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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一九零三年九月八日,朝鲜东北部的清津,这是个尚未开发的渔港,很少有外国船只停泊,距离海参崴(符拉迪沃斯托克)大约二百二十公里(约一百二十海里)。
暮色洗洗,落日残晖,这天,港内没有渔船,岸上没有渔民。
一个朝鲜警备团封锁了整个渔村,并占领了附近所有能够俯瞰港内的高地,牵着狼犬的巡逻队来往穿梭,一派紧张气氛。
在联合舰队司令官林泰曾中将看来,这样的保密措施还是不够,他极其怀疑俄国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庞大舰队,并很有可能做好了准备,奇袭的目的似乎很难达到,但他必须冒险。
林泰曾此时正站在联合舰队旗舰“瑞祥”撑着蓬布的指挥台上,举目四望。
清津的宽阔海湾内,聚集着联合舰队的主要兵力:
战列舰第一战队:“瑞祥”、“瑞吉”,
战列舰第二战队:“飞电”、“震电”,
战列舰第三战队:“雷电”、“云电”,共六艘战列舰。
装甲巡洋舰第一战队:“苏州”、“杭州”,
装甲巡洋舰第二战队:“吹云”、“宝云”,
装甲巡洋舰第三战队:“凌云”、“彩云”,
装甲巡洋舰第四战队:“白云”、“香云”,
日本装甲巡洋舰第一战队:“富士”、“出云”,共十艘装甲巡洋舰。
轻巡洋舰第一战队:“龙剑”、“虎剑”、“宝剑”、“风剑”,
轻巡洋舰第三战队:“春雨”、“秋雨”、“谷雨”、“雾雨”,
轻巡洋舰第四战队:“夏雨”、“暴雨”、“雷雨”、“山雨”,共十二艘轻巡洋舰(原配属联合舰队的日本轻巡洋舰第一战队“朝日”、“春日”、“日清”,“日进”四舰被派往津轻海峡参与对函馆港的攻击)。
驱逐舰第一战队:“白雪”、“飞雪”、“松雪”、“林雪”、“深雪”、“暮雪”、“山雪”、“落雪”,
驱逐舰第三战队:“皓月”、“雪月”、“松月”、“水月”、“江月”、“湖月”、“海月”、“桂月”,
驱逐舰第四战队:“雨雪”、“霜雪”、“皑雪”、“朦雪”、“风雪”、“云雪”、“小雪”、“阵雪”,
驱逐舰第五战队:“凝月”、“静月”、“清月”、“萍月”、“明月”、“汀月”、“翎月”、“星月”,共三十二艘驱逐舰。
此外,第三机动舰队的部分兵力这天也停泊在清津港,暂归联合舰队指挥,包括:
鱼雷艇第三战队:鱼雷艇母舰“大鲸”,七十吨级鱼雷艇十艘;
鱼雷艇第四战队:鱼雷艇母舰“波鲸”,三十吨级鱼雷艇十艘;
鱼雷艇第五战队:四百八十吨水级大型鱼雷艇“汉水”、“江水”、“河水”、“渭水”、“辽水”、“漓水”、“湘水”、“邕水”、“淮水”、“赣水”;共三十艘鱼雷艇。
“十年之前,怎能想象得出我这样的人居然可以指挥如此庞大的兵力与敌人作战呢?世事难料呵,不过,现在就与俄国开战真的合适吗?”
林泰曾想道,回过身来,看到他的副官叶飞踩着舷梯笃笃笃地跑上来,立在他面前挺身敬礼道:“报告司令长官,参谋员和各战队长官已经到齐了!”
“恩,我这就来。”
林泰曾应道,看了一眼即将坠入岸边山冈后的血红夕阳,随着叶飞走下舷梯,拐过几个弯,进入了会议室,里面都是人,长长的会议桌两旁已经坐满了人,离桌子很远的角落里也坐着人,只有一张摆放在会议桌上首的椅子还是空的。一看到他,所有人“唰”地一下起立,并且敬礼,林泰曾向大家点了点头,清一色雪白军服的军官们又唰一下整齐地落座。
林泰曾稳步走到那张椅子边,脱下他的大檐军便帽放在桌子上,慢慢地坐下来,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他,好象他就是这里的一切,但他感觉不到那些特别的目光,他不需要感觉。
林泰曾面前摆放着日本海海图和海参崴的特制地图,地图很大,这使得坐在他近旁的联合舰队参谋长萨镇冰少将以及各战队的准将以上司令官们能够看得到,这时叶飞中校捧着一叠地图走过来,给在座的每一个人——从将军到指挥两艘驱逐舰的上尉级支队司令官——各发了一张海参崴锚地和港湾平面图,上面详细标明了俄国舰队的停泊地点及每艘舰艇的位置。
林泰曾顿了顿嗓子,直接切入正题:“诸位,我已于今日午后接到了攻击俄国海参崴港内主力舰队的命令,现在大家先仔细看一下发给你们的图纸,里面的内容经过严格的情报验证,是我们此次作战的依据。”
众人立即低下头,揣摩起地图上的东西来。
稍顷,林泰曾又开口道:“大家都看清楚了,现在就由萨参谋长陈述攻击方法。”
萨镇冰向众人点点头,站起来,弓着腰,在地图上指点道:“司令部打算先派出驱逐舰和鱼雷艇部队,趁夜色向港内停泊场的俄军主力舰发起鱼雷攻击,待天明后,主力舰部队接近港湾,向俄舰炮击,为此打算派出王知节上尉的第3和江涛上尉的第4鱼雷艇战队发起攻击,以陈轩少校的第5鱼雷艇战队和舒时德少校的第1驱逐舰战队为掩护兵力,杨天止上校的轻巡洋舰第1战队为后援,司令长官亲率本队在后坐镇。由于鱼雷艇第3、4战队的各艇吨位太小,难以保证远程奔袭的安全性,决定上述两战队的战艇由第5鱼雷艇战队的大型鱼雷艇和第1驱逐舰战队的雪字号驱逐舰以一对一方式拖带,至接近港湾外十五海里时再分开行动……”
众人边听边记,不一会儿,萨镇冰就把作战方案陈述完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实上,突袭有防备的港湾这种作战方式是帝国海军年度演习的主要内容之一,在场的大小指挥官们都有参与此类演习的经历,所以即使不详细解释,大家也都能对攻击港湾的各种具体方法了然于胸中。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林泰曾随后下达了如下命令:“我决定,现在就率领全舰队开往日本海,攻击停泊在海参崴的敌方舰船。鱼雷艇部队按照参谋长刚才陈述的方法出动,并于夜间袭击敌人停泊场内的舰只,全舰队拟在翌日向敌人发起攻击,指定的后继司令官为战列舰第2战队司令戴伯康准将。”
会议立即结束了,长官们各带着发下来的情报图纷纷回到自己的旗舰上去,召集麾下的舰长开会以传达司令长官的命令,并将领到的情报图发到每一个舰长手中。
林泰曾又回到了指挥台上,副官叶飞和参谋长萨镇冰伴在他身边。
“司令长官,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叶飞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泰曾点点头,面色安详。
“这次作战的目标是否在于重创俄国舰队……”
“很难说,”林泰曾迅速打断他,把手扶在了指挥台前的栏杆上,“无法预料结果,因为有很多不可知的东西,阻挠着我们去形成决心,既然无法预料,即使在形式上制订了目标,也仅仅是形式上的目标而已。”
“可是……”
林泰曾举起一只手,示意叶飞不必再说下去。
“年轻人,我们都希望胜利,希望取得那种敌人一战而溃,我军摧枯拉朽的胜利。可是胜利并不来自人的希望,胜利是一种由实力和机遇碰撞而产生的东西,军队中的士兵和武器的组合就是实力,这些实力置于什么人、什么势力的领导下,以及这些实力在什么地点、什么天气、有什么支援的情况下进行战斗,又或者是战斗中发生的不可预料的,比如说是某一方司令官被打死的情况,这些都是机遇。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就我所知,海参崴的俄军舰队在主力舰只的实力方面虽较我军稍弱,但若是它们依托港湾的防御设施来作战的话,就抵消了我们那一点点的优势,这样,我们的作战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受不可知性较大的因素影响。我并不打算低估俄国政府和军队的领导能力,此外,对方又占有地理和支援方面的优势,就此次战斗而言,恐怕很难达到关键的结果,何况帝国的形势也不允许我们拿舰队来作一决生死的赌注。我说过了,问题的关键在陆上,俄国人一旦失去了军港,他们的舰队也就无法在远东立足,就凭着陆军的力量来解决吧,我们只需想办法让俄国舰队无法发挥海上存在的作用就好了。封锁他们,而非消灭他们,是我们主要的任务。”
“封锁吗……”
叶飞沉吟起来。
萨镇冰拍拍他的肩:“年轻人,再经历些事情吧,把目光放远一点,这场战争不能决定一切,日子还长着呢。”
“嘟——”
战列舰“瑞祥”的汽笛声划过港湾上昏暗的天空,各舰的航行灯和探照灯一并打开,把港湾附近映得通明一片。九月八日十八时三十分,联合舰队以拖曳着小型鱼雷艇的水字号大型鱼雷艇和雪字号驱逐舰为先导,开始出港。
夜幕徐徐拉开。
当夜的海参崴上空,灰云低垂,无星无月,位于市区中心的远东总督府内,总督阿列克塞耶夫正与远东总督区的军政要人们进行着难得一见的紧急会议——即使在海兰泡屠杀事件和入侵江东六十四屯事件发生后也没有召开过类似的会议,倒是两年前总督府前有两个哥萨克酒后闹事,打死了总督的一个仆人后却开了这样的会。
“好吧,诸位,”肥胖的阿列克塞耶夫捏着他的大胡子,挺直着身子做严肃状说道,“今天刚刚收到的电报,我们同中国断绝了外交关系,也就是说,很可能要打仗,请注意,要打仗了,可能是两天后,可能是一星期,我们得准备好。”
“总督阁下,我想今天晚上敌人就会来。”
留着两撇稀松的、长长的、梳成水滴形的灰胡子的太平洋分舰队司令官马卡洛夫海军中将说道。
“今天晚上?恩,也是有可能的,对,为什么不是今天晚上呢?可是,今晚真的会来吗?太早了,太早了。”
阿列克塞耶夫含糊地应道,语气上好象是同意了马卡洛夫的说法,但似乎又同时作出了否定。
“那个人在说什么呢。”马卡洛夫想,决定不再理会他。
分舰队参谋长维特盖夫特海军少将提出了建议:“总督阁下,我们必须下令在军港内布设浮栅,让军舰放下障碍网,军港附近的山头上应该布设信号哨,岸炮也该进入警戒状态……”
“是的,就那么办,为什么不呢?对,岸炮,还有障碍网,还有什么?对,这个也是必须的,是呀,必须这么做了,战争已经逼近了,不过中国人真的有胆量动手吗?那些黄狗,就会让人觉得麻烦……”
阿列克塞耶夫一下子同意一件事情,然后立即又作出反对的姿态,他额上沁着汗——虽然天气并不是很热,他也许有点紧张,但脸上却摆着镇静自若的表情,他让人看不懂,于是大家都不想说话,他一个人说了好一会儿,然后作出了一些决定,他命令要塞司令在半夜里让岸炮试射,派部队到军港附近的山头上和彼得大帝湾内的俄罗斯岛上去建立信号观察哨,然后又下令军舰放下防雷障碍网,但只需要在午夜之后布设。
舰队副司令斯达尔克少将提出了异议:“我看以不使用障碍网为宜,携带障碍网的仅有六艘装甲舰和四艘巡洋舰,它会在需要紧急起航的时候耽误分舰队的行动,还可能……可能导致更加危险的事故——推进器被网缠住……”
马卡洛夫正要驳斥他,却听到阿列克塞耶夫已经用他那开始笨拙化的发声器官说道:“是这样啊,的确很危险,说的对,那就不要放下来了,敌人来了就派装甲舰出击好了,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赶快回去布置吧,战争逼近了,中国人?好吧,先生们,明天见。”
说完,阿列克塞耶夫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马卡洛夫却在那边对斯达尔克咆哮起来:“副司令官阁下,你竟然一点都不考虑敌驱逐舰的袭击会造成损失,只是担心起锚时会浪费时间,以及障碍网会缠住螺旋桨?!少将,快回到你的座舰上,督促舰长把障碍网放下来!快去吧,我们都要回去,中国人不是黄狗,他们自己会造鱼雷,能把我们战舰打穿的鱼雷!”
斯达尔克绷着脸走开了,马卡洛夫呼着气,叫上参谋长维特盖夫特,往港内的舰队旗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上去了。
当夜,海参崴港内锚地跟平时一样停泊着太平洋分舰队的十八艘军舰。它们是舰队装甲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波尔塔瓦”号、“塞瓦斯托波尔”号、“曙光”号、“列特维占”号、“胜利”号、“柴沙列维奇”号;一级巡洋舰“留利克”号、“霹雳”号、“帕拉达”号、“狄安娜”号、“阿斯科尔德”号;二级巡洋舰“诺维克”号、“保雅林”号、“骑士”号、“大力士”号;炮舰“莽汉”号和运输舰“安加拉河”号。这些舰船排成三列,舰距2链。
马卡洛夫一踏上旗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的甲板,就下令安装有防雷障碍网的军舰全部放下障碍网,并命令值班军官报告港内外的警戒情况,得知舰队驱逐舰“无畏”号和“机敏”号正在外海巡逻。炮舰“基利亚克”号正在港外抛着锚,等候与巡逻中的炮舰“海狸”号换班。值班巡洋舰“阿斯科尔德”号和“狄安娜”号按照规定升火待发,装甲舰“列特维占”号与巡洋舰“帕拉塔”号则正以探照灯不断照射停泊场。分舰队全体人员都按命令留在了舰上,为了防备敌人的水雷攻击,各舰除炮塔炮外的部分舰炮都装上了炮弹,炮手和鱼雷手轮流值班在战位上。
马卡洛夫掏出口袋里的镀银怀表,借着甲板上微弱的航迹灯看了一眼,已经接近午夜零点了。
他走上指挥台,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停泊场内的军舰都点着前锚灯和航迹灯,位于停泊场内侧的“狄安娜”号、“波尔塔瓦”号和“胜利”号正在装煤,点着明亮的大吊灯,心里忽然觉得不安起来。
锚灯,航迹灯,大吊灯,再加上港湾入口的灯塔灯,或许会成为中国驱逐舰的良好航标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想法,马卡洛夫召来了副官,准备下命令。
或许他应该早点下命令。
二十三时三十分左右,俄国值班驱逐舰“无畏”号和“机敏”号在海参崴以南十海里处,它们用探照灯向远方照射,没有发现正借着夜色接近港口的中国小型鱼雷艇,却因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于二十三时与拖曳舰艇分离的第3和第4鱼雷艇战队正以二十节的航速接近海参崴港,第3战队司令官王知节上尉非常机敏地由俄国驱逐舰发出的探照灯光测出了对方的航向和航速,下令本战队加速到二十八节,以便在俄国驱逐舰驶近以前进入停泊场,紧跟在第3战队后的第4战队见状也随之加速,两战队的二十艘小型鱼雷艇由此避过了俄国驱逐舰,畅行无阻了到达了停泊场。中国鱼雷艇根据灯塔和俄国舰船上的灯光修正航向接近俄国分舰队,艇上人员凭借长期艰苦训练达成的默契,在不允许使用灯光通信也没有无线联络手段的情况下,在一千码距离上顺利分散成攻击队形,进入到三百到五百码距离时发射鱼雷。
随着一声声低沉的闷响,鱼雷管内的火药燃气推动着四零六毫米九九式鱼雷跃入海中,推进器的螺旋桨飞快地转动,推动着鱼雷划破暗黑的海水向着停泊场内飞驰而去。
当时得以成功发射鱼雷的鱼雷艇包括第3鱼雷艇战队的闪二、五、六、七、八、九、十一、十二号八艘艇,以及第4鱼雷艇战队的电一、二、四、五、六、九、十一、十三、十四号九艘艇,共发射鱼雷二十五枚,但许多鱼雷一头扎进了俄舰刚刚放下的防雷障碍网中,只有两枚命中目标。
零时五分,就在马卡洛夫叫来副官,下令全舰队实行二级***管制时,未能顺利放下障碍网的装甲舰“柴沙列维奇”(意为“太子”)号上传来一声举响,接着巡洋舰“帕拉达”号上也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这两舰左舷上的所有大炮立即向中国鱼雷艇开火,装甲舰“列特维占”的探照灯迅速转向中国鱼雷艇可能发起攻击的海面,正好罩住了正在转向脱离的中国第3鱼雷艇战队指挥艇“闪二”号,“列特维占”左舷的全部速射炮火立即集中到“闪二”号身上,两分钟内将其打成了蜂窝,一下子翻沉过去,全艇自战队司令官王知节上尉以下二十四人无一幸存。
其余中国鱼雷艇立即将速度开到三十节以上,疯狂地向港外逃窜,俄国舰队的炮火在它们周围打出密密的水柱,第3鱼雷艇战队的“闪七”号和第4鱼雷艇战队的“电九”号在逃跑中被俄舰炮火击成重伤,勉强逃到外海后被迫弃艇,另外还有5艘鱼雷艇中弹受伤。但沉沉的夜幕掩护了中国鱼雷艇,紧急起航的俄国巡洋舰和驱逐舰发起了追击,却一无所获。
被弹片击中肩部的第4鱼雷艇战队司令官王涛上尉率领两个战队剩余的十七艘鱼雷艇与赶来支援的第5鱼雷艇战队和第1驱逐舰战队回合,并由这两个战队的大型鱼雷艇和驱逐舰拖曳着回到了清津泊地,随后其中受伤的鱼雷艇被转送佐世保港维修。两战队当夜共阵亡四十三人,伤四十五人。
战后,时为第4鱼雷艇战队司令官的王涛回忆道:“……我们放出了鱼雷,然后立即回转,加到最高速度脱离,俄国人的炮火铺天盖地跟过来,我回头看时,以为所有的俄国战舰都在爆炸燃烧,可是当我看清楚时,原来是它们的火炮在射击,那样明亮而庞大的闪光,不断地出现又消散,令人胆战心惊……我们拼命地逃,我的艇中了两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弹片穿进了我的右肩里,两名水兵被打死了……那一夜我们战队共有十一人战死,二十一人受伤……”
俄国方面在遭袭过后查明,“柴沙列维奇”号的左舷水雷舱被炸开一个洞,两个舱进水,但还能开动,该舰随即开向新建的万吨级干船坞进行维修。一枚鱼雷击中“帕拉达”号左舷第65至72根肋骨之间的地方,炸坏了一门75毫米炮,使炮台甲板和军官住舱起火,无法航行,被拖入了六千吨级的老船坞维修。两舰共二十八人阵亡,六十三人受伤。
九月九日凌晨时分,俄国分舰队余下的六艘装甲舰和八艘巡洋舰升火待发,准备与敌舰战斗。
马卡洛夫认为,中国人在用夜袭削弱俄国分舰队后,其主力舰队必将向海参崴运动,以求扩大战果。
他的判断完全正确。
海参崴的夜空渐渐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