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校猎场已数年未开,其中野羊、豺狼、虎豹,凶猛异常……除此之外,朕特意将一只从苍南捉来的红狐作为此次围猎的压轴猎物。”
“晟国与北狄校猎双方,攻守各占一山,不仅要尽可能多猎取猎物,还要从对方的本营内,夺取旌旗!”
“双方互为攻守,生死自负。若是两日之内,旌旗双方都能守住,则以最终生还人数与所获猎物、分别对应得分,最终得分高的一方,定为胜者!”
“胜者一方论功行赏,最高者,可得赏赐黄金千两!”
崇晟帝话落下,双方均蓄势待发。
苏公公瞧着双方人数:“可还有人愿意上场?”
北狄人骁勇好战,得知有黄金奖励,立时又上去几位。
晟国方自也补上。
崇晟帝微微颔首,示意苏公公宣布校猎开始,这时,却有几道声音从校场外传来——
“陛下!还有在下!”
“还有在下!”
“还有在下!!”
盛知婉听到其中一道熟悉的声音,顺着望去,便见商行聿如珍珠落入煤炭,身旁站着几个脸色黢黑的人……
“那是……荣哥儿?”叶夫人瞪着自家儿子不敢认。
“大哥不是去原州游玩了吗?怎得黑成这样?”叶萱捂住脸。
天,好丑!
以往大哥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好歹一张脸还能说得过去,如今好了,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裴玉安?!”怀化大将军裴令远看着黑了不少,也壮实不少的儿子倒很满意:“这才像样!从前娘们儿唧唧的,这才是我裴家的种!”
“那……那是我家宝靖吗?老天爷哎,瘦了这么多?”御史大夫陈道谭老泪纵横。
以前无论如何也减不下的肥膘,如今总算没了!
人群因为突然出现的几人有些嘈杂。
盛知婉回过神……
这几人真是被拉去特丹赚银子,而不是被骗去煤矿挖炭了吧?
短短两个多月,怎么能黑成这般?!
除了周玉峥因为父亲品级不够没来,四个纨绔,齐齐亮相,还要参加校猎。
商修远低声斥道:“行聿!莫要胡闹!此次校猎的猎物不是你们从前打的野兔野鸡,都是猛兽,很危险,更何况,这是同北狄比试,你连鸟雀都射不中,若是害晟国输了比试,陛下定要怪罪!”
商行聿认真道:“大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这两个月便是找人好好教导了骑射武艺!不信你看看叶荣他们几个?”
“我虽没黑,但那是因为我底子好,不然这会大哥看到的也是黑黢黢的我了。”
商行聿声音不小,崇晟帝都听到了,有些无语。
这几位的名声他自是清楚,捉猫逗狗擅长,但校猎?还是算了吧!
哪怕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但两个月而已,有什么用处?
怕不是上次端了土匪窝让他们自信过头了。
但此次校猎的目的是震慑北狄来使,绝不能被几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纨绔毁掉……
崇晟帝正欲说什么。
商行聿上前再行礼道:“陛下,在下有个想法,既然这里是咱们晟国的疆土,那双方对战,总得有百姓流窜吧?不若咱们几个就充当流窜的百姓如何?”
“为国之大务,爱民而已,晟国方若是保护好咱们,自然能加分,相反的,北狄来使也可以伺机抓住咱们,盘问晟国营地消息。”
“好!好一个为国之大务,爱民而已!”崇晟帝倒没想到商行聿一个纨绔能说出这番话:“只是校场中危险重重,你们若作为百姓,马匹兵器自是不能有,你们就不怕凶禽野兽?”
“怕!”这次站出的是叶荣:“但若真有强敌来犯,就是怕又能如何?”
“哪怕手无缚鸡,也该为国而战!”裴玉安出列。
短短两个多月,他们早已不是从前的纨绔叶荣和纨绔裴玉安了。
该死的商行聿,居然藏得这样深!他们五人一出晟国边境,便被一伙人“劫持”。
商行聿从开始便为保护他们被虐打致死,四人一边被那伙人非人一般的训练,一边想法逃生,寻找机会为商行聿复仇。
在那两个月,简直是吃尽人间疾苦,也发现,原来人在生死面前爆发出的潜能总是无限。
总之……就在他们终于找到机会逃出魔窟时,居然发现本来已经死去的商行聿白白净净地站在他们面前。
想到这,叶荣和裴玉安便恨不得将商行聿再暴打一顿。
但……还是算了。
绝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看在那些白花花银子的份上,他们便饶了他吧!
毕竟这次特丹的事他们都没参与,便四人一起分到了四百五十万两的现银,更别提后续还有……
好兄弟,虽然法子混账了些,但总归也是为了他们好。
总之,他们纨绔五人组早已同两个月前,有着天壤之别。
“好好……”崇晟帝很惊喜,没想到几个纨绔能说出这番话。
北狄使臣也从周围人口中得知这几位纨绔的斑斑劣迹,再瞧瞧他们细胳膊细腿的,自然不放在心上。
于是,双方同意,各出二十六名战将。
四位纨绔作为最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入局。
苏公公一声令下,战鼓齐响。
校场山林铁制的高大监栏打开,北狄和晟国各自从南北两处入内。
接下来,便是为期两日的校猎。
这两日,诸人可回行宫住所等候,也可守在校场帐篷内,实时从探子口中得知校场内情形。
但凡是府内有子辈参加校猎的官员,基本都选择留在帐篷内。
一入山中,密林丛生。
祁书羡早就得了崇晟帝的授意,此次不仅要带晟国众人夺得北狄旌旗,还要重伤两位北狄将军以作震慑。
除此之外,他还对那只作为压轴的红狐势在必得!
马蹄踏踏远去。
陈宝靖望着飞扬的尘土瞪眼:“不是?说好的咱们是百姓,他们就这样丢下咱们,走了?”
“不然呢?”叶荣瞥他一眼,望向商行聿:“商二,你不是说有办法夺北狄旌旗吗,怎么干?!”
“不急。”商行聿笑了笑,招手:“咱们先去下个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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