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王权正在悄悄更替,而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的拓跋齐,正于养心殿中与皇上“推心置腹”地商讨,好不开心。
“多谢皇上忍痛割爱,让小王能够抱的美人归。”
“哈哈,拓跋王子客气了,朕乃一国之君,自当为天下百姓着想,岂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误了国家大事?西戎与我大定联姻,乃两国之福,朕高兴得很。”
“再说,朕见王子与沈清宁两情相悦,心中甚慰,便成人之美,又何忍之说?”皇上豪气干云地笑着,说得甚是冠冕堂皇,一副为民为国的大义凛然之状。
拓跋齐与皇上身边的灰袍老者对视一眼,心中嗤笑,
愚蠢,还是一国之君?如今被本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竟还浑然不觉,当真是可怜可悲!
不过一想到沈清宁即将入了自己的怀抱,拓跋齐心中便是一番荡漾,畅快无比。
连日来的谋划布局,总算是有了个不错的结果,他如何能不欣喜?
灰袍老者垂首低眉,仿佛恭敬至极,然而眼中偶尔泄露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
“皇上英明。”灰袍老者干巴巴地称赞了一句,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只见拓跋齐一拱手,脸上皆是感激之色,言辞恳切的说道,
“皇上如此大义,小王感佩之至,小王此次前来,亦是带来了西戎的诚意,愿与大定永世修好,永不犯境。”
“哈哈哈……”
“如此甚好!”
此时,沈清宁方才迈入皇宫大门,
就见皇后身边的秋季姑姑领着几位宫女迎上前来,脸上笑意盈盈。
“沈小姐,让奴婢好等。”
秋季姑姑福身行礼,眼神上下打量着沈清宁,
只见今日的沈清宁身姿曼妙,面容姣好,不禁暗自赞叹,难怪能入太子的眼,
当真是个绝色佳人。
沈清宁见此,心中暗叹,
“这也太快了吧!本小姐连宫门的门槛都还没迈进来一半,就要做好与人虚与委蛇的准备了?”
“呜呼,哀哉!这皇宫果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仅仅一个姑姑,就有如此城府。”
随即她收敛心神,微微颔首,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算作回礼,紧接着缓缓开口:
“有劳姑姑久候,清宁惶恐。”
转而明知故问地问道:
“姑姑此来,所为何事?”
秋季姑姑笑着抬起头,“沈小姐客气了,能等来沈小姐,是奴婢的荣幸。”
“皇后娘娘已在凤仪宫等候多时了,请沈小姐移步。届时与娘娘一同入席。”
说着,秋季姑姑便侧身示意,“沈小姐请。”
沈清宁暗自舒出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有劳姑姑引路。”
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动脚步,跟着秋季姑姑向凤仪宫走去。
宫殿重重,廊腰缦回,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沉稳。
沈清宁心中默念着入宫的规矩和礼仪,面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竭力使自己看上去从容不迫,举止间尽展大家闺秀之风范,令一旁的秋季姑姑赞叹不已。
只道自己先前竟是看走眼了,盼望着,这沈小姐莫要是那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之人。
都说这沈小姐,虽有凤命一说,但其长于云城那那种小地方,
难保没有乡野之气,不懂宫中的规矩,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
沈小姐不仅生得貌美,且举止有度,进退得宜,当真是大家风范,
即便是与宫中那些自幼受教引的公主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如此想着,她腰身又低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更添了几分恭敬。
尽心尽力的为沈清宁引着路,一边走,一边低声提醒着沈清宁宫中的注意事项。
而沈清宁,对于这些则恍若未闻,只一心想着,如何才能在这皇宫中保全自身,不沾染半分晦气。
不让师父和父亲担忧。
而灵溪国的雪见公主,早已与自己的母后落座于皇后凤仪宫的正殿之中。
她不同于往日那般素净,今日乃身着华贵的公主服,头戴金凤冠,容颜绝美,气质高贵。
她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宫门处,期待着沈清宁的踏入。
“哼,一个粗鄙之人,也敢与本公主抢男人,今日便要让她知晓何为真正的天之骄女?”
“身负凤命又如何?战王还不是抛弃了她,选了本公主吗?”
一想到战王,雪见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澈哥哥都要与自己大婚了,怎么他与这贱人的婚约还不作废?”
“不行,今日本公主定要促成此事,”
“更要让沈清宁看看,她是如何成为战王妃的。”
如此想着,
雪见轻抿一口宫女奉上的香茶,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心中一阵畅快得意。
随即又想起自己与拓跋齐的筹谋,眼底毒辣狠厉之色一闪而过,玉手轻轻紧握成拳。
“本公主倒要看看,届时你如何应对。”
就在雪见公主心中暗自思忖之际,殿外传来了阵阵环佩叮咚之声。
沈清宁到了。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便见她身着盛装,步态从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美丽而不失端庄,款款走来。
然而她知晓,这脚下的路乃是布满荆棘之地,一不留神,怕是会粉身碎骨。
秋季姑姑领着沈清宁入了殿,行至皇后娘娘与凌寒烟的面前,俯身恭敬行礼。
“臣女沈清宁,参见皇后娘娘,灵溪国皇后娘娘,愿两位娘娘万福金安。”
其声清脆悦耳,举止间尽显端庄得体。
凌寒烟细细打量着沈清宁,眼底闪过意味深长之色,
原来她就是沈清宁?夜寒尘心仪之人?
便听她微微一笑,柔声道,
“这便是沈小姐吧?果然是个标致的人儿。”
“与本宫的公主相比,倒是不落分毫。”
说着,她转向雪见公主,笑道:“公主觉得呢?”
雪见公主闻言,立刻收敛了心思,看向沈清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与轻蔑,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沈小姐姿容秀美,的确是个美人儿。”
凌寒烟的话表面赞赏,实则贬低,在场的众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沈清宁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娘娘谬赞了,臣女愧不敢当。”
“公主金枝玉叶,臣女蒲柳之姿,岂敢与公主相提并论,臣女仰望不及。”
她言辞谦卑,却又不失分寸,让人挑不出错处。
但态度却不卑不亢,让凌寒烟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而皇后庄眉端坐于凤椅之上,身着华贵的凤袍,头戴凤冠,显得尊贵而威严。
她的目光在沈清宁踏入殿门的那一刻,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既是茹儿的女儿,那么就该归太子所有。
又见她此时面对凌寒烟刁难应对自如,举止有度,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是个好孩子,配得起本宫的皇儿。
如此想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宁儿快快免礼,赐座。”
“谢皇后娘娘。”沈清宁起身,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皇后娘娘的目光在沈清宁身上流连了片刻,随即转向凌寒烟,笑道:
“战王虽为本宫侄儿,但他一向自有主张,本宫从不干涉于他,”
“就是不知澈儿这孩子,与贵国公主的大婚事宜准备的怎么样了?希望他莫要失了礼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