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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吹愁问:“绳子呢?”

沈知意摇头:“未找见。”

“即便散落,也不会全都散开。”傅吹愁问,“这些天内宫都是谁打扫的?”

“……我看不到。”

“你这宫里……我看了,挂的牌子也乱七八糟,想来按照日期时辰去找那日洒扫庭院的人,恐怕也找不到。”

“傅大人……意思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傅吹愁道,“这串珠我又不是没见过,除了这蓝宝珠,还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白玉莲缀,接着一簇流苏。”

“是。”

“若是单纯的散落,这东西不会看不见。”傅吹愁说,“就算是通常做洒扫的,捡到了也不敢私吞。”

“确实。”沈知意点头。

“想来想去,就是有人趁你看不见,把那东西拿走了。”

“目的呢?”沈知意道,“该不会又要以毁坏御赐之物,再记我一条罪吧?”

“罪名用多了,也就没效果了。”傅吹愁道,“不过此事你最好上心些,不如再找个由头,查查你宫里的这些宫人们的住处吧……”

沈知意笑了起来,无奈道:“你这就是在为难我,一来,没资格,二来没人手……第三,我自己也看不到,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查宫,有心无力啊。”

“我看历朝历代日子过得最悽苦无道理的,怕就是你了。”傅吹愁缓缓摇头,“我若是他,肯定会藉机打压你才是,这是天赐良机,没理由放过。”

“可他又为何要打压我?”沈知意知道傅吹愁说的是谁,缓缓道,“我无名无分的,他官运亨通,资质出众,又有大好前途,好好的做着他应该做的事就是……我如今也没再做什么有悖德行的事,人还这副惨样,腿也瘸了,眼睛也看不见了,也不知明天会如何,单单依靠着皇上的错爱度日,亦无本领能力,他何必再来踩一脚?”

“因为你俩有仇。”傅吹愁道,“你有无从他的角度想你们二人的恩怨?”

“……从未。”沈知意轻轻按着额角,进闭着眼睛说道,“我想不起他的事,每次听人说起,也无实感,所以从未想过。”

“我把自己想成他后,一直在奇怪。”傅吹愁道,“奇怪他为什么不毁了你的脸。以他那种性子,这种可能性很大。”

沈知意愣了好久。

“对吧?”傅吹愁说,“要么杀了你,要么毁了你的脸,让你也尝尝他受过的苦痛……若是复仇,就应是这样。但他为什么没有动手?”

沈知意:“因为……皇上?因为皇上暂且还喜欢我……”

“是因为皇上,但不是因为皇上对你的喜欢制止了他,而是皇上在,他不能这么做。”傅吹愁说,“现在皇上不在了,他大概率仍然不会亲自动手,他可能会让你……毁于意外。”

沈知意轻轻打了个颤,胳膊遮着眼睛,笑了起来:“……这是何苦啊!”

“我以后隔一日来一次,你宫内记得不要放火石之类的东西,自己小心些。”

“好。”

第二日,华清宫内宫关闭,除贴身伺候的银钱外,其余宫人不得出入。

银钱餵药时,说:“总算能松口气了,这样应该抓不到什么把柄了吧?”

可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宫喧譁声一片。

沈知意幽幽嘆了口气,苦笑道:“这才第二天而已……”

银钱出去,叉腰喝问:“谁在那里喧譁吵闹?”

“先皇放在福康宫的血玉扳指不见了,福康宫的宫人回忆,昨儿在福康宫看到了华清宫的白猫,那猫一路往华清宫来,我们奉命,搜查沿路各宫……”

“那便搜你们的,吵什么吵!”

“我说的是,搜查各宫。”掌事的人强调,“沿路各宫,无一例外,必须搜查。”

银钱:“搜啊,你们搜就搜,只是我们华清宫内宫昨晚就闭门了,就不必再开了。”

掌事歪嘴笑道:“先帝的血玉扳指,是昨日丢失的。”

“就算是猫叼走的,那管我们什么事?”银钱说道,“宫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帝君不喜猫,华清宫的猫,就没进过寝殿。”

掌事道:“如此话多,难不成是心虚?”

“要心虚也是那猫心虚,我又没偷没抢,我为何心虚?倒是你说这话,句句有目的,怎么?皇上不在你们就这般猖狂,才两天就学会血口喷人了?那血都还没泼上,话倒是先说了啊?你们福康宫宫人弄丢了东西不着急责罚,倒是兴师动众因一只猫跑到华清宫的门口找替罪的,你当我们华清宫是冤大头,就指着给你们背锅啊?”

“你!”掌事气急败坏,眼睛往旁边一瞅,似又有了底气,嚣张道,“一个外头进来的人,指不定是个什么脏东西,你敢说你没偷没抢清清白白?”

银钱拍着胸脯道:“我要是手脚不干净,天打五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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