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瑞琳笑道:“我是沾了萧同学的光,关娴同学才送我咖啡的。”关娴点头:“这是真的。”萧沉萸道:“……”关娴瞧着这人眼生,当她只是来道谢,正要请她出去,谢瑞琳上前两步,对萧沉萸道:“刚才送咖啡来的是你堂妹啊,难怪瞧着根骨清奇,我还送了她几套小卡呢。”萧沉萸默了默,“……很贵吧?”谢瑞琳立即表示:“也没多贵,我还是有几个钱的。”萧沉萸道:“这个我信,但那不是我堂妹,早断绝关系了。”谢瑞琳听完,开始头脑风暴。她听到了什么?所以,她把辛苦收集来的小卡,送给了一个和萧沉萸无关的人?心一下碎的稀巴烂。转头看向关娴。关娴重重点头,道:“真不是沉萸的堂妹,她估计骗你的,要真是的话,我不至于折腾她。”谢瑞琳继续头脑风暴。刚才雷翩来送咖啡时,萧元漓说那是她堂妹,从此处,她推理出一个结论:雷翩也是萧沉萸的堂妹。于是给堂妹送了些礼物。她脸上的笑越来越苦,“我想起我那些小卡还不能送人。”关娴道:“你不是有几个钱吗,再集么。”谢瑞琳心里下雨:“我忽然觉得,我也没那么有钱。告辞。”她冲出房门,往外面跑去。此刻,雷翩已经到大门口。旁边的同事看到她收到礼物,一脸羡慕地道:“还真是小看你了,送个单子都能收到这么贵重的礼。”雷翩这些天备受折磨,这份礼物让她灰蒙蒙的心终于见光了。她唇边带笑:“这是看在元漓姐姐的面子才给的。”同事道:“也对,谢小姐跟你二堂姐是室友。”雷翩生起些隐秘的快慰。别人为了讨好萧元漓才送她这么贵重的礼,那意味着萧元漓面子很大。如此说来,萧家的事还未落定。同事与她年纪差不了多少,也是爱这些小卡的时候,心中滋味不明,便都羡慕地看着。正当三人要离去时,谢瑞琳气喘吁吁赶了来,远远就喊:“等等!”那神色相当焦急,好像被偷了东西一样。雷翩愣了愣,绽开了笑,以为还有东西要送,往回走了几步。谢瑞琳见她没跑,心安了几分,停下后大大喘气,慢慢道:“小卡,还我。”雷翩的笑破在脸上,“……”雷翩道:“还?”谢瑞琳也没想维持体面:“给我。”雷翩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她的逼视下,将精致的盒子递还。心如刀绞。物归原主,谢瑞琳揪紧的心缓了缓,才道:“你不是萧沉萸的堂妹?”雷翩想到先前和萧沉萸的种种冲突,立时否认:“不是!我跟她没关系。”谢瑞琳失望道:“不早说。”随后,再没只言片语,就那么冷漠地走了。雷翩呆在原地,迟迟没明白这是何意。先是送她礼物,再是要回去……这不是耍人玩?她是当局者迷,同事却门清,“雷翩,看来你沾的是沉萸小姐的光啊。”县珠府雷翩冷脸反驳:“胡说!”同事纳闷道:“你这人好不正常,我要有这样的亲戚,做梦都笑醒,人没嫌你那是体面,你还不满了?”雷翩闻言,脸色都发白了,脚下踩空似的,不禁恍惚起来。接到潘云修的电话时,萧沉萸刚把那杯咖啡放进冰箱。这间房当真是五脏俱全,什么都有。白日里被江近月为难的事她便不打算追究了。潘云修心里还很着急,语气也较平常严肃了些:“我现在在迎光巷外面的餐厅,能出来吗?”萧沉萸听出她是有事,道:“稍等,十分钟就到。”潘云修道:“不着急,我晚上没事。”说十分钟就十分钟,潘云修刚翻完菜单,萧沉萸便来了。点好菜,萧沉萸才问:“出事了吗?”“没有,”潘云修道:“我妈跟我说了潘蓉的事,我怕你也被牵连,不问清楚我晚上觉都睡不着。”萧沉萸还穿着白日里的衬衫,向服务员要了围裙系上,将头发全绑在脑后。潘云修静静看着她。“别担心,我在古宅里,到处是保镖,谁能拿我怎么样。”萧沉萸扬眉。潘云修紧绷的心总算疏解了些,“我妈说,四年前就有侦探所联系她,说是找到了潘蓉,但让侦探所找潘蓉的人并不知是谁。”她想不通,翟县那么个破地方,潘蓉能得罪谁,竟弄出这么大阵仗。萧沉萸安慰道:“潘蓉已经回来了,我们保护好她就可以了,有些事也不一定非要知道,平平安安就好。”潘云修莫名觉得,她此话很有深意。借着头顶的灯光望去,萧沉萸目光沉静,面上线条柔润,本该温和的长相,但却目深鼻高,内外轮廓的阴影十分明显,便添了几分冷感,时而有种四大皆空的通透感。她不由想问,这些年究竟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可话至嘴边,说不出口。“你说的有道理,”潘云修叹道:“我上班上疯了,让我妈一吓,总放不下这事。”萧沉萸问:“工作很忙吗?”潘云修摇头:“也不忙,但我很多都不会。以前我想着,写篇文章而已,能费多大劲,现在才知道,一篇稿子要十几个人改是多崩溃的事。”萧沉萸笑了笑:“我印象中有人当年选文学专业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要重新编写现代文学史呢,有没有这事?”潘云修失笑:“还挖苦我?”想起初入大学时的情形,她心情轻松了几分:“那会儿年轻气盛,我真的想过重新编写现代文学史,重编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升鸳蝴派的地位!”这时,服务员上了菜,两人边聊边吃,一直到十点钟才散。萧沉萸回房后,看了下明天的课表,见没什么要预习的,便洗了澡躺到床上,继续玩经营游戏。隔壁。秦荔洗澡洗到一半,花洒突然罢工,没水了。她裹了件浴巾,自己研究了半天,没找出名堂来,只好出去求助关娴。关娴在群里问了声,很快有人回复。“那估计只有我们的浴室坏了,这怎么弄,我还没洗澡。”关娴从床上跳下来,“要不去沉萸那边洗?”秦荔不自觉握紧了手,眼神飘忽了下,“这不好吧?”关娴道:“确实不好,我找司妍姐问问去。”秦荔道:“…………”然而关娴还没出去,萧沉萸的语音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你浴室坏了?”关娴道:“突然没水了,我还没洗澡。”萧沉萸说:“你上我这儿来洗。”关娴应了,旋即看向秦荔:“你这头发泡沫还没冲呢?”秦荔温声说:“没关系。”关娴不忍:“不难受吗?”秦荔垂眸,很难为情:“我不认识别的学生,借浴室太私人了,我没事……”电话并未挂断,这番对话全听在萧沉萸耳中。萧沉萸几乎咬着牙:“都来我这儿洗。”关娴震惊,“这就来!”她连忙找了自己的衣服,催促秦荔:“快找衣服穿上,过去你先洗,快着点,可别磨蹭,不然萧公主变卦了。”她没注意到秦荔脸上的神情,更没注意她总是抿直的唇线柔和了些,拿衣服时手都在颤。两人一道出去,关娴打头阵,秦荔跟在她后头。萧沉萸开门让二人进去,看也不看秦荔,道:“我跟司妍说了,她找人修,那谁先在我这儿洗吧。”三人都知,‘那谁’指的就是秦荔。等秦荔进去后,浴室很快传来水声。关娴缺心眼,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只当是萧公主发善心,但萧沉萸内心已然十分沉重。浴室的水声提醒她,这个人她似乎甩不掉了。前世,被关的不知年月,有一次秦荔来时带了月饼,她便知是中秋,从窗子望出去,月亮的光刺眼极了。秦荔在浴室洗澡,出来后让她帮忙吹头发。