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刘玉珍一直握着时玉川的另一只手,祈祷他平安无事。
两眼发黑,嘴唇干裂的刘玉珍,虔诚的跪在地上。
她不断的乞求给自己降罪,乞求自己承受一切痛苦,只希望,时玉川能平安。
周五
万里悲秋常作客。
浑身冰冷的刘玉珍,犹豫半天,再次放下了手机。
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靠在床头的刘玉珍,又一次泣不成声。
刘玉珍本来是给,万里若尘过生日的,可是,这个生日,却成了她人生中,最糟心的日子。
还未痊愈的时玉川,拿了饭菜,轻手轻脚的,来到刘玉珍的身边,温柔的安慰她。
“你多久都没好好吃东西,吃点吧!你这样,你父母怎么放心,他不要你了,你就和哥哥回家,我们一家人照顾你,要是你觉得我碍眼,我就走!”
眸光坚定的时玉川,毅然决然的和刘玉珍,倾诉自己的想法。
“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分不清,不是你!”
双眼红肿的刘玉珍,颤抖的手臂,又紧紧地抱住自己,嚎啕大哭。
“你别这样,你打我骂我都行。”
时玉川眸光一沉,心脏像被猛地扼住,缓缓的伸出手,轻柔的抱着刘玉珍。
眉角微蹙的时玉川的,心揪在一起,到底刘玉珍,如何才能放下万里若尘。
黝黑的手,温柔的擦干,刘玉珍脸颊的泪水,善解人意的,开口道。
“去找他吧!他难为你,不怕,有我在,我护着你,我们还是兄妹对吗?”
心底泛出一丝疼的时玉川,诚挚的眸子,或许真的给了刘玉珍力量。
时玉川这段时间,一直在自责,道歉,弥补,仿佛这件事过后,两个人真的能回到以前那样,刘玉珍也一直信赖这个哥哥,也认为这是个错误,自己造成的大错特错的事情。
“我……”
恍恍惚惚的刘玉珍,甚至不知道万里若尘在哪里,事情发生后,终于第一次抓起电话,给万里若尘打了过去。
“我送你。”
喉咙哽咽的时玉川,轻轻的给刘玉珍披上衣服,小心翼翼护着她上了车,仔细叮嘱。
“如果万里若尘难为你,立马告诉我,我是你哥哥!我会永远护着你。”
眸光空洞的刘玉珍,低着头,来到了一间咖啡馆。
“我和时玉川平时关系就很亲密,所以他误会了,而且是我喝了酒的,和他无关,错在我,你怎么对我,我都……”
始终低着头的刘玉珍,咬着唇,泪再次滚落。
苍白的小脸没了,肉嘟嘟的婴儿肥,眼睛肿的和鸡蛋那么大。
空洞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你看着我?”
端坐在对面的万里若尘,冷眸闪过一丝,幽深的强硬。
哀伤的刘玉珍,似乎连好好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眼神扫过,万里若尘的脸庞,又缓缓的落下,留在那杯苦咖啡上。
“你原谅他了,为什么?”
万里若尘的冷眸,多了一丝恨意。
“我喝了酒,我不知道那是时玉川,我以为那是你。
当然了,你可以恨我,我也没有奢求你的原谅,更不认为,我能解释清楚。
我这次,真的是来道歉的,真的。”
刘玉珍咬着唇,抽泣着,再次深深的,低下了头。
“你恨他吗?”
万里若尘的冷眸,仿佛要撕裂一切耻辱。
“我不恨,是我的错,我不怪时玉川。”
胸膛剧烈起伏的刘玉珍,闭上眼睛,死死的咬着唇。
唇角的道道血迹,似深深的伤疤,刻在心里,挥之不去,抹之不掉,忘之不了。
“你不恨他?为什么?”
万里若尘的阴眸毫不掩饰此刻的杀意,仿佛嗜血的兽性崩裂。
“我的错,我一个人承担,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心甘情愿,绝不反悔,我活该,我自作自受。”
浑身颤抖的刘玉珍,似乎没有力气支撑太久。
她把头伏在桌子上,颤抖的手,甚至抓不住椅子。
“你怎么了?”
万里若尘收回了,一直射着寒光的眸子,关切的走上去,扶着刘玉珍。
刘玉珍布满泪痕的脸,绝望的凝视,自己的丈夫。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我爱你,但我现在不配爱你了,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让你伤心,没有好好保护好,我们的爱情。”
刘玉珍抽回来,冰冷彻骨的小手,轻轻推开万里若尘,扶着桌椅,悄然离开了。
分明一觉华胥梦,回首东风泪满衣。
回到酒店,刘玉珍仿佛觉得,自己被掏空,倚在床前,身前的衣服,再次被无尽的苦涩打湿。
周五
秋天漠漠向昏黑。
万里若尘再次约刘玉珍,来到咖啡馆。
“告诉我,你多久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你看看你自己,瘦成什么样了?”
万里若尘的星眸,透着关切。
“谢谢你,还能请我喝咖啡,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
刘玉珍扯了扯唇角,又低下头。
“你不想我吗?不愿在我怀里撒娇了吗?不想惹我之后,又故意跑掉吗?”
万里若尘的话,又惹的刘玉珍的泪,跑了出来。
“我想……”
刘玉珍没等开口,万里若尘的手机响了,一个姑娘的声音。
安静的环境,刘玉珍把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有父母,只是我不知道对吗?”
刘玉珍缓缓的抬头,心好像瞬间被冻住,泪痕凝在脸上,也瞬间凝固了。
“我的父母,他们……”
万里若尘想解释,可是刘玉珍眼神有些迷离,原本定在万里若尘脸上的眸子,也开始搜寻别处,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才行。
“你看着我,听我说话!刘玉珍,刘玉珍。”
万里若尘厉声,想扼住刘玉珍的游离,可是,刘玉珍大概有了,自己的判断。
“是我轻易答应你结婚,我轻而易举就和你做了夫妻,我的父母,都不需要见你的父母,我们不需要有婚礼,我都连你的生日,或者我喜欢你入骨,你……”
刘玉珍凝固的泪,又瞬间融化,再次绵绵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