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讲到大明朝已经有五、六天没有正经皇帝了——正统皇帝被俘了呀!百官奏请另立新皇帝时孙太后耍了个手段,仅仅只是册立朱祁镇的庶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就没有下文了。”
“那百官满意了吗?很明显百官都不满意。但孙太后可以躲在宫里不见大臣们啊!就在大家都想着怎样找孙太后聊大明朝的未来时,转折点来了。”
“这天左顺门发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文臣当场围殴打死武将的事情,史称左顺门事件,也就是群臣打死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事件。”
“很难想像,一群文官群殴打死一员武将,可见说文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说法也不绝对,是吧?!”
“什么?双拳难敌四手?有道理啊!”
“也对啊!我们要说的是,马顺招谁惹谁就会被一群文臣群体攻之还被打死了呢?”
“话说那天监国郕王和往常一样上朝议事,突然有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跳出来参劾王振。要说这王振啊,虽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从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他死了的可能性极大。”
“而且你参劾王振是谁,那是皇帝朱祁镇‘二爹’一样的人物,身为监国的朱祁钰敢管吗?不敢啊!”
“但经不住陈镒之后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跳出来骂王振几句,六科给事中和十三道监察御史都跟着发言参劾要求清算王振阉党残余。”
“朱祁钰看这架势伤透了脑筋,管又不好管,不管又不行,只好来了个拖刀计,就说这事朝廷之后会有结论,让大家先等着。”
“可这时候郕王府的长史仪铭和杨翥也跟着跳出来抱着朱祁钰大腿哭泣,坚持请朱祁钰操刀清理王振余党。”
“而马顺这个不长眼的就跳出来了,大骂百官。为什么他会跳出来大骂百官?”
“因为他就是王振的党羽啊!之前提到过,马顺干过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还被升职加薪了。甚至为了替王振扫平障碍,马顺还亲自带人杀害了被冤枉下狱的经筵刘球。”
“如果要清算王振余党,马顺死定了,所以他跳出来要阻拦群臣劝谏监国清算王振党羽。”
“可文臣们对马顺也是真的恨透了,就在马顺凭借自己的气场镇压全场时给事中王竑突然发难。”
“王竑一把跳起抓住马顺的长头发拽着使劲摇,紧接着就上口撕咬。”
“旁边的官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懵了,但紧接着看到马顺一个武将很快就占据上风之后就一齐冲上去对着马顺就是拳打脚踢。”
“可怜马顺,单打独斗肯定不怕这些文官,但顶不住这些人不讲武德搞群殴啊!就这么活生生一员武将被一群文官拳脚相加给打死了。”
“文官打完了之后于谦一把拽住朱祁钰,要求给个说法。这文官群殴打死了武将,你不给个说法不就是说所有文官都有罪吗?”
“朱祁钰硬着头皮同意免罪就想走,又被文官拦住。”
“朱祁钰就问了,你们这是要干嘛呢,是吧?人你们打死了,我还答应不追究你们责任了,难不成你们还要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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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们说了,这事不算完,我们先说了要王振余党,立马给我们交出来,否则这事没完。”
“朱祁钰就让金英、兴安两个去宫里面去找孙太后报信要人。”
“孙太后听说百官打死马顺并且索要王振其余党羽了,也吓坏了,于是就吩咐交人。就这样又捆了几个之前跟在王振后面作威作福的宦官交了出去。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又被守在外面的百官活生生给打死了。”
“王振党羽被打死了几个,百官撒气了吗?气顺了,情绪也高涨了,当场就喊着要立刻拥立新帝,让孙太后立刻给个说法。”
“于是朱祁钰和几位重臣被孙太后召进宫里问话,
“其中据史料记载啊,朱祁钰见到孙太后就长跪不起,坚持推说这监国就不是人干的事情,请太后下旨礼部为皇太子朱见深行登基大典。”
“朱祁钰提出按照正统朝的样子,找几个辅政大臣辅佐朱见深,自己该去就藩了,不能落下口舌。说直接点就是朱祁钰要撂挑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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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孙太后错愕的时候,胡濙、王直、焦敬为首的几位重臣提出反对,要求孙太后立即颁旨立朱祁钰为新皇帝。“
“其中于谦提出来说朱祁钰留守这段时间表现非常出色——‘王自理事,夙夜秪勤,中外敬服’,更是直接点明说朱祁钰有‘人君之象’!”
“其他人一听于谦这么说都纷纷赞同,要求太后立刻下诏立朱祁钰为新君。”
“反观这时候的朱祁钰,据史料记载是‘坚辞不受’,并且指出于谦等人欲致自己于死地——‘公等致祁钰何地焉?’”
“为什么这么说呢?朱祁钰后面的话直接做出了解释‘若钰斗胆窥探大宝,大兄皇帝归或不归,钰皆休矣!’”
“朱祁钰当场就痛哭流涕,坚持说自己不愿意继承皇帝宝座。”
“而另一边,胡濙、王直等老臣也跪着哭求孙太后抓紧拿主意,大明朝廷想要延续就拖不起了。”
“很明显朱祁钰的担心非常有道理,如果朱祁钰称帝后瓦剌破边围困京城,无论结果怎么样朱祁钰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为什么?各位想想为什么?”
“其实到这个时候任谁都会认为明军不太可能胜,对吧?”
“五十万精锐丢在了土木堡,二十万在浙闽平乱还没回,广东又在闹叛乱随时需要调兵遣将平乱,明朝的百万大军基本上都在这了,哪里还能快速调遣大量军队保卫京城?”
“就算调到军队保卫京城了,军队又能打得赢吗?人家是骑兵,机动性强。辽、金、蒙古打南宋的时候不都是占着骑兵吗?”
“何况大明当时军队无论士气、战力甚至装备上都没有优势。”
“你朱祁钰称帝,只要没有打赢瓦剌就是输了,那么不是像宋朝一样也会是个丧权辱国的皇帝吗?到时候你个私生子出身的玩意儿,威信全无还能有活路吗?”
“很明显朱祁钰清楚这些问题,所以坚决不肯当这个皇帝。”
“朱祁钰清楚,这些朝臣老于世故更清楚了。”
……
“就在这个时候,孙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李永昌悄悄在孙太后身旁耳语了几句。终于,孙太后沉吟了片刻后下定决心让朱祁钰继皇帝位!”
“为此孙太后还斥责朱祁钰在国家危难关头想置身事外,是不负责的行为。命令礼部立刻着手准备登基大典。”
“就这样,朱祁钰才不情不愿的同意当这个皇帝了。”
“朱祁同意登基称帝了,那他登基过程顺利吗?不顺利。”
“因为在登基诏书中,朱祁钰指出里面有句‘大兄皇帝恐祸连宗社,不得已亲征’必须要改。否则就不敢奉太后诏登基继皇帝位。”
“为什么?因为在册立朱见深为皇太子的诏书中有‘皇帝恐祸连宗社,不得已躬率六师,往正其罪。不意被留虏庭’的句子。”
“而在太后授意的登基诏书里又出现同样的话,就是表达一个意思——皇帝朱祁镇没有任何过错!”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从头到尾朱祁镇是一位有功劳的皇帝,是因为‘不幸’而无法履行皇帝职责,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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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出于朝廷稳定的因素才让朱祁钰继承皇帝位的。”
“换个角度来讲,今天因为朱祁镇不在位置上所以让你代理,明天朱祁镇回来了我随时可以让你朱祁钰滚蛋。”
“朱祁钰能答应吗?不能啊!所以朱祁钰坚持必须改了这一句话的意思,没得商量。”
“也就是要说必须明确朱祁镇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经孙太后‘敬告天地、禀明祖宗’后废掉皇位的。孙太后能答应吗?也不能啊!”
“于是登基大典就僵持上了,朱祁钰坚持不肯登基,孙太后坚持不肯改诏书。”
“这时候怎么办呢?大臣们先是再三请求朱祁钰以大局为重被朱祁钰直接拒绝了。”
“眼看着瓦剌数万骑兵随时南下袭扰京城,搞不好就是宋朝翻版,我都来背这个锅了你们还来劝我要求我必须按照你们规定的姿势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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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没办法了就只好和几个大太监商量着去找太后改诏书,就这样两边来回拉扯,所以登基大典最后错过了吉时。整个大明朝,所有皇帝的登基典礼只有朱祁钰是错过了吉时登基的。”
“那有人要问了,朱祁钰凭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敢跟孙太后硬刚呢?”
“他还真有这个底气!”
“因为正统帝被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明,就在当天朝廷已经收到多地督、抚、镇守太监甚至藩王的奏请,纷纷表示愿意拥立朱祁钰为新皇帝。”
“除了有心术不正的奏请说要‘募兵勤王’之外,更多的上书指出‘闻王监国,窃以为名位不正…….岂利于国乎?请王正位,以御中外。’。”
“也就是说当时整个大明朝廷上上下下虽然有各种心思,但大家都一致认可最符合大明朝廷长治久安利益的办法就是朱祁钰继承大统。”
“但即使如此孙太后还是寸步不让,对于来劝她改诏书的大臣孙太后还高声斥责。”
“就在认为双方陷入僵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转机就出现了,朱祁钰对大臣们说了一句话打破了平衡。”
“朱祁钰说了什么话就能打破平衡呢?”
“就是那句被现在熟知的‘众卿待祁钰一脉何其不公乎?今日从龙之功,皆来日灭族之祸矣。众卿欲求上免乎?’。”
“为什么朱祁钰会这么说呢?”
“如果朱祁镇回不来,是不是他朱祁钰会留下骂名啊?会吧?而且皇太子是谁?皇太子是朱祁镇的儿子,朱祁钰的侄子呀!”
“那朱祁镇回来了呢?还不如不回呢!你们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皇帝,那皇帝哥哥回来了怎么算?咋整?”
“听到朱祁钰讲这句话,再没有人劝朱祁钰了,所有大臣和几个大太监达成一致意见,全部矛头对准孙太后。”
“因为大家都知道眼下的局面无论正统帝朱祁镇将来能不能回来,结果都会对朱祁钰不好,而且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朱祁钰这一脉的所有人!”
“现在大家推举朱祁钰当这个皇帝听起来是他占了便宜,但仔细想想这就是个大坑。”
“宋朝旧事并不远啊!当时的大明朝廷南方叛乱正如火如荼打得难分难解,北方强敌又要挟大胜强势围城,这皇帝能当多久谁心里都没个数。”
“就这种情况,你还让人不能安心当这个皇帝,这换谁,谁愿意?没想到也就算了,人家想到了你还想要忽悠人家吗?”
“古人还是讲潜规则的,觉得这事自己办得不地道,对朱祁钰不好,所以还是向着朱祁钰想要补偿他点。不像现在很多人啊,都说人心不古,世太炎凉就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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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在京所有大臣被发动叩阙逼宫!”
“宫外上百大臣带着众多‘不明真相群众’长跪不起;宫里面几个大太监带着宦官、宫女也跪在太后寝宫前‘求旨’。”
“好家伙,那个架势就像是跟孙太后说,你丫今天同意就算了,敢不同意我们就换个太后来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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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我们都知道有可能换太子、太孙,没可能换太后的。”
“这个时候孙太后的老爹亲自进宫来找孙太后了,跟她说‘以王监国,非为久计。当令早继大统,以正其名,则中外咸服。’”
“甚至有未经大明朝官方承认的记载,说会昌伯还厉声斥责孙太后‘欲效武氏乎’?”
“要知道这个话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了!有多严重?我问各位,谁是武氏?”
“大周武曌皇帝,华夏数千年封建王朝以来唯一的女皇帝,也就是的唐朝曾经的皇后武则天。”
“这句话虽然没有得到正史记载,但我相信是有可信程度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史料记载这句话当时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师。”
“据记载当时京师百姓叩阙的原因是这个孙太后想当女皇帝!都说孙太后在营救正统帝朱祁镇失败后本来是想自己称帝的,但迫于大臣压力才让郕王朱祁钰监国走个过场。”
“原本通过傀儡监国操纵大明帝国,但是突然发现朱祁钰表现出来的治国能力远在孙太后之上,所以她慌了,觉得朱祁钰能力太强肯定不会被她控制,于是在众臣拥立朱祁钰继位时才会坚决不同意。”
“为了能够长久把持大明朝政,孙太后这才立了正统帝庶长子朱见深为太子,这是又盘算着等瓦剌退军后立朱见深为皇帝,从而达到自己挨近朝局甚至称女帝的邪恶野心。”
“有同学可能就问了,那朱祁钰领导下的留守朝廷没能打退瓦剌呢?正好被孙太后推出去顶锅!然后她还是可以立年幼太子登基,又是一个冲龄天子。”
“所以这个野史逻辑思维没毛病对吧?也有一定的旁证可以让人们相信这个情况。”
“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呢,我们无法得知。但是孙太后确实是听了自己老爹的一番话之后同意了修改诏书。”
“不仅如此,孙太后还按照孙老国丈的建议,亲书手诏‘废皇帝位’,表示朱祁镇因为被权阉胁迫北征,结果被瓦剌俘虏无法履行皇帝职责,而在京师所在大臣的拥护下决定立宣德皇帝次子朱祁钰为皇帝。”
“就这样,朱祁钰才同意宣告登基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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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日,夜,郕王府
“禀王爷,口舌已然布满京师,来日京师必然群情激愤。”
“学勇,汝为郕王府办差可有五年?”
“回王爷,仆入王府听差已是六年有余。”
“竟已六年有余。可曾有悔?”
“王爷哪里话,仆得入王府,乃三生有幸。若非如此,仆便已是随父母乡亲葬身野犬腹久矣。今仆与弟妹得活,娶妻生子,全赖王爷恩典。”
“汝事于王府,可曾有外人知晓?”
“王爷……仆紧记王爷吩咐,便是妻子兄弟,亦不知情。”
“如此,我安心矣……平身……旦饮此茶,权为解渴。”
“王爷……”被朱祁钰叫做学勇的汉子,竟是更咽流泪道:“好叫王爷知晓,吾虽贱命,亦知恩图报。今王爷吩咐,某不敢不死,唯求王爷照拂家小。”
“某初入王府,便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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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告人,一应事务皆未敢与人知。今日一别,来生愿为牛马,再拜王爷活我家小之恩情!”
说罢,学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学勇啊……此乃贡茶,如此牛饮,便是王府供养亦是不足矣。”朱祁钰看着学勇表了忠心后将茶水一饮而尽,调笑道。
“王爷……”学勇被这么一调笑,一时愣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了。
“明日朝廷便会告示天下,因众臣拥立,太后命我继皇帝位。”
“……仆拜见皇帝陛下!”学勇稍一愣神,立刻拜下磕头。
“往日无人知晓汝为王府办差,日后亦不必知晓。汝可持否?”
“仆必当用心办差,便是身死,亦不敢与外人道哉。”
“如此,甚好。王府诸多营生,皆交外人打理。此乃可用之人,当命诸人散布消息,毋使京师百姓尽知矣!”说完,朱祁钰递过去一张纸片。
展开纸片一看,几个地址、人名和门头招牌和联系的暗语切口。
“此乃王府数年经营,养士千日,用在一时。此等摊贩,交际无数,人多嘴杂,正合散布消息。”
“一传十,十传百,无源可寻。”
“来日朝廷诏告天下,吾登大宝,便是寻到源头又待如何?”朱祁钰轻声吩咐,学勇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交待诸事,关系重大。已尽知晓否?”
“回陛下,仆知矣。所行诸事,皆与陛下无干。明日晨时,仆便往京师各处散布消息。止一两日,京师上下必然尽知朝廷应对瓦剌失当!”
“不妥。言事当半推半就,半藏半露方可使人尽信。且京畿重地,锦衣卫、五城兵马司、顺天府,或明访或暗探,汝于市井妄言,如何使得?”
“回陛下,仆尝行走于市井,各色人等多有交集。番子、衙门老爷,皆熟识也。便是拿住,仆不过市井无赖尔,何足道哉?”
朱祁钰说道这一步,学勇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怎么说话呢?
“便是拷问,仆皆一力承担。久无所得,衙门便也罢了。”
“……若是拷问,吃打不过,便认瓦剌间也。”听完学勇表忠心,朱祁钰说道。
“瓦剌……间?……仆领命!”
被官府抓到自己散布谣言说是吹牛打屁可能就是挨打,真遭了罪也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扛而已,为什么要认了是间谍呢?虽然不理解,但是对于明日皇帝的交待,学勇也不敢表示异议。
“若为刁民,唯死尔。若为敌间,或可一用。此乃险中求活!若为间,可相机活汝性命。如若不然,岂有谣言惑国而不罪之理?”
“诺!必不负陛下使命。”
“此间事了,世间便无学勇矣。”话说完,被叫做学勇的脸又一垮,又马上恢复后头狠狠一磕。
“诺,愿为陛下效死。”
“非要汝性命,实为另有差遣。江南连年叛乱,便以汝官军因功得赏,入浙为吏。若有盘查,便称暗探寻锦衣卫所庇护。”
“官军……锦衣卫?……”
“或两三日,或五七日,必有公文至。北征数十万官军尽没,便寻一无亲故者,便由尔顶籍。如遇旧识,以锦衣暗探视之,更无碍矣。”
“仆谨遵陛下旨意,必不负陛下所望。”
“如此甚好。夜深矣,明日尚有差使,便去歇息。汝妻子兄弟,勿忧。汝子弟当养之成人,延聘名师教导,使其脱离民籍。”
“仆再拜,陛下万岁!仆告退!”说罢,学勇倒退几步走出书房。
“呼——”眼见学勇了出去,脚步声渐远,朱祁钰呼出一口浊气。
“临门一脚,就差一步了。”
“王爷,可曾歇下?”声到,人也到了。
“见济已安寝?”
“王爷唯知见济,不知有奴焉?”杭氏端着一碗茶递了过来。
“参茶?”朱祁钰接过打开碗盖闻到一股人参的味道。
“王爷日理万机,奴遂…….”
“不用。”朱祁钰直接打断杭氏:“吾不过二十,便饮参茶。便知天命当若何?”
二十岁喝参茶,怕是不喷鼻血晚上也睡不着觉了。
“王爷……爷可是恼了奴家……奴……”杭氏拈着手绢点了点眼角,歪着身子斜眼偷偷打量朱祁钰的态度,模样楚楚可怜。
杭氏这一招,屡试不爽。但是大战在即,朱祁钰完全没有心思搭理。
“平日无事,当亲近见济,勿使乳母常侍。今日夜已深,乏了。明日若是无事,当同用晚膳。”
“王爷……”
见朱祁钰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杭氏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说道:“原本来给爷道喜,未想竟是恼了爷。奴恭祝爷千秋万岁!“
“尚未可言,退下吧!“朱祁钰没有继续纠缠。已经听到门外又有人来了。
“王爷,此间欲何为……”汪氏人未到,声先到。看到杭氏也在书房,门口居然没留侍从,眼神有些瘆人。
杭氏连忙向汪氏见礼后,退出了书房。
“王爷既如此日理万机。”
听着汪氏阴阳怪气似的话,朱祁钰只是示意让汪氏坐下,便坐到里面榻前拉下了呼唤侍从的绳子。
隔了两三间房的铃铛声响起,不一会儿有当值的丫鬟、宦官匆匆小跑过来躬身行礼“王爷,奴/仆听候吩咐。”
“夜深了,为我备水洗漱。”
“诺!”侍从答应着往外走,交换着眼神似乎在询问对方:“王妃这是要一起吗?”
郕王爷娶了王妃、侧妃后,倒是有过跟杭氏在各种地方胡闹,但是王妃……
“王爷,近日诸多生人进府,可是府里要做新物件?”
“非也。”
“便是府中新营生。”
“非也。”
“如此,王爷欲贪天幸乎?”难怪汪氏会担心朱祁钰想夺位,只怕吴贤妃知道朱祁钰这些天见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吧!
吴贤妃吃过大亏,如果不是自己貌美被精虫上脑的宣德帝看上,只怕是自己也要陪着汉王朱高煦一般倒了大霉了。
“非贪天之幸矣,太后明日敬告天地并祖宗,废大兄皇帝位,尔后诏告天下命吾继承大统。”
“王爷怎敢?”汪氏听完后大惊失色:“母亲曾言……”
“北顺门百官殴死马顺,叩阙求见。太后遣人捆内官毛贵、王长随出,皆为百官捶死。”
听到朱祁钰打断自己的话,汪氏吓了一跳。一群官员在北顺门打死马顺,又逼宫太后,再捶死两名内官太监,这是什么操作啊?
这群大臣是要反吗?
“户部、礼部尚书,大学士、兵部、刑部、吏部、工部侍郎率百官请旨,言废立事。”
“吾虽不愿,奈何太后之命,众臣之请,虽万难亦往之。”
“江山社稷之重,祖宗陵寝所在,岂敢懈怠乎?”
“来日当有旨意至,汝当掌府事,依礼接旨。今日乏了,且各自归置。”
看着侍从伺候朱祁钰洗漱完毕直接在书房里睡下,汪氏行礼退了出去。
“幸亏杭氏抢先一步,否则汪氏直接进来一定追问这几天进出的人为什么都鬼鬼崇崇的。还好,已经闯到禁区面对空门了……明天……射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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