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与声音更冷:“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为你,为你们解腐尸之毒。”叶青琅平静淡然的目光自她们三人身上略过。
云乐身后的两名婢女年纪也不小了,今年也已有四十岁,看着崖主那样痛不欲生,她们也害怕自己会变成那个鬼样子。
云乐冷瞪这两个婢女一眼,吓得她们惶恐的低下头,她才再次眯眸看向叶青琅:“你以为我会像厉承夜一样,傻傻的上你的当吗?”
“他不是上当,忘忧丹会把人变成什么样子,你们不会不清楚吧?”叶青琅只要面对的不是厉承夜那个疯子,她都能很淡定从容。
谁让这些人怕死,不敢立即杀了她呢?
“忘忧丹这事上你是没骗他,可你敢说你所做的这一切,不是在拖延时间?”云乐好歹比她多活了二十多年,吃的盐比她吃的米都多。
她这点微不足道的手段,也只能支走厉承夜那个为了女人昏了头的蠢货。
“我是在拖延时间,可我能解腐尸之毒的事,也是事实。”叶青琅的坦然,倒是让她们三人都有些错愕。
云乐收起眼底的错愕,拿着刀走向她,猛然下刀刺向她手腕。
叶青琅却只淡淡说出两个字:“拔墘。”
云乐握刀的手停在半空,她扭头看向她确认问:“你刚才说什么?”
叶青琅笑看向她道:“拔墘,家师的恩师。”
“妙应真人是董异君的徒弟?”云乐震惊又难以置信。
董异君号拔墘,是当年第一个逃出千秋崖的人。
他不仅逃出了千秋崖,更是带走了最纯粹的腐尸之毒。
叶青琅颔首淡笑道:“是,他是我的师公,他老人家以身试药,研制腐尸之毒的解法。家师,刚好把解法传授给了我,因此我才能救下南宫寒。”
“他研制出了腐尸之毒的解法?”云乐做梦都不敢想,世上竟有人早在百年前就研制出了腐尸之毒的解法。
那他们这些年受得活罪又算什么?
“比起你们这饮鸩止渴的法子,我的更干脆利落,绝不会留下任何余毒。”叶青琅在这句话上没撒谎。
她可以清除干净他们体内的腐尸之毒,但却会留下后遗症。
毕竟他们不是南宫寒,中毒尚浅,损伤也小。
他们这些人那个中毒不是几十年,想不留后遗症痊愈,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云乐坚定的心有些动摇了。
她是知道的,就算拿叶青琅的血入药,他们也不可能完全解除身上的腐尸之毒,不过是饮鸩止渴,延缓他们身体逐渐僵硬的时间罢了。
叶青琅不急,对方考虑的越久越好。
“不要上她的当,她在拖延时间等崔宴来救她。”红绡终于忍不住出来提醒云乐。
叶青琅冰冷的目光锁定红绡身后畏缩的红棉,唇边勾起讽刺的笑:“救人救多了,其中难免会掺杂几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说的是吧?红棉!”
红棉羞于面对叶青琅,内心更是天人交战般的愧疚难受。
她不能不救她的姐姐和母亲,可白神医对他们家有大恩,她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杀白神医制药。
她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坏人,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辜负了白神医的一片善心。
叶青琅将目光自万分愧疚的红棉身上移开,落在了冷若冰霜的红绡面上:“长得是与红棉有几分相似,可谁又能证明你就是红棉自幼被拐的姐姐?”
正愧疚不已的红棉听见叶青琅这番话,她瞬间抬头看向了红绡。
红绡眼神变得更冷,对叶青琅嗤笑一声:“华阳郡夫人这嘴皮子功夫真是见长,挑拨离间这样的龌龊手段,您这位太傅孙女,竟也纡尊降贵的屑于用了?”
叶青琅也在笑:“他老人家是太傅,也入朝当过官,朝廷上的明争暗斗,哪有不龌龊卑鄙的?我是他教出来的,你能指望我多圣洁如莲,不争不抢?”
红绡被怼的哑口无言。
朝廷上的争斗,的确与正直干净无关。
叶青琅继续看向红绡身后的红棉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确定她是你姐姐吗?”
红棉看向红绡与她五六分相似的脸,如果这不是她姐姐,又怎会与她如此相似?
叶青琅看穿红棉内心的想法,她的目光移到云乐身上,悠然笑说:“我与她的母亲长得还几乎一模一样呢!可实则,她母亲一不是我的外祖母,二也不可能是我的生身之母。”
“所以说,世间相似的人太多,有天生长成的,也有后天用刀刻画出来的,这样的人我还见过呢!”
“比如被改变容颜,变成薛慈云的安如意!”
红棉心乱如麻的握紧拳头,浑身发抖的看向红绡质问:“你告诉,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
红绡眉头紧蹙,握着剑的手五指收紧,眼底浮现冰冷的杀意。
叶青琅毫无畏惧的与红绡对视着,唇边的笑意越发讽刺:“若我没猜错,你应是对红棉的母亲下了腐尸之毒吧?否则,凭你这个忽然回来认亲的姐姐,红棉不可能毫不犹豫的听话到我身边做细作。”
“哈哈哈,如果是这样,可就更有意思了。”
她转头看向红棉怜悯道:“你要向上天祈祷她是在骗你,否则,你的亲姐姐毒害自己的生身之母,你还助纣为虐,你阿娘才真的要被你气死了。”
“不!”红棉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眼眶通红的看向红绡,如同祈求般问:“姐姐,你告诉我,她说的都不是真的,是在挑拨离间,是不是?”
红绡面对红棉的质问,她回应她的只是一掌劈晕她。
红棉软到在地上,眼角的泪水砸在了脏污的地面上。
叶青琅看着气急败坏的红绡,她收起笑容一叹:“你幼年被拐,吃尽苦头,你心里有恨,你可以不认他们,但你不该对你母亲下腐尸之毒。”
“这些年来,为了找你,她省吃俭用,甚至耽误了你哥哥的亲事,将你妹妹送入宫中为奴,哭瞎眼的往衙门跑,就是为了寻找你。”
“然而大海捞针,别说是她这样穷苦的百姓,就是权贵之家丢了孩子,想找回来也是微乎其微。”
“要不是他们粗心大意将我弄丢,我又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红绡是恨她的父母,她的家人。
她不觉得她有恨错,本来就是他们粗心大意,才害她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