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营校尉钟狗儿在仿佛是诉苦一般,在讲黑水府的复杂情形。
张云川挑了挑眉头,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满。
“你搁这儿给我诉苦呢?”
张云川开口打断了钟狗儿的回报。
“我问你山匪马贼敌情如何,你给我扯那么远做什么?”
张云川板着脸反问:“这黑水府要是情形不复杂的话,那我要你来干什么?”
“我让你来当黑水府守备营校尉,是让你来解决山匪马贼,稳定地方秩序,还百姓一片安宁的。”
“是,是。”
面对张云川的训斥,钟狗儿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虽已经是黑水府的守备营校尉,是地方的实权人物。
可要在正常情况下。。
他这个级别还是很难和大帅这样的大人物经常接触的。
现在面对张云川的当面责问,钟狗儿这位校尉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张云川敲了敲桌子。
“现在你就告诉我,这黑水府有多少山匪马贼,他们分布在各处,你们目前剿灭了多少就行了。”
钟狗儿想了想后回答:“大帅,这黑水府地域宽广......”
张云川又打断了钟狗儿的话:“我让你回答有多少山匪马贼,没让你说其他的。”
钟狗儿看了一眼旁边保持沉默的总参将王凌云和秘书令段明义。
看他们没有出面替自已打圆场的意思。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了实情。
“...回大帅的话,黑水府境内目前应该有十万山匪马贼。”
“什么叫应该有十万山匪马贼?”
“到底有没有十万?”
钟狗儿硬着头皮回答:“应该差不多。”
张云川继续追问:“那好,那你说说这十万山匪马贼分布在何处,他们每一路都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你给我讲清楚。”
钟狗儿也没想到大帅如此的较真。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帅。”
“这些山匪马贼很狡猾,有的藏匿在百姓中,也有人藏匿在深山密林里。”
“这他们具体藏匿在何处,领头的是谁,目前我们还在全力摸排......”
张云川质问:“既然你这些都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黑水府有十万山匪马贼?”
“这,这......”
钟狗儿被问的哑口无言。
“你这个守备营校尉当的稀里糊涂的。”
“这连敌人的情况都没摸清楚,连敌人在什么地方都没弄明白,那你怎么剿匪的?”
张云川语气不善,钟狗儿也满脸的惶恐。
张云川盯着钟狗儿道:“我看你上报说,你们已经抓了几千名山匪马贼,我本以为黑水府的匪患已经肃清了。”
“可现在一进入黑水府境内,就发现遍地是山匪马贼!”
“这就很不对劲嘛!”
张云川转头对总参军王凌云吩咐:“你派人亲自查一查,看看黑水府守备营是不是谎报功劳!”
“要是查实,严惩不贷!”
“是!”
王凌云忙答应了下来。
钟狗儿也急忙解释。
“大帅,我绝对不敢谎报功劳。”
“我们守备营的确是抓了几千名山贼流寇,如今正羁押在城外的兵营内,正等待大帅下令处决。”
“还请大帅明察!”
钟狗儿这不开口还好。
他这一开口,站在旁边的知府梁子墨就忍不住跨前一步出列了。
“大帅,能否容我说一句。”
张云川转头看向了知府梁子墨:“你有什么想说的?”
梁子墨拱了拱手:“大帅,不知您进城的时候可发现。”
“我们黑水府城内冷冷清清的,男人都没见到几个?”
张云川点了点头。
他正准备等会儿询问这事儿呢。
没有想到梁子墨率先的提了出来。
“为何城内如此冷清,我所见到的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孺?”
梁子墨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钟狗儿。
他鼓起勇气道:“大帅,那是因为男人都被钟校尉抓走关押了起来!”
“嗯??”
张云川眉毛一挑。
“为何要抓这些男人?”
不等梁子墨开口,钟狗儿就主动解释起来。
“大帅,城内许多百姓是山匪马贼的眼线,甚至许多人本身就是山匪马贼。”
“我将他们抓起来后,这黑水城内顿时就消停了。”
钟狗儿解释说:“先前隔三差五就有人纵火,袭击巡逻队,搞得鸡飞狗跳的。”
“现在这些人被抓了,这黑水府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梁子墨很不赞成钟狗儿的话。
“大帅,我承认钟校尉说的一部分是事实。”
“这城内的确是藏匿了一些山匪马贼的眼线。”
“甚至有一些人是隐藏在百姓中的山匪马贼。”
梁子墨禀报说:“可是钟校尉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抓乱杀,这才是黑水府山匪马贼猖獗的主要原因!”
“钟校尉滥杀,激起了当地百姓的极大反抗!”
“我粗略的算过,被守备营杀死的所谓山匪马贼已经有一千余人!”
“这些人的家眷原来并不是山匪马贼!”
“可他们的亲眷被杀,他们在一些有心人的煽动下,拿起兵刃与我们为敌!”
“他们纷纷落草为寇,四处袭击我们。”
“不仅仅马贼山匪数目越来越多,我们官府的差事更是无法展开!”
“因为很多人畏惧我们,仇恨我们!”
梁子墨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刚到黑水府的时候,山匪马贼并不像现在这般猖獗!”
梁子墨唾沫横飞的控诉道:“可现在为什么却越剿越多!”
“在我看来,大多数的原因都是我们滥杀,将一些百姓逼到山匪马贼队伍中去了!”
钟狗儿看梁子墨将责任都推到自已的头上,他顿时大怒。
“你放屁!”
“我镇压山匪马贼那是奉大帅之命,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滥杀了?”
“我不杀他们,难不成我要将那些山匪马贼都放了不成?”
“我没有说都放了,可是你不能乱抓乱杀,搞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梁子墨反唇相讥:“你这种宁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的做法本身就不对!”
钟狗儿当即和梁子墨争吵了起来:“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需要你来教我吗?”
“对于这些山匪马贼和他们勾结的人,就是要狠狠的杀!”
“只有将他们给杀光了,那就消停了!”
梁子墨气呼呼地道:“到时候的确是消停了,因为你将人都给杀光了!”
守备营校尉钟狗儿和知府梁子墨当众争的面红耳赤。
“行了,行了,别吵了!”
看张云川面色不好看,王凌云忙开口制止了他们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