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床有多重,鸣鸿最清楚,凭易朔一人之力绝不可能推得开。
水剑上前帮忙一起推,可他们在下方,寒玉床太光滑,凭他们的臂力,根本推不开。
叶青琅见他们这样推门是没用的,便又走了回去,用手去摸这些冰墙。
这个皇宫地下的密道是四通八达的,只要找到机关,说不定这里也会有出路。
冰很凉,手触碰时还会被黏在冰上,拿开时很痛。
叶青琅拿了一方帕子裹住手,一点一点在冰墙上摸索。
可不知是不是冰层太厚的原因,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出口。
头顶上的随侯珠依旧绽放着华光,她盯着那根嵌入冰顶里的东西,看着像是一把剑?
“再这么下去,我们非冻死……冻死在这里不可。”水剑再是有内力,也快扛不住了。
鸣鸿回头不见了小姐,忙拉着水剑下去寻找小姐。
见小姐站在随侯珠下望着冰顶,鸣鸿也抬头看去。
瞬间,鸣鸿心有所悟,脚尖一点地面,飞身而起,一把握住了悬挂随侯珠的剑柄。
水剑虽然不知道鸣鸿要做什么,可她还是奔跑过去一跳,一把抓住了鸣鸿的小腿。
叶青琅见他们两人的体重还不够,她快步走上前,抱住水剑的双腿往下拽。
鸣鸿运足内力,额角青筋凸起,瞬间震碎了包裹着剑身的冰层。
“啊!”水剑被上面掉的冰块砸倒,幸好她抬手挡了一下,不然她脑袋都要被砸出血来了。
叶青琅也被碎冰块砸了几下,好在碎冰块不大,只是有点痛而已。
“千斤坠!”鸣鸿冲下头的水剑喊。
水剑直接抱紧他的腿,用了一个千斤坠,其实成效不咋好。
毕竟这玩意儿用起来,靠的是下盘稳,而不是真的能让人瞬间重如千斤。
但聊胜于无,还是有点用的。
砰!
三人落地,摔倒在上两个。
水剑哎呦一声,来不及揉自己摔痛的屁股,忙翻身爬过去扶自家小姐。
叶青琅摔的不算重,毕竟她是站在地上拉人的人。
鸣鸿手里握着剑,抬头看向头顶,却只有一个窄小的缝隙,是剑刺入的痕迹。
出口传来声音,有人推开寒玉床下来了。
叶青琅将金印塞给了水剑,她比水剑高不少,正好将小巧的水剑遮挡在身后。
水剑是不聪明,可却不傻。立即将金印塞进她随身背着的斜挎包里,手中的剑也已被她拔了出来。
“你还真是本事不小,连这个地方也能找到。”进来的人是薛慈惠。
这是叶青琅第一次见薛慈惠,她与薛慈云是有些像,但却能让人一眼就认出她不是薛慈云。
薛慈云的眼神很冷,哪怕和颜悦色时,也冷冰冰的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可薛慈惠的眼神却很温柔,柔如春水,惹人心生怜惜。
“随侯珠?”薛慈惠的目光落在剑柄上坠的随侯珠上,唇边笑意愈发温柔:“你真是好福气,这东西我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如今却被你误打误撞找到了。”
叶青琅的目光早移到薛慈惠身后的男人身上,此人肌肉发达,面容扭曲狰狞,分明与冰墙里的兽奴一模一样。
活着,且被炼成功的兽奴。
“把随侯珠给我,我便看在宴儿的份上,放你们离开。”薛慈惠伸出青葱玉指,五指上戴着五色指环,上面坠着金铃铛,连接着手腕上的宝石金镯,是控制兽奴的东西。
叶青琅接过鸣鸿递给她的白琉璃珠,她亲手捧着,缓步走向薛慈惠。
薛慈惠勾唇一笑,缓缓抬起手,摇动了手中的铃铛,温柔道:“拿下她。”
这命令自然是对兽奴下的,兽奴瞬间抬头盯上叶青琅,狂吼着扑了上去。
鸣鸿和水剑同时出手,与兽奴对一掌,后退三步,再次疾扑上去。
“你很怕我靠近你?”叶青琅捧着白琉璃珠,依然在向薛慈惠靠近。
薛慈惠向后退着,摇铃的手晃动的节奏越来越快,唇边的笑容却依然温柔:“我姐姐一向厉害,却屡次被你算计坑害,我如何敢让你靠近我,白神医!”
“可你想要随侯珠,我给你,你不接着吗?”叶青琅说话间,便忽然将珠子抛了出去。
薛慈惠下意识伸出双手接珠子,抱住珠子的瞬间,她就暗叫糟糕。
叶青琅手中的匕首贴在了薛慈惠脖颈上,声音清冷淡漠:“让他停下来。”
薛慈惠开口刚想说什么,脖颈上便传来一阵刺痛,她只能缓缓抬起手,摇动手上的铃铛,让兽奴停下来。
可下一刻,叶青琅却被人自后击打了一下。
“小姐!”
叶青琅最后的意识残留,只听见水剑焦急的嘶吼,随之便陷入了黑暗中。
……
崔宴进入密道,找了许久。
终于,他抵达了鹤羽殿下的牢房。
可等他到来时,叶青琅却早已被人抓走。
水剑暴怒失控之下砍了兽奴的头颅,差点一剑捅死薛慈惠。
是鸣鸿及时拦住她,说留活口。
易朔伤的不轻,毕竟他对上的是两名兽奴。
“对方的轻功很快,像是殷月楼的鬼魅术。”鸣鸿对崔宴道。
“殷月楼?”崔宴冰冷的目光落在受伤不轻的薛慈惠身上:“你去过封国?”
薛慈惠脸色苍白一笑:“我没去过封国,可秋星河的生母是封国人。”
“他是封国安插进神医谷的细作?”崔宴记得秋星河的母亲是江南一户人家的小姐,自幼知书达理,因病与秋星河的父亲结识,两年后嫁入神医谷。
在秋星河十岁那年心疾发作,病逝。
秋星河的父亲因此一蹶不振,将谷主之位传给了秋百草。
薛慈惠笑而不语,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易水,传令金吾卫、羽林军,封锁长安城,严查太极宫,一个细作都不许放过。”崔宴下完这到命令,便脚步匆匆离开了。
易朔和易心忙跟上去。
易风担忧的看向水剑一眼,也转身走了。
鸣鸿和水剑带上薛慈惠和随侯珠,离开了这间牢房。
寒玉床恢复原位,入口再次被封闭。
……
叶青琅再次醒来,四周的昏暗是如此的熟悉。
当她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铁链捆绑住,她竟有种自己美梦一场,再次回到被虐杀的那一夜。
“长生不老,的确诱人。”
一个人走进昏暗的牢房,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邪魅妖冶的俊脸——厉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