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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祠堂出来,天光朦朦,主屋的院前积起厚厚的雪。
张姨煮好了饺子,热喷喷的,汤汁的味道极鲜美。
温鹊语心满意足的吃了两碗,张姨也开心,将剩下的一些未煮的装在饺子盒里,让他们带去鹿加湾。
半路上,温鸿译掐着点给祁照檐打来电话,叫他和温鹊语去吃午饭。
祁照檐回他,“刚吃过了。”
温鸿译说:“那过来喝茶。你想娶鹊鹊,难道不用走个形式来送聘提亲吗?即使这些年,鹊鹊都是你在照顾,你也得给我按着流程来。”
“放心,绝对给你送聘,老丈人。”祁照檐语调散漫,似笑非笑。
说着,转动方向盘,拐往温鸿译住的地方,“我现在就过去,见面再聊。”
茶室。
煎雪煮茶,上等毛尖弥漫着清雅醇香。
围炉烘着桔子,瓜子杏仁核桃开心果。
温鹊语在庭院,被温杉草缠着打雪仗堆雪人。
祁照檐倚坐在红木圈椅,稍微一侧眸,便能透过观景玻璃,看到她玩得多开心。
温鸿译适当开腔,拉回他的心神,说:“我也不需要你送多少聘礼,我只想要你给我一个保证和承诺,这辈子一定要真心真意的爱护鹊鹊,永不能变心。不然,我绝对取你狗命!”
“嗤。”祁照檐唇角勾起懒魅的笑意,给他添了一杯茶,胜券在握,“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这个机会。”
“最好是这样。”温鸿译目光恶狠狠的警告,接着,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契书,拍到他面前,“把字给我签了。”
祁照檐粗略扫了一眼。
契约书上,列了十大条规定,倘若他敢犯错一条,温鸿译就要弄死他。
祁照檐痞气的转了下钢笔,拔开笔帽,边利落签字,边嘲弄,“先前怎不见你有这般的爱女心切,现在倒显得像是被人挖了心头肉一样。”
温鸿译拿出红印泥,丢给他,“你少给我在这里扮正人君子!之前若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衣冠禽兽,我还会把鹊鹊交给你吗!让你帮忙辅导学业,你却倒好,直接把人给我辅到床上去!我没废掉你的腿,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祁照檐唇边笑容不减,从桌旁抽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拭了拭沾上红色印泥的指腹,轻淡淡说:“有一点,我还是要再跟你重申一下。”
“我和鹊鹊,是今年才确定恋爱关系的。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我可没对她存在任何意图不轨的心思。”
“哼,我信你鬼话!”温鸿译嗤之以鼻,“今年才确定关系,那你还真是爱得轰轰烈烈!你这个狗心思,如果没潜伏个三年五载,魂会被这样勾了吗?”
是啊,如果没潜伏个三年五载,魂会被这样勾了吗?
这个答案,祁照檐或许也无从得知。
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温杉草跑进去厨房拿了个胡萝卜出来,递给温鹊语插到雪人的脸上,说:“姐姐,你跟大哥哥要结婚了吗?”
“对呀。”温鹊语笑吟吟回答。
温杉草仰着小小的脑袋,纠结的开口:“那草草……草草能去当姐姐的小花童吗?”
“啊?小花童?”温鹊语垂眸看她,在她期盼的亮晶晶小眼睛里,稍稍沉吟,须臾灿烂明媚的应她,“好啊,我正式邀请你,去当我的小花童。”
话落间,朦朦云雾里,裂开几道金痕,光线从中柔柔的倾洒下来。
温鹊语不经意侧眸,与茶室里的祁照檐目光相对。
她笑了。
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