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

长明道被王弼臣壮志豪情所感染,当即生出无限之慨。

他是理智的。

意欲对付童忠,只靠一人、两人、几十个人,不啻蜉蝣撼树,还需联合江湖上其他正义之士,组成联盟,制定谋略,方可一蹴而就。

长明道遂拱手相劝,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白白丢了自己一条性命。王老哥,这又是何苦呢?柳星元蒙受不白之冤,童忠老贼作恶多端,纵然让其多活几天,时间终将会给世人一个满意答案。何况···”说到这里,声音戛然。

有一事,长明道隐瞒王弼许久!

眼下,时机已到,再无不说之理。

王弼臣叹气道:“道长,你不要说什么了。我一把老骨头,还能怎样呢!好生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倘若再让童忠活十年,只怕那时,我已离开人世了吧。既然道长是心怀大志之人,且有高强的武艺,我只得托付道长,倘有一日,寻得机会,杀了奸贼,为柳将军,为我儿报仇雪恨。”

长明道哼道:“不错,此等奸贼不除,大好河山,必倾于他手,待我护送小儿到地,便要去联系江湖上的朋友,共索这老贼狗命不可。老兄,你切莫灰心丧气。听我的话,择一安全地方,住下来,慢慢等待吧。”

王弼臣深知长明道本事高强,江湖中鲜有对手,乃一尘绝骑,万中无一。

要杀一个奸王,又有何难?只觉未来可期。

他不禁重拾壮志,说道:“道长,你话出如山,老朽毫不怀疑。只是我一身孑然,无亲无故。两儿皆亡,天大地大,只怕没有我容身之所了。”说到这里,复又凄然。

这时,长明道看了王大宝一眼,计上心来,便道:“老兄错矣!天宽地阔,你自有去处。”

焦海鹏立在一边,挠挠头,问道:“师父,莫非要王老哥去天山么?”

长明道摇头道:“非也非也。天山路远,旅途跋涉,气候极寒,若无半点武功,消受不起?何况,天山一脉,人去屋空,少人陪伴,王老哥岂不寂寞?”

焦海鹏很不懂了,一直努嘴。

王弼臣好奇道:“张道长,那你说的又是何处呢,我听你吩咐便了。”

哈哈哈···

长明道捋须而笑,白虹剑倏地挽个剑花,指向宋大宝,叱喝道:“你这小厮,可听明白了么?还不起来?”

白虹剑冰凉扑面,剑尖咫尺毫厘,险些刺到宋大宝鼻子上。

宋大宝往后一躲,惊道:“道长,有话好说。”

长明道冷冷道:“方才听你说起柳星元,似乎良心未泯,有意饶你一命。从此以后,我劝你莫要残害百姓,尽去劫掠那贪官污吏,劫富济贫,岂不为美?”

宋大宝一听,双眼放光,赶紧跪拜,感谢长明道不杀之恩,连连说道:“道长所言极是。以后,我绝不欺压百姓,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劫富济贫。当一回江湖豪侠,也不枉生而为人,对得起父母给咱们的筋骨了。”

这话,把孔杰听得一愣一愣,他也磕头,说道:“小人跟着老大,老大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谢谢道长,手下留情,饶我狗命。”

长明道哼了哼道:“两个小儿,休要诳我!你当我是谁?倘然你们日后背弃诺言,重操旧业,让我知道,定斩不赦。”

宋大宝与孔杰面面相觑,皆想:“道长谁呀?”

王弼臣听出端倪,却也不问。

长明道向王弼臣一行礼,打个躬,态度款款,说道:“王兄,实在抱歉了,你知我所带来的小儿是谁?他就是柳星元之子,柳长歌!吾乃‘天山道人’长明呀!皆因一路受到奸王手下追杀,不敢轻易透露姓名。直至现在,我不得如实奉告了。王兄,莫要怨我才是。”

王弼臣老眼呆呆,一时愣住了。

宋大宝大吃一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道:“您···您就是天山道人吗,您真是···”

焦海鹏骂道:“小声点,是要全世界都知道吗?如假包换,正是你道爷!你知我是谁来?”

宋大宝摇头,说道:“只知你是道爷的徒弟,莫非也是江湖上一号人物么?”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长明道。

只觉得,面前之人,处处闪光。飞眉肃目,气宇轩昂。道骨仙风,伟岸得很。

焦海鹏瞟个白眼,气道:“去去去,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

真叫焦海鹏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却三缄其口了。

不过,焦海鹏既然拜了长明道为师,便立下了鸿鹄之志。

视超越天山道人为努力方向,自信将来带有一番作为。

王弼臣缓过神来,笑道:“道长,你是对的。若非如此,你如何护得柳将军遗孤周全?老朽绝无半分怨念,结识道长这等高人,无限欢喜。道长无需多虑。”

长明道微微颔首,向孩子看了一眼,说道:“此子命运多舛,奸王想将其泯灭,将柳星元彻底抹除,那是痴心妄想。但愿他能继承父亲衣钵,日后成为一位卓越风流人物。王兄,倘然咱们不能剪除奸王,何不做护花的绿叶呢?奸王不得民心,终得伏法!”

王弼臣对柳长歌自也爱不释手,说道:“道长所言甚是,就让咱们等上若干年吧。”

闲谈过后,长明道转身过来,饬令王大宝,说道:“王大宝,你既然知道了我是何人,自该明白,我要杀你,如探囊取物!现有一项任务,交付与你,你可接得?”

王大宝一愣,叫道:“道爷有事,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我已决定改邪归正,弃恶从善,决不食言,否则,全家山下,鸡犬不惊,死于非命。”说的是掷地有声。

长明道很满意,说道:“那么,我将王弼臣托付于你照顾,让其在你身边监督行径,你当如何?”

王大宝道:“求之不得,我待老先生,必如座上宾、亲人一般,好生服侍。”

长明道“嗯”了一声,问王弼臣:“王兄,你意下如何?”

王弼臣道:“全凭道长吩咐。”

焦海鹏在边上啧啧有声,说道:“师父,我看宋大宝信不过,不如另给王老哥寻找栖身之所。”

宋大宝忙道:“这位爷,你放心,宋大宝拿脑袋保证,让老先生愉悦晚景。”

长明道笑说:“海鹏,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要试着大度从容,为师相信他,你还有什么要说么?”

焦海鹏,欲言又止,自不好再说什么了。

便在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扇大门,皆被推开。

焦海鹏眼皮一跳,横到胸前,喊道:“何人?”

无人应答。

紧接着,门一推,进来一个人。

焦海鹏举刀要砍,却微微一愣,说道:“你怎的了?”

这人手拎单刀,面带苍白,却还笑容,气喘吁吁,额前流着汗,牛皮短衣,破破烂烂,出现好几个大口子,裤子也破了,露出皮肉来,足下只剩了一只鞋,胳膊上还带着血迹,答道:“区区小事,无需挂怀。”

长明道走上前,关心道:“王彪兄,你何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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