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的启动,那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往马车里吹。
彼时的天气,很是寒冷,沈黛虽然穿的挺多,可架不住那冷风一直往马车里灌。
很快她手里拿着的暖炉,渐渐没了热度,便连脚上都开始有凉风灌进来。
沈黛蹙眉,她的脸色忍不住泛白几分。
赵玥一抹她的手掌,触手一片冰凉。
“呀,姑娘,你的手好冰啊。”
“这暖炉也被风吹的没了温度……这马车,根本不是人坐的。郭管家肯定是故意的……他真的太过分了。”
沈黛为了不让赵玥担心,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这里距离长公主并不远,我们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赵玥的眼睛,不由得红了。
“以前姑娘受苦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受这样的苦。奴婢真的恨不得,将郭管家这样狗奴才,给碎尸万段了。”
她开始不停的搓着沈黛的手,给她哈暖气。
沈黛看着赵玥的动作,她心里一阵感动。
她也没阻止她,任由她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取暖。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长公主府。
顾宸渊是掐着时间,故意等着沈黛,想要和她一同到公主府门口的。
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沈黛的不对劲。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身子在忍不住的颤栗发抖。
她整个人都依靠在赵玥的身上,摇摇晃晃的下了马车。
顾宸渊的心,猛然一紧。
他当即便看向青羽“你去寻个机会,问问赵玥,三姑娘这是怎么了?她的脸色真的太白了……好像是病了。”
他心里很是担心,恨不得现在就去到她的身边照顾她。
青羽立即应了。
等到顾宸渊被众人簇拥着,入了公主府。
他悄悄的走到了赵玥的身边,低声询问“三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
赵玥一看是青羽,她满脸都是委屈。
她忍不住的鼻头一酸,声音染了哽咽“我家姑娘这一路,都被冷风吹着,可能是染了风寒。”
“姑娘必须得快点洗个热水澡,再喝点驱寒的姜汤……要不然,明日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青羽皱眉,眼底满是不解,他不由得嘀咕了一句“不是坐在马车里吗?怎么会这一路上,都吹着冷风?”
赵玥颇为愤慨的回道“还不是因为我们相府那个狗眼看人低的郭管家。他为了讨好沈眉,故意给我们姑娘安排了一辆漏风的马车。这一路上,我们姑娘可是受了大罪……”
青羽的脸色一沉,“这个狗奴才,可真是胆大包天。你扶着三姑娘随我来,三姑娘的身体,最是要紧。”
赵玥连忙点头,心里多了几分安定。
她扶着昏昏沉沉的沈黛,随着青羽走了几个廊道,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院落门口。
青羽推开院门,低声解释着“这个院子是殿下平日来公主,暂住的地方。殿下喜欢清净,平日里没有奴才,敢过来打扰。”
赵玥点了点头。
青羽帮着赵玥,将沈黛扶到了内室,而后嘱咐那些奴才,赶紧去准备热水,姜汤。
没过一会儿,长公主身边的徐嬷嬷,闻讯赶来。
她极为关切的摸了摸沈黛的额头“有些热……赶紧沐浴,喝姜汤。”
“这相府的奴才,真是忒大胆了,居然敢这样磋磨主子。”
赵玥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通红的厉害。
徐嬷嬷帮衬着,脱了沈黛身上的衣服,将她扶到了浴桶里。
当温热的水,蔓延在沈黛周身。
她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这才清醒了几分。
她撑起眼眸,扫了眼四周陌生的环境。
赵玥向她解释了一番。
徐嬷嬷温声安抚“三姑娘不必惊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绝不会让人察觉出异样。你就安心在这里舒缓身体……等你一切恢复正常了,我再带你回宴席。”
“唯有你无事,我们殿下才会安心。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长公主拦着,太子殿下这会儿,已经跑到这里来了。”
沈黛心里一阵温暖。
她抿唇冲着徐嬷嬷道谢“多谢公主与嬷嬷……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呦,三姑娘这是说的什么客气话啊。你与太子感情甚笃,公主和老奴,都是乐见其成的。如果不是为了大局,也不能这样委屈姑娘,让你和太子偷偷摸摸的。”徐嬷嬷拍着沈黛的手“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三姑娘可明白?”
沈黛的眼眸,泛上一些泪雾。
她颇为动容的看着徐嬷嬷,缓缓的点头“我明白的……嬷嬷,我知道了,你去向公主和殿下回话吧。”
“哎,老奴这就去了……你好好泡一会儿热水澡,去去寒气,应该也就没事了。”徐嬷嬷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青羽这边没有耽搁,当即便去了宴席,禀告顾宸渊。
顾宸渊心不在焉的与一些臣子寒暄。
他们说的什么,他几乎都不知道。
他只时不时的看向宴席门口,心里焦急如焚。
长公主见了,无奈的叹息一声,低声安抚“没事的……我派了徐嬷嬷过去,她做事一向稳妥,不会有什么事的。”
顾宸渊压下心底的烦躁,缓缓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就看见青羽走了过来。
他连忙起身,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宴会。
长公主也跟着离开。
他们到了一处偏厅,让人在外面把守,顾宸渊这才询问青羽,沈黛那边的情况。
青羽愤愤不平的,将赵玥和他说的,全都一五一十的叙述出来。
顾宸渊听了,周身不自觉的散发出冰冷至极的寒气。
长公主更是气的,扫落了旁边案桌上的茶盏。
“简直岂有此理,这相府的奴才,居然敢如此的以下犯上?沈从山也不知道管一管?”
“他就任由这狗奴才,一直都欺辱沈黛?”
顾宸渊想起以前,沈黛所受的那些磋磨与欺压。
他心口忍不住的隐隐作痛。
他紧紧的攥着拳头“以前,沈黛应该就遭受过,无数次这样的冷待与欺辱。高门大户的奴才,都是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