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王妃?”崔宴语气中有吃惊,然更多的却是担忧。
这些人一个个的死而复生,幕后之人当真只有一个东陵王吗?
“先回去。”叶青琅怕回头再出事。
这一路上发生了太多事,令人心里很不安。
崔宴抱着她出了牢房,快步向一个方向走去。
叶青琅塞他嘴里一颗药丸,点染了腰间挂着的葡萄纹金香囊,当香囊垂下轻轻荡漾,香气弥漫开来。
崔宴闻着这似能宁神静气的香气,问道:“这是什么香?”
“在华佗麻沸散的基础上制出的香,还没有名字。”这种香叶青琅不常用,一般只会用在伤重之人的身上。
这种香不仅会让活物快速昏迷,更是有止疼的奇效。
闻此香,刮骨疗毒也不会感到半分疼痛。
“之前你怎不用此香?”崔宴指的是她误入薛慈惠他们居住的宫殿下方之事。
当时如果不是他及时找到她,她早已被薛慈惠二人发现。
“此香制作不易,点燃后需得香气弥漫开来,才有瞬间令人昏迷的奇效。”然后,叶青琅又看向他幽幽道:“之前,我身上没有火折子。”
崔宴看了眼她手里的火折子,这是她从他怀里拿的。
叶青琅吹亮火折子照明,也是怕他们再掉下去。
崔宴这次走的很快,一路上都在警惕四周,防止又被暗中的人改变道路。
叶青琅的精神也一直紧绷,她也怕这香会对暗中动手脚的人无用。
好在,最后他们顺利的回到了宸王府。
等他们一回到琅嬛阁,便见云珠神色凝重的迎上来,道:“莲心,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叶青琅双脚落地,被崔宴扶着,脸色同样变得很难看。
云珠眉头紧皱道:“奴婢听茯苓说,她在见到飞鹰盘旋上空,便想出门查看一番,然后就被人自后打晕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莲心就不见了。”
说着,她递上前一封信,道:“这是对方塞到茯苓手里的信,上面没有署名,信封里的纸上也没字。”
叶青琅拿过信,撕开信封,信封里也什么都没有,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气味,不曾被人做过手脚。
“这信奴婢试过了,根本没有字。”云珠正是因为不明白这信是什么意思,才会回来见小姐。
她想小姐读的书多,这种哑谜,小姐许是能猜出来。
叶青琅看着这干干净净的信封和信纸,她哪里知道对方是在打什么哑谜?
崔宴拿过她手里的信封和纸看了看,对她说:“这是东陵新出的一种纸,叫月色。”
叶青琅仔细看了看这张纸,的确不是白色,而是淡蓝色,只是颜色太淡了。
在日落余晖映照下,不仔细看,不易发觉。
“他应该是知道了。”崔宴所指的他,自然是东陵王。
叶青琅看向一脸担忧的云珠,温和道:“放心,莲心她……只是回家了。”
云珠见小姐虽然在笑,眼底却有着离别不舍,她也没有再多问,而是退了下去。
“你先去沐浴更衣,我去见一下易风。”崔宴见她身上多处蹭了灰尘,知道她此时定然十分难受。
叶青琅以前是有洁癖,可前世在虫蚁乱窜,老鼠乱爬的牢里待了太久后,她身上一脏就起红疹的毛病,便好了。
可她这样脏兮兮的也不成体统,他既然有事要去找易风,她便趁这个空当先去沐浴更衣好了。
崔宴目送叶青琅进了琅嬛阁,人才迈步离开。
……
长安城外,浮生山庄。
东陵王带回来两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放在两张寒玉床上。
秋问寻被蒙着眼睛带进密室中,他冷的直打哆嗦,没好气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抓我来做什么?”
“秋问寻?”吕青阳的眼睛也被黑布条蒙着,他也什么都看不见,可他认出了秋问寻的声音。
“吕青阳?”秋问寻转头向吕青阳所在的方向,疑惑问:“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吕青阳淡淡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抓我来此的又是什么人。”
秋问寻听吕青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嚷嚷道:“喂!你们到底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神医谷少主!还有,你们把染染弄到哪里去了?”
“染姑娘也被抓了?”吕青阳之所以知道易染,是因为易染离开长安时坐的货船,是他帮师妹替易染安排的。
提起这事,秋问寻就来气:“我刚追上染染,这群人就从天而降,打伤了我和染染,将我们分开关起来,都关好些日子了。”
吕青阳略带嫌弃道:“难怪你身上这么臭。”
“臭什么臭?”秋问寻炸毛道:“来这里之前,他们刚给我洗的澡,换的新衣裳,跟过年杀猪也要洗刷干净一样。”
吕青阳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叹气道:“我是今日刚被抓来的。”
秋问寻懒得和吕青阳叙旧,而是冲着一手按在他肩上的人问:“诶,你们到底抓我们来是要做什么?能不能痛快说?”
他很担心染染,根本冷静不下来,只想尽快见到染染。
吕青阳倒是淡定许多:“尊驾有事尽可说,我吕家还略有些薄资。”
秋问寻皱眉,这人是在显摆吗?
吕家,真正的富可敌国的巨贾之家,他居然说是略有薄资?
“我不要钱,只需你们医治两个病人。”
终于,有一道苍老的声音说出了抓他们前来的目的。
“治病救人,医者本分。”吕青阳是真的暗松口气,不是绑架就好。
“病人呢?”秋问寻也淡定了许多。
只要不是寻仇,不是绑架,都不是大事。
“二位请上前,病人就在寒玉床上。”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二人被人带着走到了寒玉床边。
二人的手被人拿着按在丝帕上,隔帕诊脉,这是大户人家女眷才有的规矩。
吕青阳把脉的人是东陵王妃,在感受到此人脉象强而乱时,他的眉头就已紧紧皱起:“她似乎是常年用药强健过体魄,但神智……怕是有些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