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筋换马缰

我不禁惊呼出声,除胡八道外,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木秦会意我的意思,怜爱的拍拍蓝狐,问我:

“它才刚从几百里外跑回来,先让它歇歇吧!”

大飞突然变的喜出望外,走过来压低脑袋来回打量着酣睡的白精灵。

“这小家伙真是成精了,鼻子怎么这么灵啊,这么远都跟的回来?”

燕老三不信,过去摸了摸它。

“蓝狐狸,少见,但是指它带路能准成吗,这要是闹个南辕北辙,咱们可就都死定了。”

燕老三的手才刚搭上,这蓝毛狐狸瞬间睁开了眼睛,瞄准燕老三的大手回头就是一口!

就听燕老三“哎呦”一声惨叫赶忙缩回了手。

我担心的凑过去看,却见手上连皮都没破,只是留下深深的两个牙印。

蓝狐狸半眯着眼睛盯着燕老三,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人,好像都懒得搭理,闭上眼睛继续呼呼大睡了。

燕老三吓个半死,一见手上没伤,是又惊又喜。

“这小东西,出手还知道轻重,了不得,老秦,你认识这是个什么品种吗?”

老秦还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往这头撇了一眼后,少见的摇起头来。

大飞抱起胳膊幸灾乐祸的嘲讽道:

“你长的就不像好人,要不是看你跟我们在一起,你这只手早就废了!”

燕老三也没在意,较有意味的打量着蓝狐狸,眼睛放光:

“真是聪明啊,我信它了,就由它带路吧!”

刘喜贵杀了柳胖子,还拿了我们两家的镖跑了,这大仇大怨,恨不得立刻剐了他,木秦心疼白精灵本想让它休息两天,但架不住我们轮番劝说,才勉强同意。

柳胖子死了,没人再为我们的衣食住行买单。我们租了两辆便宜车子,找来刘喜贵的几件衣服给白精灵嗅了嗅,便踏星赶月的结队上路。

胡八道还没有从柳胖子的死中缓过魂来,整个人颓丧异常,晚上不睡觉,白天不吃饭不说话,顶着两个黑眼圈,浑浑噩噩的像是活死人一般。

之前我们做什么决定都由他说了算,现在没了主心骨,一切都由我来拿捏了。

白精灵也没让我们失望,这一路上的指引十分清晰,走哪条路,进哪个岔口,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让狐狸当导航。

这刘喜贵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得手之后竟然在短时间内,跑出这么远,而且看他这方向,还是要出城往省外走。

我们日夜兼程,五天过后,来到一处山脚。白精灵突然一反常态,不再盯着路,而是扬起脑袋向山上指。

经过木秦几次确认后,望着没路的山顶说:

“人应该到这之后就上山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眼前大山高耸入云,山中草有树高,这刘喜贵突然弃车爬山是怎么想的?

燕老三掏出地图来看,比划半天,指着我们所在位置说:

“这地界叫五棵树,这片山倒没啥蹊跷,山后还是山,刘喜贵应该是发现我们在追踪他故意进山的。”

我盯着大山心里暗喜,狡猾的刘喜贵千算万算,以为弃了车子就能甩掉我们,却不知道我们有白精灵这一手。

他矮小肥胖,大山无路,速度一定极慢,不出一天,追上他应该不成问题。

刚准备上山,燕老三突然又觉得不妥。

“刘喜贵奸诈狡猾,我看咱们不能全都上山,留下几个,开车绕去山后沂城,前后把路都给他堵死,这样更保险一些。”

一向跟他对着干的大飞这次也同意他的看法:

“这老小子肯弃车爬山,也保不准是有陷阱计划在山上等着咱们呢,前后堵截,留条后路还是最好的。”

我看向胡八道,见他驼背垂头的坐在路边发呆,像是一个废人,根本不想参与进来。思忖良久后做下决定:

“老秦需要对付瘴气,木秦和白精灵需要指路,猎七狼要对付山中意外出现的飞禽走兽,我们几个爬山去追,剩下你们开车去沂城山脚堵着吧!”

话音一落,大飞张罗道:

“要不,你们再带上我舅吧,他被刘喜贵刺激成这样,真要在山上抓了他,也好给他出出气。”

看着落魄无神地胡八道,我于心不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也行,反正有白精灵和老秦猎七狼在,对付刘喜贵应该足够了,那发出吧!”

商量完毕,我和老秦,胡八道,木秦,白精灵,从山脚开始爬山。另一边,燕老三和大飞,丑橘三人驾车绕去沂城出山的路。

....................

密林荒野,山路崎岖难行,白精灵却毫不费力的穿梭在前头,时不时的停下来等着我们。

我们彼此没有交流,只盼着早些抓到刘喜贵,把他碎尸万端。

低头闷着走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感觉由刚才的闷热出汗,慢慢转变的越来越冷。

天上明明顶着大太阳,怎么会这么冷呢?

我摸了摸冰凉的胳膊,木秦似乎也不自然,抬头看了看,问我:

“千亿哥,这山里咋这么冷啊!”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有此感觉,我回头看向他们几个,见老秦身上已经冷起了鸡皮疙瘩,胡八道也紧裹着衣服,唯独猎七狼气定神闲,像个没事人一样。

“兄弟,你不冷吗?”

猎七狼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老秦向四周望了一眼,好像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半晌却自言自语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天上烈日阳光,地下冷若寒霜,不是阴兵借道,就是天降恸伤!”

“老秦,怎么回事儿啊?”

老秦嘟哝完,用手掌挡住嘴巴,然后朝着掌心哈了口气。

我惊愕的发现,他的掌心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结了一层冰。

说话间,四周越来越冷,冷的侵人骨头。就像是在东北零下四十度的夜里站岗一样。

老秦没解释什么,只是催促我们加快速度。

白精灵也跳回木秦怀里冻的直哼唧,但是没过多久,却又发出一阵兴奋嘶叫。

“在那里。”我正奇怪,猎七狼突然朝前一指。

顺着他手指方向,我见得前边不远处,果然有个人,踉跄的身子往山顶方向爬。

待确认是刘喜贵后,我瞬间热血沸腾起来,他杀了柳胖子,夺了我们的镖,现在又折腾我们到这里,想来这四周突然变冷,也是他搞的鬼吧?我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要几步上前擒了他。

“别动!”这个时候,老秦突然喊了一嗓子。

我半条腿都迈出去了,急不可耐的问他:

“怎么了,有瘴吗?”

老秦用下巴往前一挑说:“你看山尖那边是不是有座桥?”

木秦眼睛好,似乎一眼就瞧见了:“是一座石头桥,奇怪啊,山上没水,怎么会有桥呢?”

我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在刘喜贵前头不远处,确实有一座黑色石桥,桥身由北及南横跨山脊,奇怪的很。

老秦四下张望后,突然慌张的拉着我们躲在树下蹲好。我不解的问:

“到底怎么了老秦?”

老秦盯着山尖的石桥说:

“你听说过人筋换马缰吗?”

我闻言皱起眉头,这大白天的,居然有点瘆得慌。

眼瞅着刘喜贵越行越远,马上就要走到石桥了,老秦却不急不慌的说道:

“南宋时候有个读书人,有天晚上在河边背书,亲眼见到一队无头人慢悠悠的驾着马车过桥。第二天,桥上出现一具尸体,那死人手脚都是血,浑身的筋都被抽走了,有明白事理的老人看出来,说那是阴兵借道,崩断了马缰,正好附近有活人,就顺手抽人筋用作马匹缰绳。”

我听完不禁浑身抖个哆嗦,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说:

“可这是大白天啊?”

话音刚落,四下里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一点一点黑了下来。

我也不敢照亮,待天彻底黑透的时候,我紧张的抓紧木秦和胡八道,果然听得山尖石桥那里,出现一阵阵车轮碾压,马匹嘶叫。

就好像还真有一队人马在过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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