶看得出这小泥有着小机灵,外表不时衡量一个人的指标。
这小泥外表就是偷奸耍滑的样子,没什么诚实:“医者,您能告诉我什么是医者吗?”小泥面色笑嘻嘻地道。
“嗯?”张茶目中柔光,抬头看天,这天又要黑了。
“你今年多少岁了?”
“我?小泥已经十八了,对了,阿壮已经十九,快二十了。”
小泥不忘记说自己的朋友,张茶也点点头。
“十八,十九,这世间十三年前你们才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能记住的也没多少啊。”有些叹息。
“你感觉这个领域怎么样。”张茶指着外界,那是太阳落下的地方。
小泥收起嬉笑,面色很苦寂地道:“小泥记着自己几岁时,这世间很快乐,阿妈常常逗自己笑。”
“我被背在背上,不远的地方有着大街,我们会做一种叫做车的东西去那,那里有很多好吃的,我也经常被阿妈打。”
说着,小泥却是停下了,那些记忆太模糊了,能记住的也只有这些。
“现在,我很久没有看见阿妈笑了,阿爹过得很苦,我们过得都很苦,这个领域一点也不好,特别是……”小泥看着张茶,眼中有着恳求,但是却不敢说出。
“你们这的寨主是什么样的人,嗯,你们在他手下过得怎么样?”
小泥面色惧怕,那寨主可不是他们能随意攀谈的,不过他心中有一种明悟,这也许是他改变一生的机会。
“医者大人,我们的寨主大人很坏,我阿妈说他之前是混混流子,因为被神给予的神力,所以变得强大。”
“他将我们的家安在着,我们为了生存必须在这里,原本也有一些其他的人获得神力,可是都被他害死了,这里万户的人家,都被他控制……”
小心地看向了老妇人,小泥,轻声道:“每一个死去的寨子的人都会被他带走,这是我不小心发现的,我害怕,也许有一天我的阿妈也会被带走。”
小泥看向张茶坚定道:“医者大人,您一定是有神力的人吧,不然怎么能穿着这般华丽,一个人来到这里。”
张茶身上淡绿长袍,上面有着道韵,虽然被张茶隐秘,让这长袍透露质朴,可是这再质朴的长袍也已经是这世间称为华丽的衣物了。
相比之下,这些寨民穿着的不过是野兽皮毛还有这草藤衣服,隆冬腊月怕是不少人都难以御寒。
张茶笑了笑,这家伙机灵切有机缘:“我嘛,的确有着些小道。”
小泥不明白小道是什么,但是顺从着点头。
张茶笑着摸摸小泥的头,虽然上面看着已经长了跳蚤,枯黄杂乱:“我来时是医者,你称呼我为医者,那我就教你医之道。”
张茶感知到这小泥身躯中的乙木之息,那是木属性的灵力,那异兽虚影也是木属性的力量,不过这里的寨民的确都有着瘴气之毒。
“医者,小医救人,大医救世;不说救死扶伤,但也能驱除小恙,修行深处,也许可窥道。”小泥眼中一亮,医者,救死扶伤?那他们的病……
“医者可以治病吗,我记得起了,医生,那是医生是不是?”
张茶点头又摇头。
“你自己决定就好。”张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不想救,但是救治之法却是要传下去,救与不就是他们的自救。
张茶参与进去却是无用,没了这毒瘴,他们还要面对新的困阻,张茶没有办法守护着他们,也没有这个想法。
“医者救人救心,可以救助人生,医生治病救助,救的是生命。”
张茶踏步着,手上一点,地面隆起一具石桌石倚,张茶随意坐下,将自己腰间的布袋拿出。
“啊?”小泥像是被突然的变化惊吓到,这是他人生观中从未出现的东西,就是幼时的记忆也模糊不清,对于这凭空生物简直的打破他对于力量的认知。
“您……您是神仙吗?”身后传来声响,那是老妇人激动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希望与渴求,她向张茶扑来,跪倒在地上。
“神仙,求求您,将我儿子带回来吧,求求您。”泪水从她脸上留下,像是湍急的溪流一般不会断绝,一旁的小泥紧忙上前去搀扶老妇人,但是对此他也望向张茶。
他对于神仙有着影响,那是长辈们不时挂在口中,祈求着的话语,虽然他并不明白什么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