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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曦吻了上来。

沈知行惊愣。

班曦笑了笑,抽掉了他的衣带。

“朕这里很开心……也很乱。”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抬头看着沈知行,轻轻说道,“哥哥就像镜中花水中月,朕总怕你是一道影子……碰了就没了。”

她说:“告诉朕,你是真的,不会消失,好不好?”

她的手触摸着,就像要捞起水中的月。

“告诉朕,让朕安心,好吗?”她再次轻贴,呼吸清浅,从眉到睫毛,再到唇角。

沈知行摇了摇头,推开了她。

班曦的眼神变了。

“你们都要这样吗?”班曦说,“到头来,是朕欠了你们?”

第50章 薄情人

沈知行认为, 自己对班曦, 太没有原则。

是屈服她的身份吗?肯定不是。然而每次, 仍然是自己在万般无奈和痛苦中避让她的锋芒。

是他心肠软, 班曦软硬兼施, 他竟觉得有道理。

这感情上的事,一旦认为对方的无理变得有道理,那就必输无疑了。

沈知行甚至觉得, 她失而复得,是该让她心安。

班曦得逞了, 之前说要哄人的话,现在全抛在了脑后。年轻的皇帝得手后喜悦极了,只是吐出来的话却不甚好听。

“朕就说你这副身子……比不得你端方自持。”

沈知行眉头一皱, 想把她推开,可见她开心的样子,又不捨得扫了她的兴致。

他见不得她颓然失望的样子。

怨谁呢?

他的挣扎就是一场笑话,到头来不管再多千言万语说不出的情绪,也会变成特意做给她看的任性。

班曦趴在他耳边, 轻声说:“我好想你,我们分开好久了。”

沈知行心中默默嘆息, 彻底放弃抵抗, 环住了她。

晚上思绪太乱,在这床上又如化了春水,搅拌成混沌,什么都想不明白。

若要想个明明白白, 还要等太阳升起来,照个亮亮堂堂时,才能把思绪都翻出来,晒干了泥水,拾掇清楚。

班曦像是吃了灵丹妙药,时辰一到,翻身而起,快快活活上早朝去。

等她走了,沈知行才从移驾的钟鼓声中醒来。

他走出寝宫,眯起眼睛望天上的太阳,等眼前晃得发白,他决心也定下了。

朝会散后,班曦留沈怀忧问话,连骂带安抚,问了当年的事。

沈怀忧果然仍是一问三不知,一把年纪,抹着眼泪,说是自己糊涂。

“都是臣的母亲,她每次都说让我记得,老天公允,知行从未生过病,指不定一场小病上天就会收回他的命,而知意一直病着,还欠着命债,上天不一定让他早去……”

沈怀忧委委屈屈道:“所以臣一听府中报丧,说是知行去了,臣当时就……就信了。他那衣裳,手里拿着的璎珞,都让臣认为,那就是知行。”

“活着的醒来后,你就没问问看吗?”班曦疲累得很,连问话的劲都不剩多少了。

“他醒来后没怎么说话,又是什么都忘了,臣送他去稷山前曾与他说过话,那时……”沈怀忧回忆,“他脸上尽是戾气,还问臣,你这么匆忙送我离京,是不要我了吗?陛下是知道的,知行从不会与臣这么说话,若是知行,一定会叫我父亲,只有知意……从不叫我父亲,还会就那个样子看着臣,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班曦的手指敲着扶手,一脸生无可恋。

她早就知道在沈怀忧这里问不出什么来,究竟怎么搞错的,只能等知行能说话后自己来说。

也不对,不是能说话后……而是,他愿意说话了才成。

班曦又是一声嘆息。

昨晚她办了个错事,早上起来余兴未下,早朝无聊,听了一半,忽然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往后又要一顿好哄才行。

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理她。

但仔细想来,也不需要过度忧愁,她已经彻彻底底知道了他是沈知行。

沈知行不是沈知意。

若是沈知意,她现在应该摸不清他的脾气,一切都得试探着来。但沈知行,那就好办了。

就像她握住他的手,他就算再生气,她喊一句朕手冷,他也不捨得放开,得给她暖着。再比如昨夜,她看得出来,她顺口调戏他后,他就恼了,但她一旦软下声撒个娇,说自己想他了,他就会心软。

是啊,她早就应该看出来才是,他就是沈知行。只有沈知行才会为了她一再妥协,一再让步。

他每次的怒火和烦忧,都会在为她考虑后,做出退让,余下的无奈和痛苦他自己默默消化。

这种,沈知意那傢伙又怎能做到?

班曦抿了口茶,对沈怀忧说道:“依古制,你也该卸任回府了,下月之前交了官印吧。”

沈怀忧早有准备。

他明白,班曦是在告诉他,她要让沈知行辅政,做个名副其实的帝君。

她想了想,说道:“礼部有个空缺,朕给你一品俸禄,如何?”

沈怀忧连声道不敢。

班曦抢白他道:“你要是没这么糊涂,朕倒是想给你封个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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