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乐子
一更天将尽,溶月洗漱完,准备上榻安歇,这时,林缨带着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味,冲进了寝宫。
“太子妃,有乐子,大乐子!”
“……”她被惊得一激灵,见此,暖娘沉下脸,“大呼小叫什么?没瞧见太子妃准备安寝了吗?”
“奴婢……知错。”
“没事。”溶月笑笑,盘回坐榻,“过来说乐子,说得好,这罚就免了,说得不好,出去站一刻钟。”
“是!”林缨又抬起头来,“太子妃放心,奴婢的乐子一定说得好,说得不好,奴婢自愿站半宿!”
“说吧。”
“太子妃白日不是安排了杜良娣侍寝吗?
将才,太子殿下兴冲冲地进了延禧宫,一看到杜良娣便冷下脸,说她生得不堪入目,不配伺候。
然后,太子殿下大袖一挥,让几个宫人把杜良娣抬出了延禧宫,听说,杜良娣哭得嗓子都哑了。”
秦溪辞本来就是个损人,尤其一张嘴,能把人气到原地升天,当初要不是她脸皮厚,早气死了。
“今夜的乐子还没完吧?”
“是没完!
杜良娣被抬走时,太子殿下又下了一道命令,让竹侧妃来伺候,还说半个月内,只要竹侧妃伺候。”
狠。
忒狠了。
如此一来,不管竹湘妃怎么小意讨好杜良娣,她都不可能再和竹湘妃沆瀣一气。
后宫之势,易也。
溶月正觉得高兴,暖娘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这算什么乐子?太子殿下偏宠竹侧妃,便会冷落太子妃!你身为太子妃的奴婢,心里竟向着别人吗?!”
“我——”
“闭嘴!”暖娘拂袖,“如果你还认太子妃是主子,就自己去廊下罚站,别在太子妃面前讨人嫌!”
林缨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是,奴婢知错,这就去廊下罚站。”
等林缨出了门,暖娘勾出一点笑:
“太子妃,殿下一时为色所迷,等过几日,殿下缓过神,便会想起您的好,您切切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溶月步下坐榻,“伺候我安歇吧。”
“是。”
一通忙碌后,溶月躺进温暖的褥子:“暖娘,今夜房里不用留人,你熄了灯,早些回去歇着吧。”
暖娘立在榻旁,纠结再三后开口:“太子妃,您房里不能没人,不如今夜就让奴婢为您守夜吧?”
“去吧。”
“……是。”
暖娘只能屈身告退,退到回廊后,她没有立刻走开,而是隔着紧闭的殿门,呆呆站了好一会儿。
“林缨,满一刻钟了,你进去守着吧。”
“是。”
林缨搓着手,跺着脚,急急忙忙地往屋子钻,关门的时候,她看暖娘站着不动,若有所思地问:
“暖姑姑是在担心太子妃?”
能不担心吗?
陛下和先皇后,她和过去的良人,恩爱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信誓旦旦,可恩爱的退去,也都在一瞬间。
“你还年轻,没有尝过男女之情,太子妃和太子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可好了没几天,太子便——
你说,太子妃该有多伤心?”
如果太子变心,太子妃当然要伤心,但太子没有变心,太子妃何必伤心?
当然,这话她没法说。
“暖姑姑说得是,是奴婢失言了。”
“太子妃待人宽厚,对信任的人,尤其偏宠放纵,咱们身为她的奴婢,应该惜福,更应该感念。”
“暖姑姑说得是。”
“行了,我什么意思,你知道就行了。”暖娘摇摇头,“我走了,你晚上机警点,多留意太子妃。”
“是。”
眼看暖娘走远了,林缨才拢上门,绕过碧纱橱。
溶月瞧她进来,笑问:“暖娘走了?”
“走了。”林缨屈了个身,蹲到火炉边上烤火,“暖姑姑再不走,奴婢指不定就要冻死在回廊了。”
“这么怕冻死,你刚才怎么不说实话?”
“太子妃不是不信暖姑姑嘛。”
“你知道?”
“瞧您说得!奴婢是大大咧咧,又不是缺心眼!赵粉的死和您有关,暖姑姑怎么可能一点不怨?
不过——”
林缨话锋一转。
“将才暖姑姑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似是很担心您,还叮嘱奴婢多留心。”
“她没二心,我自然不会亏了她,但,如今形势紧张,我赌不起万一,有些话该瞒着还是瞒着。”
说完这话,溶月闭上了眼,睡着了。
睡得正舒坦,一团冷气钻进被褥,溶月眼皮不抬,习惯性地窝进来人的臂弯:“殿下怎么不在延禧宫里多待一会儿?”
“孤没有看活春宫的癖好,而且——”秦长风的双手,一只往下,一只往上,“比起看,某更想做。”
“别——”溶月连忙按住他,“今日,我身子不便。”
“唉……”秦长风郁卒地长叹一声,“可怜某蓄势待发良久,顽顽恁得狠心,浇了某一头冷水。”
“殿下觉得郁卒,尽可以找别人。”
“呵呵……”秦长风立时笑了起来,“醋了?”
“醋。”
“既然知道醋,顽顽为何不能乖一点?”
“我怎么不乖了?”
“今日,你难道没召见韩晋成吗?”
溶月听得瞪大眼睛:“秦溪辞,我难道不是为了你才见他的吗?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孤不识好人心?”秦长风耷下脸,“宁顽顽,孤以为你是烦了,心生涟漪,才故意召见韩晋成!
你给孤等着,过两日,孤让他出征去,让你再也见不成!”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
“要打仗了吗?难道东梁和南唐出手了吗?”
“还没有。”秦长风收起逗弄的心思,“但是,僵局不会持续太久,最多三个月,便会有人动手。”
三个月?
她能在三个月内,肃清后宫的牛鬼蛇神,让秦长风专心战事吗?
“别忧。”
秦长风伸手,抚去她眉间的川字:“某刚才见过邵凌云了,他已经向某坦诚了他和杜世勋的勾结。
此事,多亏顽顽。”
“殿下这会儿倒知道见外了?”
“呵呵呵……”秦长风又“咯咯”大笑,“好,不见外,为夫分身乏术,后宫的事就有劳夫人。”
“只要你不乱醋,妾身愿意地很。”
“呵呵……”秦长风又笑,“孤若是不醋,怎么能叫太子妃知道孤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呢?”
“……”溶月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正事,“殿下要动邵郎中吗?”
“未免打草惊蛇,先不动。”秦长风又欺上溶月,“夫人,身子不便的时候,也可以有乐子的,咱们试试?”
“不——呜——”
秦长风哪管溶月愿意不愿意,径自欺上来撩拨,撩着撩着,溶月便被他闹了个丢盔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