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可能认错的，涟漪姑娘就是涟漪姑娘，更何况当时齐凯都说了。
沈珺又和宋瑜形容了一下涟漪的长相等等。
宋瑜听完，差不多能够和那日见到的人对上了。
然后，便是一言难尽。
齐凯，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要是齐夫人和齐县令知道了，可真是……”
所以才来找沈珺呗。
不过宋瑜听到沈珺说，当时他和蔡升的反应，也忍不住的发笑。
“你们俩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这个时候兄弟情是一点儿也没了。”
“我若是留情，只怕你的醋坛子就要打翻了。”
沈珺揶揄的看着宋瑜。
她仔细想了想，也是。
若是沈珺当时真的说了那涟漪姑娘的几句好话，或者答应帮忙齐凯，然后让人日后和她来往，那她才要呕死呢。
“不过你当真不管，要是真的如此决绝，齐公子这个朋友，你就不怕没了？”
她仔细想想，沈珺似乎身边没啥一直交好的朋友。
去年没有考试之前，身边基本没有什么交流的同龄人。
考试之后有了名气，来往的人多了，只可惜诏县那会儿年轻的文人圈子都被王家拉拢，所以沈珺也没有交到真心的。
再后来，一个王怀进因为春梅的事儿，不怎么来往了，一个吴旻，也根本不是一路人。
走的最近的就是蔡升和齐凯，尤其是齐凯。
这朋友要是没了，他不可能心里没有一点儿波澜的。
沈珺神色淡淡的，摇头:“齐凯终会明白的，一时被迷了眼罢了。”
沈珺认定齐凯一时新鲜着了道，不会和那涟漪姑娘长久，说不定很快就能发现对方的端倪。
但显然，齐凯与他想的不一样。
第二天齐凯来了沈家做客，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和寻常一样过来蹭饭，几句话就能哄到李氏，马上热情的聊起来。
沈珺见状，对他也和寻常无二。
但吃完了饭，他借着和沈珺探讨学问的空档，拉着沈珺去了书房。
李氏瞧着两人的背影，问道:“咋回事儿，瞧着他俩好像不大对劲儿。”
“没啥，文人不就是那回事儿，指不定又探讨了什么诗文有争论了呢。”宋瑜打圆场。
李氏便放下了。
“对了，我今日去内城遇到陆明信陆老板了，他说回头让你过去一趟，有事儿要商量。”
啥事儿？
陆明信和他们家的合作很多，两家关系也紧密，但寻常不管什么事儿都是陆家在前面，沈家在后面，不怎么露出头。
所以有事儿也是陆明信直接来家里，这还是头一回让宋瑜过去商量的。
那指定是要她必须去了。
“有说什么时候吗？”
“后天早上，不知道啥事儿，但瞧他那喜气洋洋的样儿，估计不是啥坏事儿，你回头和珺哥儿过去看看，正好你也许久没有出门了，我在家看着孩子，到时候你们在外面转悠转悠。”
宋瑜点头。
她确实是很久没有和沈珺一道出去走走了。
等到收拾完，又在前面聊了一会儿，宋瑜从大厅回去，刚走出来就瞧见齐凯从书房走出来。
“齐公子这就走了？”宋瑜打了个招呼。
齐凯脸色不大好，他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不是那么完美的笑容:“嗯，今日多谢款待，我还有些事儿，先走了。”
宋瑜点头，目送他离开。
看来，又闹掰了。
唉。
回里院，果见沈珺脸色不大好。
宋瑜走过去，从路婶儿怀里接过来果果，抓着她的小肥手挠在沈珺衣服上，捏着嗓音故作可爱:“呀，爹爹又不开心了，是不是不喜欢果果了，今天都不抱小果果呢。”
果果:茫然，不懂！
沈珺噗嗤一笑。
“没有不开心，来，果果，爹爹抱。”他将孩子接过去。
果果一会儿功夫换了两个座椅，但也没影响她什么，磨蹭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她爹怀里悠闲地躺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一会儿看看宋瑜一会儿看看沈珺，安静的自己找乐子。
“方才齐凯又说了那事儿？”
“嗯，说什么帮他一次给我什么好处，还拿着这么长时间的兄弟感情说事儿，嗤！兄弟情？可笑！”
不过认识一年多罢了，有什么兄弟情谊！
“世间多的是走走停停，如过眼云烟，亲兄弟的感情尚且不值一提，他拿着这个说事儿，倒也真是看得起自己。”沈珺冷笑。
宋瑜拿手捅了他一下:“倒也不用说的这么决绝，我还能不知道你吗，口是心非。”
好像根本没把人当朋友似的。
沈珺淡漠的别开眼:“他帮我很多，若是当真要拿那些做交换，我倒是可以帮他在齐县令面前说几句。”
只是，这么一来，日后就当真称不上‘朋友’二字了。
宋瑜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何至于如此，齐大人也并非会听你的，就算你帮他和那涟漪姑娘说几句好话，也改变不了涟漪出身的事实，齐大人到时候该不同意还是不同意，他为何非要你的态度？”宋瑜忽然问道。
沈珺一愣。
宋瑜本是随意一说，心头带着疑问。
但是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
眉头逐渐皱起，她伸手抓住沈珺，严肃道:“你说，外人都说涟漪姑娘是这府城的头名花魁，按理说府城的男子不少，达官贵人，富贵公子，还有一些有钱的老爷，她本该见多识广，为何偏偏缠上了齐凯，而且，分明也没见过几面。”
齐凯在诏县是响当当的，学问好，长得好，家世好，但这三样在府城可都不够看的。
所以，一个出入奢靡场所的花魁娘子，会喜欢上齐凯这样的？
齐凯一叶障目，他们竟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此事吗？
沈珺沉默，眼底带着看不懂的神色不断流转。
“你想到什么了？”
沈珺欲言又止，最后缓缓摇头。
“我去找一下先生，你早点儿睡，不用等我，回头我再告诉你。”
说完，他将果果递给宋瑜，轻轻地在她脸上吻了吻，转身脚步匆匆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