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嘉和俞俊生又看着严大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钱给那个中年大妈,两人很快分开。
两口子不远不近的跟在严大妈的身后。
“你说那个小纸包里面是啥?”程嘉嘉摸着下巴,沉思道。
俞俊生回忆着那个大小,不确定的道,“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是药呢?”
药?!
程嘉嘉恍然大悟,是哦,这个时候医生开的药都是是用纸包起来的,大小和刚刚那个小纸包很是相似。
不过能让严大妈这么鬼祟的和人交易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药了。
这一瞬间,程嘉嘉想了很多,最终想到的就是他们想用药来对付俞俊生。
毒药、迷药、母猪发情药……
前世看过的小说里各种狗血桥段一一在她脑海里上演。
俞俊生并不知道他的好媳妇儿在想些什么,只能看到他媳妇儿的脸色十分之精彩。
他试探的问,“媳妇儿,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他媳妇儿见多识广,没准儿就能猜出秦家这是想干啥呢。
程嘉嘉幽幽看着他没有说话。
俞俊生心里有点慌,再三追问。
最终,程嘉嘉只是一脸复杂的拍了拍俞俊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啊,男人的贞洁也是很重要的。”
俞俊生:“……”
唉不是,他媳妇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现在医院还没下班吧,要不要送她去看看?
程嘉嘉没再说话,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去后要好好操练俞俊生,让他在外面保护好自己的贞洁。
好在严大妈跟人分开后哪儿也没去,径直往大杂院儿那条路上走。
程嘉嘉和俞俊生也只能跟着回去,不过谨慎起见,他们在外面的巷子里等了一会儿,这才进院子。
也是巧了,他们回去的时候二院儿里热闹的很,一群人围在西厢那边。
常大芬气冲冲的冲出来,在自家门口破口大骂,“狗日的三只手,连老娘家里都敢偷!要是让老娘逮着你,非剁了你的爪子!”
这话让大家伙儿一惊。
经过任家被偷一事,大院儿的邻居们对于‘偷’这个字眼十分敏感,还以为她家也被偷了,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常大妈,这是怎么了?”
“你家被偷了?”
“不行,咱们院儿这都第二回了,这得报公安啊!”
说起这个,常大芬也是一肚子气。
原来是常大芬下午的时候肚子有点饿,就想自己偷摸吃点鸡蛋糕打牙祭。这袋子鸡蛋糕,还是她上个月,哦不,上上个月趁着儿子住院,借口给他补身体她跟人换的票才买的。
常大芬避开家里所有人,偷偷的把鸡蛋糕藏了起来,偶尔才舍得拿出来吃个一块半块的解解馋。
以往她也经常这么干,从没出过纰漏,可没成想,今天一打开柜子,就见里边的衣服被翻的稀烂,她珍藏了许久的鸡蛋糕也不见踪影。
常大芬脑子一懵,瞬间就怒了,都顾不得家里的孩子们发现她偷吃这事,跑到门口破口大骂。
一定是这院儿里的哪个馋嘴的小孩儿偷了她的鸡蛋糕!
说完,常大芬骂骂咧咧,“我省吃俭用才买来的一袋子鸡蛋糕,自己都舍不得吃收在柜子里呢,不晓得哪个缺德冒烟儿的玩意儿给偷了!连老太太的吃食都偷,怎么不馋死你算了!饿死鬼投胎的东西!”
众人提起的心顿时一松。
他们还以为院儿里又有人家被洗劫一空呢,所以很是有些紧张。
原来只是丢了一袋鸡蛋糕啊!
那没事了。
程嘉嘉嘴角抽了抽,只有她的关注点在放了两个月的鸡蛋糕上吗?
这玩意儿放了两个月还能吃吗?
而且,她怎么觉得,这‘贼’很可能就在他们家里呢?
不然啥贼不偷钱,偏偏去偷一袋子鸡蛋糕?
和俞俊生对视一眼,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果然,有人就笑道,“常大妈,你怎么知道是被偷了?说不准就是你家的小孩儿嘴馋偷着吃了呢。”
不少人附和,“可不是,常大妈你家里没丢别的东西对吧?真有贼人家咋不偷钱不偷票的,就偷你家那一袋子鸡蛋糕的?”
“别不是你家海华偷着吃了不敢告诉你吧?“
“哎,这熊孩子,也太皮了些!”
程嘉嘉扯了扯俞俊生的袖子,小声道,“你说,是谁?郑海华?江秋白?郑海燕?”
俞俊生却看了一眼悄悄消失在垂花门外的身影,意味深长道,“我猜都不是!”
程嘉嘉也跟着看了过去,只看见白晓慧匆匆回去的背影。
忽然,她想明白了什么,顿时表情十分古怪。
呃,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都不知道该同情白晓慧,还是该同情常大芬了。
牵扯到自己小儿子,常大芬顿时跳脚,“我家海华可是好孩子,可做不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儿!一准儿是哪个馋死鬼给偷了,你们可别转移话题!”
众人呵呵一笑,脸上就差写着‘我不信’这三个字。
曹大妈更是呸了一声,“郑海华以前可没少欺负院儿里的小孩儿,抢他们吃的,我看他咋都干的出翻自家吃食的事。”
常大芬:“……”
她有一瞬间的心虚,但还是嘴硬,强词夺理,“那、那是我家海华帮着他们尝尝味道咋样?怕他们不爱吃,浪费了粮食!我家海华多好,多热心一孩子啊,竟然被你们说成了这样,你们安的这是什么心?!”
众人:“……”
娘的,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竟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抢人家东西被她一说倒成了乐于助人了。
郭大爷呵呵呵,“那还真是,你家海华也太热心了,把人家娃儿的零嘴都热心没了,还把人家娃儿给热心哭了,这可真是,你家海华咋这么善良呢,太善良了,真是令人感动啊!”
常大芬:“……”
妈的,该死的郭老抠儿!
这张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噗嗤”
有人没忍住,不客气的笑出声,“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郭大爷,您直接说常大妈不要脸得了,讽刺的这么委婉,万一常大妈听不懂呢?”
“就是,就是,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郭大爷却一脸茫然,“啊?你们说什么?我讽刺什么了?”
“我不就说海华这孩子善良吗?这可不是讽刺,是我的真心话。前两天我还看着他帮助了前院儿的鲍欣欣那丫头呢,哎,他怕那丫头吃糍粑噎着了,主动承担了过去,多好一孩子啊,就是那丫头哭了好一阵儿鼻子。”
众人:“……”
不是,大爷你来真的啊?
“噗嗤”
“哈哈哈哈”
众人静默了一阵后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
常大芬的脸色瞬间青青紫紫,煞是好看。
程嘉嘉憋笑,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郭大爷,可真是个妙人!
曹大妈撇了撇嘴,“常大芬,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你家海华再来骂人吧!”
曹大妈可不是胡乱出头,她家跟郑家住在拐角隔壁,常大芬这么说第一个被怀疑的不就是他们家吗?
曹大妈可不会背这个黑锅。
她和老郭虽然抠门爱占便宜了点,可却不是那等手脚不干净的人。
要她看,准是郑海华这熊孩子偷着吃了。
其他人也附和道,“可不是,我也觉着像是海华吃了。”
“你家海华在哪儿,找他回来问问不就得了。”
曹大妈这话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孩子吃了也没啥,毕竟是自家的东西,算不上偷。
可常大芬听了却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海华会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她想继续破口大骂,
屋里,可郑海城却突然出来,沉着一张脸一把把人拽了回去,语气不耐烦道,“妈,您别闹了成吗?”
自从听到常大芬骂人开始,郑海城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可他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说,只得找借口把他妈扯回来,别再继续闹笑话、
郑海城不敢想,要是晓慧听到了,她该怎么想。
常大芬挣扎,“哎,不是,不是,你干嘛呢?”
可她力气没有二儿子大,只能被他拉回屋,被迫终止战争。
一场闹剧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让大家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这是咋了?”
“我就说,肯定是他们自家人吃了!”
程嘉嘉和俞俊生对视一笑。
……
白晓慧怎么想?
白晓慧回到家里脸色愈发狰狞,一脚狠狠蹬上屋子角落的一袋黄绿相间的鸡蛋糕。
该死的郑海城,拿一袋子发霉的鸡蛋糕糊弄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是从常大芬这个老泼妇那里偷来的!
这是侮辱谁呢!
该死的,该死的!
果然,郑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郑海城,你等着!
今日之辱她不报就不姓白!
……
却说另一边,严大妈鬼鬼祟祟,强装镇定的回来,可心里还是发虚,所以连常大芬的热闹都没去看。
一回家就钻进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
经过医院的几天调养,吴美芳的情况已经大致稳定,接下来只需要卧床休养就行,卧床休养嘛,在医院和在家里都是一样的,所以医生建议秦家人给她办了出院。
吴美芳已经回来了,只是身体看着还是很虚弱的样子,成天也不敢剧烈动作,只在床上养胎。
也不知道秦子文怎么糊弄的,这姑娘竟然真没告诉娘家人,医院的这些日子都是秦家人在忙前忙后。
严大妈比以前更加小心的捧着她,生怕她一个生气,肚子又有个好歹。
每天也是滋补的汤汤水水不断,也是还好这些年家里攒下的底子厚实,分家的时候老头子又藏了一手,不然啥人家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此外,还有医生开的安胎药,说是喝上一个月再去医院复查,这两天,吴美芳的药都是严大妈熬的。
严大妈四周瞧了瞧,见没人,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纸包。
她心如擂鼓的快速撕开,加在药罐里。
忽然,外边传来一声,“妈,美芳的药好了吗?”
严大妈手一抖,手里的药洒在了砂锅的边缘。
她连忙用身子挡住视线,心慌的拿抹布擦了擦。
秦子文进门就见他妈有些慌乱的在拿着乌黑的抹布擦着什么东西,皱了皱眉,“妈,你这是干啥呢?”
严大妈屏住呼吸,手里的纸包被汗水濡湿,她强自镇定下来。
“妈这不是看着药有点烫,怕是会烫着美芳,想着晾凉一会儿再给她端过去。”说着,她还用抹布拿起砂锅晃了晃,将药倒进早已准备好的碗里。
秦子文看了眼砂锅,没看出什么异常,他没有怀疑,“成,那您多晾一会儿,对了,以后别拿这么脏的抹布擦,要是美芳看到了又要闹了。”
严大妈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不是刚刚着急了吗,没想到那么多。”
等秦子文出去后,严大妈才松了一口气。
她把小纸包里剩下的药全部加了进去。
这可是她远亲介绍给她的有名的神婆,在求子方面颇有些手段,她的转胎药,用了就得男胎,百试百灵。
自己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
一共七小包,一天一小包。
七天后,女胎就能转男胎。
想到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严大妈嘴角露出一抹慈爱的微笑。
……
经过前段时间的忙碌,俞俊生所在的新项目组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新产品目前还在试做阶段,只要试验成功,很快就能在厂里进行量产了。
目前他们的实验的新品都放在仓库,需要的时候他们技术科的人去签个字就能领到。
今天正好需要用到这些,俞俊生去仓库拿实验品的零件,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想着仓管老赵有时候会在里面理货听不到,他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发现里面没人。
俞俊生终于发现不对劲,老赵一般不会擅自离开仓库,就算离开也会把门关上,绝对不会就这么敞开门不见人影。
他瞬间警觉,可已经晚了,身后的大门忽然嘭的一声关上了。
同时,里面又进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