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曹洪瞪了我一眼。
我拱拱手,说曹书记啊,你就别再害我了好不好,我是进去过一次的人了,你不晓得里面的滋味吗?我可是品尝过的啊!
说起来曹洪叫我当马庄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就是给我补偿!我会不懂?岂能不懂?很简单的事实就是,我当了马庄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之后我就可以大肆捞钱了,而且只要不过分,问题没有的啊!
忽然的,我还想起一件事来,就问董事长是谁呢?
我啊!当然是我这个书记啊,我说朱飞呢,朱主任没事干吗?
他怎么没有,他要抓建设,抓招商,抓拆迁,喔,你就是拆迁办主任啊,他会天天找你的啊……
一个激灵,我觉得不答应当那个总经理就是傻逼呢,于是我说那我就接受你说的那个总经理了,哈哈,因为只要他找我,我就说我在资产管理公司呢,对了,公司在哪里?
曹洪笑了,我就说嘛,我们的薛主任是聪明人啊,我告诉你啊,公司大楼已经在装修了,比我们这个镇政府大楼还要辉煌呢,你这个总经理的办公室比市长办公室还要阔气呢,哈哈哈!曹洪大笑,还伸出手要拍劳资的肩膀,道,以后我们是兄弟啊!
我说:啊,我们是兄弟啦?
当然啊,我们是兄弟。
我说我们是兄弟你还要搞我啊,要置劳资死地?你可真狠!
咦,薛主任,你怎么又提以前的事情呢,不是说不提了呢,再说了,那是误会,误会!
我说屁个误会!
曹洪尴尬地笑了,说薛主任啊,你是博士毕业的对吧,比我们这些土包子水平高,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吗?
什么话?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喔……我不作声了,我想这个曹洪说的不无道理呢,我笑笑说好了,就这样。
别啊,曹洪打开办公室的抽屉,拿出一个信封给我,我狐疑地接过来,问这是什么啊?
我用手按了一下,貌似是一个卡,曹洪笑着道,薛主任,你在医院里那段时间我呢也没去看你的,这是我的工作的失误啊,哎,不好意思,这是你的误餐费,我说误餐费?
是啊,不多,十万!
十万?我差点叫出声来了,我连忙还给曹洪,心道,这不是又在害老子吗。
曹洪笑道,薛主任啊,你放心好了,这是你的待遇啊,你不懂吗?你毕竟以前是我们的街道办主任,我们这个街道的财政收入一年十几个亿呢,我想说那是你的钱吗,那是老百姓的钱,但是我……
我终于没有说,我想说这个有意思吗?这个曹洪书记他懂的大道理不会比我少的,我看着曹洪。
这时候我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个马庄街道办事处的一把手书记了,此人四十多的年纪啊,哎,要是按照年龄算,我真的也要叫他一声干爹呢,我二十……差距太大了,但是我长得少年老成啊。哎,现在谁知道我多大?也就是张曼莉知道我二十!张曼莉还知道我的那里不仅硬的像根铁棍,还是一根烧红的铁棍呢!卧槽!
且说我和曹洪书记谈话结束后,遂友好地告别。
我出门后马上拿出裤袋里的手机看了看,心里兀自感叹,哎,劳资的电话真多啊。
说起来由于我一直把手机放在震动的状态,放在裤子的裤袋里,于是手机再怎么震动,都貌似与劳资毫无关系的。
再说了,我心里也不想理那些人呢。我的理由是:他们谁啊,劳资我认识吗?
或者,找我的人绝对不是心里在想我这个薛智慧的,对我薛智慧表示关心——像真正的朋友一样的关心,而是我薛智慧终于没有深陷大牢,居然绝处逢生,又“重生……”了一回了,目前即便不是牛逼的镇长,不是马庄街道办事处的主任,但也是一个实权在手的拆迁办主任啊,甚至又是马庄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你说找我的这些狗屎能少啊?
几个月以后我分析了喜欢找我的各类鸟人的类型:
一是我的手下,即拆迁办的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找劳资我无非是为了利益,一是他们和拆迁户谈的交易需要我这个主任的确认才能生效,拆迁协议里面的猫腻也需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对我就像对待祖宗似的,十分殷勤和客气,再就是他们的一些的发票也需要我签字报销。
发票当然是烟酒票和餐票,鉴于拆迁工作的特殊性,有的时候他们需要和拆迁户交流感情的,而我们华夏国交流感情的通常手段就是喝酒啊,酒喝好了,感情也就加深了,酒没有喝好,貌似什么都是免谈的。所以以前的拆迁办主任朱飞给了下面的人一些经费使用权,每人每月限制在1000元,哎,1000元哪里够呢,于是那些家伙就各自用些手段来讨好朱飞。
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中有一个纺织厂下岗的大姐——叫胡雯雯,今年四十五了,相貌其实还是不错的,蜂腰大臀,瓜子脸,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年轻时据说就是纺织厂的厂花,因为女人口才好,能力强,老公的爹曾经又是马庄镇的委员,属于退休的老干部,凭着这样的过硬的背景,或者说就是利用这样的特殊关系进了拆迁办……
拆迁办的人员性质真是复杂的,这么说吧,除了主任和副主任有编制——事业编,其他的人员都没有编制,故此他们拿的钱就很少啊,每个月的基本工资也就1000出头,这1000出头的资放在当下的生活,那怎么够啊?喔,有奖金!
故此拆迁办是经常要发奖金的——只要你完成了拆迁任务就有奖金。
朱飞在位的时候要是谁谁谁谈成了一户,奖励的金额就是1万。而胡雯雯每年的奖金居然可以拿二十多万的,她总是当冠军!哎,她靠什么呢,真的就是她的口才好?能力强?拆迁户看见她就晕掉了,于是就糊里糊涂地在拆迁协议上签字?非也!是因为朱飞和胡雯雯有一天有了那个事情啊……哈哈哈!
朱飞年龄小,三十多,又是帅哥啊,故此他给胡雯雯的印象就很好。他即便不主动,胡雯雯都要主动了!
他们彼此对对方的感觉很好。
对胡雯雯而言,很好的意思就是胡雯雯一点不反对朱飞那厮对自己这个大姐有不雅之念……
有一次出差,机会来也,朱飞就暗示胡雯雯跟着自己去,胡雯雯愉快地说好啊。
第二天,胡雯雯穿的花枝招展的去了,仅凭胡雯雯的打扮,朱飞就知道,胡雯雯对自己不反对——什么都不反对!
于是当晚,两人就住到了一起,开始的时候朱飞说大姐啊,我们节约经费好吗,房费贵呢,胡雯雯就说是啊,大姐是过来人,没事的!我们就住一个标间吧。
好嘛,他们能没事吗?两人在一张床上躺着能没事吗?
半夜的时候朱飞就假装呻吟……胡雯雯就问了,主任啊,你怎么了,朱飞就道,我肚子疼。胡雯雯就说啊?要吃药吗?朱飞道,揉揉就好了。喔,大姐啊,你帮我揉揉咋样啊?
胡雯雯心里知道那个事情是回避不了的,就伸手来了,朱飞一下子就抓住了胡雯雯的手到他的那里去……
那里早就一柱擎天了!
胡雯雯貌似绝望地叹息一声就伸手抓住了那个……
啊,好大!这就是胡雯雯说出来的话,她的话简直就是鼓舞啊,朱飞一下子就扑来了……
后来朱飞为了照顾胡雯雯,他就会把好谈的拆迁户分给胡雯雯,那些钉子户呢就给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人有意见啊!但是有意见有什么用?有意见要是去抗议,好啊,开除你!朱飞有这个权力的!因为拆点办本来就是一个临时机构,只要马庄的拆迁地块全部拆迁完毕,拆迁办就不存在了,为了完成天下第一难的拆迁,主任有独断专行的权力,这个权力是马庄街道党工委赋予的!
所以……我薛智慧去当这个拆迁办主任,实际上还是很吃香的呢!即便与薛智慧以前的办事处主任位置不能比,但是与马庄街道机关的普通工作人员比,那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胡雯雯在拆迁办的好日子来源于朱飞,朱飞在身体的寂寞中品尝了曾经的纺织厂厂花的妩媚!胡雯雯的老公是马庄中学的体育老师,终于知道了老婆出轨的事情之后就来找朱飞算账了,他找到拆迁办,拆迁办的人说朱飞在渔婆菜场呢,渔婆菜场是要拆迁的一块地,朱飞那天和渔婆菜场的老板谈了拆迁补偿的协议之后就参观了渔婆菜场,渔婆菜场热闹啊,朱飞想渔婆菜场拆掉后那些摊主肯定要闹事的,自己应该怎么办,怎么应对,即便再建一个新的菜场,那些摊主还是要闹事的,因为他们会说新菜场没生意啊。
朱飞给薛智慧汇报了情况,薛智慧当时是朱飞的直接领导呢,办事处主任,薛智慧说先拆掉再说,至于一些摊主闹事,可以考虑一个个的去攻克,千万不要让他们抱团就行。
朱飞说好的,那我就一个个的把他们的情况搞清楚,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朱飞是有土生土长的马庄人,家族势力很大,在社会上也有兄弟的,所以他的信心足啊,胆子也大,要不然他会当拆迁办主任?
朱飞正在渔婆菜场考察着呢,体育老师——即那个胡雯雯的老公就来了,他胳膊里夹了一张报纸,而报纸里是一把菜刀,体育老师出现在朱飞面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朱飞:你是朱飞啊?
朱飞一愣,你谁啊?
体育老师图穷匕首见了,拿出菜刀就砍,朱飞躲避着,骂道,你神经啊,想杀人?
是啊,你这个恶棍,搞老子的老婆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胡雯雯的老公拿着菜刀追砍朱飞的镜头还被人拍了,出现在当晚的社会新闻节目里,标题就是:一男子疑妻子出轨拿菜刀砍怒砍情敌……胡雯雯后来就和体育老师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