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
满怀期待,舅母希望自己能生下徐家的继承人。
舅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但他终究更看重自己的前途,整日在外奔波,人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不是?
舅母放着家里的下人不用,冷冰冰地让她去给自己熬药,端茶送水,虞凉月找准了机会,搜刮来能让夫人掉胎的药,日复一日地下在舅母的汤药里。
恐怕她怎么也想不到,年幼的虞凉月的胆子如此大,居然敢往自己吃喝的东西里面下毒。
七日后,药效发作,舅母的身下开满了大朵大朵的血花。
虞凉月开心地看着她满脸的绝望,捂着肚子失声痛哭,好像失去了全部的指望。
原本倨傲的堂姐,也吓得花容失色,抱着舅母痛哭不已。
这样一幅地狱一样的画卷,却在虞凉月眼底,是这世上最美的场景。
落了胎,舅母伤了身子,大夫说她此生再也不能有孕,舅舅脸色沉得吓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家,不知道去了何处,任由舅母如何呼唤都不曾回头。
堂姐看惯了爹娘恩爱的样子,两人如此,还是第一回见,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会发生改变,但不知道,改变究竟是从何开始。
旋即,徐家就开始闹鬼了,有人说,是徐家死掉的孩子怨念不散,在徐家宅邸里作恶。
堂姐只比她大两三岁,鬼神之说,大人尚且都避之不及,孩子更是心神俱裂。
舅母养身子,顾不上女儿,堂姐终日惶恐不安,最终,在一个夜里,彻底疯了。
她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嘴里大声嚷着:“来了,他来了,他要抓我走!他要上我的身,母亲救我!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舅母和舅舅合力都制不住她,她疯叫了一晚上,最后舅舅怕周围人知道,他女儿疯了,徐家闹鬼,只把堂姐的嘴巴堵住,关在房间里,不许她出去。
虞凉月躲在门后看着堂姐吓得眼球狂转,草木皆兵的样子,露出浅浅的笑意。
本以为,一切都做得没有痕迹,不会有人发现。
等她回到屋子,才发现,被人翻了一个遍。她藏在床底深处的落胎药,被舅母捧在手心里。
她的脸色难看的要吃人,手臂颤抖地指着自己,“你这个畜生,原来,原来是你给我下药!是你害了我!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你陪葬!”
舅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恶狠狠地按在地上,眼神恨不能吃了她的血肉。
她才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是舅母的对手。
柔弱纤细的四肢挣扎无果后,她果断选择了放弃。
是不是死了,就能见到爹娘了?
舅舅匆匆赶了回来,救下了她。
舅母发疯一样捶打舅舅,指责自己杀了她腹中的孩子,舅舅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问道:“你什么都知道了是吧。”
“畜生。”
她说完,被一巴掌打歪了脸,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舅舅看着她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留你了。你既然对你舅母下手,就怪不得我把你卖到最脏污的地方去了。”
虞凉月彼时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去到哪里有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去见爹娘,是不是死了,就能见到了?
如果是的话,她现在就想去死。
她被卖给了人牙子,舅舅和舅母恶毒的嘱咐,“务必把她卖到,最脏最下三滥的地方去,卖的远远的。”
人牙子收了一大笔钱,笑道:“小的一定按照你们的嘱咐。”
但当他回到马车上,看清楚虞凉月的脸颊时,怔愣了一瞬,不自然的呢喃,“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老子干了一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可惜了啊,你命不好。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一家子这么恨你?”
人牙子看着她的脸嘿嘿笑,“是不是仗着自己的脸,干了些不要脸的事情。”
虞凉月还是呆坐在角落,蜷缩着身子,一言不发。
随后,她遇到了秦牧,秦牧看着她的沉默了片刻,花钱把她买了下来。人牙子支支吾吾,“这.....这可是人家要求,要卖去花楼的。”
秦牧:“我给你五百两。”
人牙子:“五百两,哎哟爷,你尽管拿去。”
强行从回忆里抽离,虞凉月眼神冰冷彻骨,终于,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也不知道,她那舅舅,知道自己是谁后,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立刻杀了她?
徐临终究是晚了一步,等他到了船上时,邑砚带着一堆人抬着箱子,正朝着外边儿走。
邑砚居高临下,一双丹凤眼锐利的看着他,“徐大人,你要造反不成,我等奉命来办事。”
徐临看着他们抬着的东西,变了脸色。
“你们陷害我。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陷害我。”
邑砚“锵”的一声抽出身上的配件,扯了扯嘴角,剑尖直至徐临的喉咙。
“你想死是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邑砚一身黑色铠甲,眼神冰冷彻骨,徐临一动,剑尖又往前进了几分,冰冷刺痛的感觉让徐临背后冷汗直冒。
他居然真的敢,敢杀了自己。
“邑大人,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这些东西,恐怕有不少,是你的私人珍藏吧。”
徐临痛的眉头紧蹙。
邑砚淡笑不语,十万两黄金的珍藏,送徐临上路。
徐临,这条命,还真是值钱。
徐临被带了回去,秦司珩看到人赃俱获,怒不可遏!
“混账!”他随时把砚台丢了出去,砸在了徐临头上,当即血“汩汩”的往外冒。
徐临跪地哀求,“皇上,哪些东西不是臣的!”
秦司珩冷笑,“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为何上面打了徐家的烙印!还是你想说,有人用十万两黄金,要你的命?”
徐临有苦说不出,在大家看来,谁会花十万两黄金丢出来,要他的命呢,这不是纯傻?
“皇上,真的是有人陷害臣。”
秦司珩却不愿意再听,赵前从外边儿进来道:“皇上,刚才奴才去徐家,在徐家居然找到了一个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